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Novel瘾君子】整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金屋娇还在》作者:野猪小陌 刘彻觉得自己要死了,过去的记忆,不断地在脑海中回放,他没想到,他最惦挂的不是他的江山,也不是倾国倾城的李美人,而是很多很多年前叫他阿彘的那个明媚少女。 他以为他再也睁不开眼睛了。但当他缓缓睁眼,就看到浸笼在光芒中,记忆中依稀的影子,喉咙干涩:“阿娇。” 阿娇和记忆中的一样骄纵,她摔着杯子:“刘澈,我们离婚!” 陈娇发现刘澈竟然他妈狗血地失忆了!失忆就算了,有人失忆会忘了怎么拉拉链,忘了怎么开门吗?整一脑残啊! 对着刘澈茫然的表情,陈娇还是心软了,将离婚协议书放到了抽屉底部。 在这个难以适应叫做现代的地方,幸亏有阿娇相陪。刘澈化身成好好学生,努力学习,天天向上,闲来和阿娇谈个小情,很是自在。 故事就是这样继续的。 标签:穿越 古穿今 渣男改造 现代都市 豪门总裁 婚后婚恋 汉武阿娇 ========== 第1章:柞树花开的时节,我梦到了你 二月的五柞宫,柞树花开地那般灿烂,阳光透过茂密的柞树枝桠斑驳零星地打落入宫内。 刘彻躺在榻上,颓态的手有些颤抖地拂过几上摆着的轮台罪己诏,浮生若梦,他一生的功过只是史书上寥寥的几笔。身边的太监低垂着脑袋,声音尖细:“皇上,歇息吧。” 阳光缓缓移动,影子变幻着形状,深深浅浅地洒落在华美的榻上,刘彻沉沉睡去,五柞宫里很安静,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刘彻觉得自己要死了,过去的记忆,不断地在脑海中回放,他没想到,他最惦挂的不是他的大汉江山,也不是倾国倾城的李美人,而是很多很多年前笑着叫他阿彘的那个明媚少女。 高大华丽的金殿,宫女的汉裙飘扬着。年方四岁的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在陈娇身后叫着姐姐长姐姐短。 公主姑母抱起他,放在自己的怀里,指着左右宫女百多人,问:“彘儿想要哪个?”才四岁的他只是摇头:“谁都不要。” 耳后又响起姑母的声音:“阿娇好不?”他迎光笑着:“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 时光荏苒,流年不再。 “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 看着阿娇贬去长门的背影,他胸口不知是痛感还是快意,承诺,他记得的,只是你陈家的财势是你不可宽待的错误。 阿娇,朕终究欠你…… 刘彻以为他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但当他缓缓睁眼,就看到浸笼在光芒里,记忆中依稀的影子,有种流年不曾逝去的错觉,他喉咙干涩:“阿娇?” 阿娇和记忆中的一样骄纵,她摔着杯子,大嚷着:“刘澈,我们离婚!” 刘澈的头很疼,阿娇的穿着怎么那么奇怪?他皱着眉,打量着周围这陌生的环境,棱角分明的白墙,奇怪的一些器具,透明的物体隔住了外边的寒风,太阳光可以从外边毫不被阻挡地打入屋内。 暖暖的阳光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他躺的榻直对着一面镜子?不同于他常见的铜镜,那么清晰地照出他的模样。很短的头发,深邃的面部线条,那是他年轻时的样子! 刘澈的瞳孔瞬间放大,但来不及深想,一个柔软的块状物体,直直地打落在他脸上,上面还带着点女性的馨香,跟他妃子们故意熏上的浓重椒兰味不同,更加浅淡却隽永悠长。 “刘澈!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陈娇看着刘澈淡定环顾四周,似乎对她的话毫不在意的样子,真是气到份上了,老娘说跟你离婚都没反应,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陈娇眼睛一红:“钱钟书说婚姻是围城,我看就是深牢大狱,我为了你耽误了多少,牺牲了多少,放弃了多少!婚前知道打电话,陪我吃饭,看画展。结婚后,连个表情都懒得给我!怎么,觉得我从朱砂痣和白月光变成让人厌烦的蚊子血和饭粘子了?还是突然发现我就是个甘蔗?吃一口挺甜,嚼几口就成渣了?!” 刘澈看着陈娇嘴巴一张一合,尖锐的声音刺得他的耳膜一阵一阵地发疼。大约是现在的情形实在是诡异,或者是由于他根本听不懂那女人在讲些什么,对着陈娇的念叨,刘澈竟然没有感到厌烦,甚至是饶有兴趣。 他竟然敢笑!她在这儿吵得惊天动地换来的竟然是他嘴边的一抹浅笑!陈娇再也忍不住喉间的哽咽,眼泪珠子线一样地顺着脸颊 ,突然没有继续争吵的欲望,结婚那么多年了,他什么时候认真搭理过自己?她转身向门外走去。 陈娇离去的背影和记忆中阿娇穿着精美流光溢彩的皇后华服,骄傲地扬着脖子,被贬去长门宫的萧萧背影重叠在一起。刘澈有些心慌,伸手抓住陈娇的手腕。 陈娇的脚步停住了,肩膀有些颤抖,背对着他,声音不似之前的尖锐,有些哑哑的,带着些哭腔:“我看见那个女人了。”陈娇顿了顿,“你还真以为你是汉武帝刘彻啊,想学人家金屋藏娇?!刘澈,我们好聚好散吧。”陈娇还是甩开了刘澈的手,径直走出门外。 刘澈心中一惊,他不是刘彻?!那他是谁?一堆疑问接踵而来。刘澈眯起眸子再次打量起这奇怪的环境。五十余年的帝王生涯,已养成了他不动声色的本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刘澈甚至都感到饥肠辘辘了,学着陈娇开门的动作,到了房间外,几乎走遍了整个房间,刘澈依旧没有看到陈娇的身影。 陈娇坐在画室里,低着头,额前散落的几绺发丝垂到画板上。 阳光从绿色的格子窗外洒到陈娇认真的脸庞上,柔和了她有些坚硬的面部线条:“corot 的souvenir de mortefontaine中,这颗大树占去画面五分之三,所以很需要这颗小树来制造画面的平衡感,比例对于你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最重要的表现出清晨雨过天晴,还带着浅浅水雾的朦胧美……” “知道了。”他们在老师手下已经一年多了,看到老师这幅模样还是忍不住感慨,这世上真是有美貌与才华并存,让人自卑到尘埃里的人的!可奈佳人已名花有主,不然年龄什么根本不是问题。 秘书小赵敲了敲门,探进头来:“老板,先生公司里的电话。” 陈娇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画笔,在身上已经染着斑斑色彩的围裙上擦了擦,对着教室里的学生笑了笑:“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哦~”学艺术的学生们本来就比别的学生多了几分顽皮,捶着画板起哄着。 “喂。什么事?”陈娇站在走廊尽头,泄入的阳光渲染着她高瘦的背影有些萧瑟。小赵叹了口气,作为陈娇的贴身秘书,她是知道点陈娇家里的那些糟心事的,哎,真是要不相信爱情了,老板那么好的人,竟然被出轨了! “夫人,boss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上班了!电话也联系不上,家里也没人。您看……”刘澈的秘书礼貌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焦急。 第2章:那是我见过最美的星辰 他到底在搞什么?!陈娇的眉头越皱越深,手抚上蒙着雾气的玻璃,轻轻一划,凝成水珠落到窗沿上:“好,我去看看。” 陈娇开车回到金田住宅区,进屋里的时候,发现屋里漆黑一片,像是没有人在。她心中奇怪,大晚上的人跑哪里去了呢? 陈娇开了灯,发现刘澈高大身子正蜷缩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捂着腹部,眉头深深地皱起。 “刘澈,刘澈!” 刘澈隐约中听见有人叫自己,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陈娇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模样,一时气上心来。陈阿娇竟然软禁自己,就为了什么金屋藏娇的女人的事?!真是比以前哭闹,巫蛊之事更过分,哪个功成名就的男人谁没有几个女人,为这点小事闹死闹活。 擅宠骄贵,纵横无礼真是没有说错她!如果当年陈娇更加贤淑一点,他最后也不至于那般冷情冷心。刘澈现在觉得自己将陈娇罢退居长门宫的行径再正确不过了! 但是刘澈也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垂了垂眸子,声音干哑:“阿娇,饿。” 陈娇听到刘澈的肚子咕噜一声,诧异地瞪大眸子:“我走后,你就没吃过东西?” 刘澈撇撇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提心吊胆地翻遍了整个房子也没有看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然后他就看到陈娇眸子又泛红了:“刘澈,苦肉计是没用的!” 刘澈心里嗤笑一声。朕可是千金之躯,怎么会为了你使苦肉计!开玩笑,陈娇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陈娇闭上眼睛,紧握的手指泛了青:“先出去吃饭,然后再好好谈谈我们的事。”陈娇习惯性地帮刘澈选出搭配的西装,衬衫和领带:“换上吧,我在外边等你。” 刘澈呆愣着打量着自己手上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面料,到也和皇室专供的丝绸一般柔软。不过紧紧的袖口倒像个马夫的衣服,刘澈有些恼怒,阿娇竟然不给自己献上广袖鎏金的龙袍,成何体统! 但刘澈一直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不然当年也不可能讨了陈娇的欢心,顺利地坐上皇位。他紧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穿上了衣服。 陈娇在外边等了很久也不见刘澈出来,心中一急,他不会饿晕在里边了吧!匆忙开门进去。 刘澈正好穿上了衣服,准备换裤子,被陈娇这突如其来的一吓,绊到了西装裤,摔倒到地上。 “阿澈,阿澈,你没事吧!”陈娇俯身扶起刘澈,乌黑柔顺带着香气的长发拂过刘澈的脸庞,散落着。 刘澈有点晃神,阿娇跟记忆中比,漂亮了不少,别的不说,就这一头漂亮的头发,堪比当年的卫子夫,他伸手抚着陈娇的发丝,不禁感慨。 陈娇顺手理了理被刘澈穿得一团糟的西装,再在他脖子上系上了领带。 陈娇是想要谋杀自己吗?那时候的刘澈是全身处于戒备状态的,只要陈娇把领带再往里边紧一紧,他就会在自己被勒死前,先伸手掐死她,这点自信,刘澈还是有的。 “好了。” 刘澈站在镜子前,对自己的形象很是满意,朕果然是英俊潇洒,即便穿着马夫服,也贵不可言,刘澈嘴角微微上扬。 只是他对自己的头发很不满。孔圣人说,发之体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他怎么会有那么短的头发,还有阿娇是他妻,怎么不盘发,还弄得和个未出阁的姑娘一样,刘澈抿了抿薄唇,对陈娇的不满更深了。 刘澈紧随着着陈娇的脚步出了防盗门,这次他可是用心记住了陈娇的动作。 刘澈进电梯的时候,那是真的吓到了,即便他再怎么心里强大,再怎么深谙帝王之术,也忍不住瞳孔放大,嘴巴微张,发出啊的声响。 金田住宅区的电梯是全透明地悬在外层,贯穿着整幢高楼。 刘澈他们住的是30层。在刘澈看来,他们就是近乎悬浮在近百米高的高空中。 他透过玻璃看到大半个城市的夜景,到处闪着光芒,红色的,白色的,蓝色的,万般色彩,堪比星辰。他此生没有见过比这更美的场景了,心中震撼,莫非,他是来到了仙界?还是,这是陈娇的巫蛊之术?刘澈冷冽的目光扫向靠在玻璃上,淡定自如的陈娇。 电梯向下移动的时候,刘澈感到了晕眩感,发现整个人快速地向下坠去,他下意识地抓住了陈娇的手腕。 指腹间冰凉的温度让陈娇抬头看向刘澈,发现他一脸的苍白,即便电梯到了底楼,也不见他移动脚步。莫非真是不舒服到走不动路的地步? 陈娇虚扶了刘澈一把,将他 副驾驶座上。 刘澈打量着周围,这里到处都是这种铁皮怪物。他突然感到这车的震动,怪物前面有两道光,很是煞人。然后他们就飞快地运动着,比骑马还快。 刘澈闭上眼睛,这里的一切都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他既然来到了这里,必须要淡定起来,以不变应万变。 或许是换了个心境,刘澈睁眼的时候,新奇地看着道路上川流不息的怪物们,来往的人群,皆是他们一样的打扮,谈笑着。路边的大黑匣子里,各式各样的东西,五彩斑斓。刘澈发现,他竟然是有些喜欢这里。 就是那些发亮的东西,刘澈进入酒店大厅,看到华丽的吊灯垂在中央,他眯着眼睛,心中感慨那些珠宝还有夜明珠在它们面前真是失色至极。 晕黄的灯光,刘澈踩在厚重的毛呢地毯上,缓缓笃行。坐入座位,直挺的脊背,那姿态就像是久居高位。眼神中带着一份高傲和瞧破人心的锋利。 陈娇/笑了,想起很多年前,和他初识的时候,也是这样夜凉如水的晚上,她就是被他这份高傲折服的。 第3章:原来,我是逝去的一抹光阴 她的家世很好,也就是很多人口中的富n代。如同所有富家小姐一样,她有些骄纵,有些胡闹,喜欢和一群同样的富家公子们,凑成一团,喝喝香槟小酒,香车宝马,灯红酒绿。 然而作为天之骄女的她第一次见到刘澈的时候,竟然不敢直视他。 依旧是华灯夜迷,忘了是哪家组织的宴会,那天晚上她一身红色露背礼服,很 ,坐在一群公子哥里,翘着二郎腿,露出白花花的大半条腿,手里摇晃着透明的香槟,如往常般聊着谁家股票倒卖了,又是谁家公子有出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丑闻。 听到谁说,看,那个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陈娇抬头,他们这些富n代总是对这种白手起家的人有几分好奇的。 那犀利的眼神直直地对上自己的目光,她便对那个骄傲的男人动了心弦。 她一直不是主张一见钟情的人,然而,当遇上他的时候,她那颗心脏就怦怦跳个不停,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就此沦陷了。 会场很嘈杂,她却似乎听到了他向自己走来的脚步声。抬头看到他穿过那些浮华的公子哥们,走到她的身前,伸出那宽大厚重的手:“陈小姐,我有这个荣幸吗?” 她低垂着头,难得地娇羞一回,脸都不住烧红,在众人的起哄中,顺着他的脚步,进入了舞池。 她还记得,他的手指凉凉的,触在她 的脊背上,引起她身上寒毛颤栗。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果我追你,有戏吗?” 她怔愣地抬头,落入他含笑的眸子里。 后来,他们结婚了,刘澈也顺利地进入了真正的上流社会,如鱼得水。 祖母说,薄唇的男人多薄情,她不信的,直到那天看到刘澈抱着一个女人从他旗下的酒店里出来,她骄傲的心碎了一地。 陈娇的眼睛又开始泛红。低头切着牛排,发现刘澈已经扫荡完他面前的食物,意犹未尽地 舔嘴唇。 大约是饿了,刘澈觉得面前的食物真是美味极了。他这下才有力气,再次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食色性也,刘澈本来就是风流种子,不然也不会到六十来岁还宠幸钩弋夫人,生下了刘弗陵。 他眯着眼睛,有些愉悦地看着那些穿着小礼服,露着胳膊大腿的女人们。每张脸上,画着精致自然的妆容,显得更加诱人。秀色可餐啊,刘澈再次 舔嘴唇,并一一在心中给她们划了档次。 餐厅的暖气开得很高,陈娇也感觉有些热了,脱下外边厚重的毛呢大衣,露出里边单薄的衬衫。肩膀处是拼纱透视的。 刘澈眸色沉了沉,这陈阿娇,好生大胆,不挽发髻就罢了,竟然还穿的如此……!有伤风化,不知廉耻! “穿上。”刘澈这是真的怒了。 陈娇有些奇怪,但也懒得争辩些什么,只将外套披到身上。 “刘澈,签了离婚协议,以后我们两不相干。” 离婚?是和离的意思吗?刘澈抿着唇,额间的青筋不断跳动着,说明此时他正是暴怒着,哪有妇人家主动要求和离的,刘澈感到自己的男性尊严受损了:“不可能。” 陈娇沉默了,她以为刘澈会很潇洒地放她走的。 她抬头看着刘澈坚毅的下巴,这张脸在她心头不知道描绘了多少遍,她甚至都能从他面部的线条上看出他此时的心情。至少,此时,他的心情很不好。 “一起,回家。”刘澈脑子里冒出一些熟悉又陌生的词汇,似乎他本来就会似的,只是运用起来还不纯熟。他紧紧地抓住陈娇的手腕,她想走,可以,至少不是现在。现在,他还需要她。 “刘澈,我们已经分居了。” 分居?哪有帝王和妃子不是分开居住的?陈娇到底在大惊小怪些什么?!刘澈的表情有些茫然,陈娇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甩开刘澈的手:“你若是真的舍不得我,当初就不该和那个女人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来!” 刘澈的眉头皱了皱,又是女人,陈阿娇,你到底要骄横到什么时候!朕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的! “外边人多,我们回去说。” 陈娇也发现了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只得闭上嘴,一口喝尽高脚杯里的红酒,提着小包就出去了。 刘澈回屋里去换一身衣服,毕竟西装革履的并不是很舒服。 陈娇坐在沙发上,手托着腮,无名指上依旧戴着硕大的钻戒。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百家讲坛正讲着史记孝武本纪。王教授站在台前,西装革履:“元光五年,汉朝中央政府的后宫,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事就是著名的金屋藏娇的女主人公陈阿娇被废长门宫……” 刘澈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匣子里关着一个人,穿着那个叫做西装的衣服。他还来不及惊叹此种恐怖的巫术,却被听到的内容吓到了,里边的那个老头子竟然毫不忌讳地分析他废陈娇的帝王心理,像是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刘澈心里一突,似乎想到了什么。 只听那老头子继续说道:“卫子夫可惜早生了两千年。卫子夫的歌要是唱到今天,一定是个‘超级女生’……” 子夫,两千年…… 刘澈手中的杯子掉到了木地板上,发出啪的声响。 原来不是巫术,也不是仙境,而是未来吗?刘澈怔住了,原来,他是逝去的一抹光阴…… 第4章:她的眸子如平静深沉的湖水 “怎么那么不小心?” 刘澈手指微颤,垂着眼睑,想要遮住眸中风起云涌的震惊:“我有些累,先去睡一觉。” 刘澈躺在床上,柔软的枕头,上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他努力地梳理着一切。 他死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来到2000年后的社会。陈娇现在是这具身体的妻子。看她那样子,似乎还对这个男人有感情。而他对这个全新的社会完全不懂,所以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那个人,只能是陈娇。而他,不能告诉她,这具身体已经换了灵魂,甚至要继续扮演着原来那个刘澈的角色…… 刘澈眯起眸子,手指习惯性地轻敲床面,他对这个世界的不熟悉必然会导致陈娇的怀疑,他要如何解去陈娇的疑心?刘澈皱着眉头,轻声走到落地窗前,月光朦胧,静静 一地白色,窗外,流光溢彩,斑驳陆离,刘澈似乎能感觉到这个不夜城喧嚣的繁华。 刘澈心脏跳得很快。他是相信悠悠历史长河是不断进步的,比如他们汉家天下就比春秋战国时期更加繁荣昌盛,今日,他能见证2000年后的辉煌,这种感觉真是不可思议。人竟然可以居住在那么高的地方,高的似乎都能碰到天上的月亮。一切就那么真实地存在在自己眼前,那么伸手可及。刘澈伸手触碰着玻璃,不禁感慨。 当然,他同时也因为这陌生的环境,惴惴不安。 刘澈坐在地板上,靠着玻璃窗,陷入浅浅愁绪。 第二天,刘澈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陈娇围着什么在那烹饪,浓浓的香味飘散而来。自从知道这是未来之后,刘澈对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他惊奇地看着陈娇轻轻旋了一个按钮,就轻松地在没有柴的桌子上生起了火。上面有一个黑色的物体发出呼呼的声音,吸走了所有的油烟。 “吃早饭吧,等会早点去上班。”陈娇半挽着头,几绺乌发落在雪白的脖颈处,显得几分诱人。刘澈的眼神黯了黯。 刘澈发现陈娇竟然有着好手艺,他伴着小菜,不慌不忙地喝下了三碗粥。那不慌不忙嚼几口便在品鉴口味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吃什么珍馐呢。 刘澈吃饱喝足后,抬头看向陈娇:“阿娇,我好像病了。” 他这一招很冒险。等陈娇发现,还不如自己主动坦陈。 陈娇愣住了,瞪着眸子,嘴巴微微张开,那表情跟记忆中的阿娇一模一样。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猜想,其实,他和这个陈娇原本的丈夫也很像,所以陈娇才没有发现,其实他的丈夫已经换了一个人。 “我只记得你,其它的都忘记了。” “失忆?”陈娇被狗血到了,手中的筷子掉到了餐桌上,“刘澈,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刘澈直视着陈娇的目光,那眼神毫不作伪。 陈娇动摇了,前段时间,刘澈的确发生了一场小车祸,还昏迷了好几天。她跟他提离婚的那天,正是他醒来的那一天。 陈娇的表情让刘澈知道他已经成功了一半。要让她全信,很难,但是只要她有一丝相信,那他就赢了。因为, 陈娇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用情至深,在他可能病了的时候,绝不可能抛下他离开的。 刘澈却心里有些不是味,食指烦躁地敲起桌面。 刘澈跟着陈娇来到一个叫做医院的地方,一股难闻的说不出来的气味,来往的人很多,大家脸上的表情有着或多或少的痛苦。一些穿白衣服的人匆忙紧急地处理病人的伤口,有条不紊,先进的让他好奇的设施…… 他猜测,这里大概是医馆吧,那些白衣服的人就是大夫了。 刘澈坐在专家门诊外边等着陈娇出来。 “刘先生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大概由于心理上本身存在着一些问题,再猛烈撞击作为诱因,才会导致解离性失忆症。就是意识、记忆、身份、或对环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坏,因而对生活造成困扰。患者常常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者经验到有很多的自己,类似于精神分裂,好像两个灵魂住在同一躯体上……” 医生讲了很多专业术语,陈娇只觉得耳边轰鸣,听不大清了…… 陈娇和刘澈从医院里出来,外边的阳光明晃晃地刺眼,即便陈娇戴着墨镜,但是还是感觉到晕眩:“刘澈,我们走吧。” 他现在已经很习惯坐这种2000年后的马了,但当陈娇把车子的顶棚打开,变换成跑车模式的时候,刘澈还是被吓到了。 车开得比以往都快,他转头看着陈娇紧皱着眉头的侧脸,一头长发在风中 肆意地飘扬着。 陈娇看着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刘澈,心中烦躁压得慌。她双手环在胸前,不停来回地踱着步子。 刘澈失忆的事绝对不能让外界知道,不然刘氏集团的股价会一跌再跌的。毕竟,谁会相信一个失忆并且失去生活基本技能的人能够领导好一个集团? 刘氏集团是他的心血,陈娇看到他每日每夜在上面花了多少工夫。若是等到他恢复记忆,看到一个残破不似当初的刘氏,他会怎么样呢?陈娇不敢继续想下去。 她停下脚步,对上刘澈茫然带着探究的眸子,叹了口气。果然,他是不信自己的。陈娇坐到刘澈身边:“阿澈,你信我吗?” 刘澈心中一滞,他对陈娇表现出来的一直是依赖和信任,而陈娇竟然发现了他眼中被掩藏地很好的怀疑。 他点了点头,却重新审视起这个女人。和千年前毫无二致的相貌,由于多了点修饰,似乎更好看了些。脾气一样是骄纵的,却多了几分收敛。变化最大的是她的眸子,不似当年的浮躁虚华,平静如同深沉的湖水,不起波澜,却很耀眼,像是卓卓的黑曜石一样。 刘澈感到自己心尖起了一阵酥麻,有些颤栗。 陈娇在他身边,嘴巴一张一合,大致地向他描述着当前的情势。商业帝国?帝国很好。刘澈向来喜欢位居高位,掌控一切的感觉。不过,经商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干那些低贱辱人之事?刘澈的眉头皱起,却也大体了解到在千年后的今日是崇尚商业的。他便姑且忍上一忍,等着形势明朗了再做打算。 第5章:你的红/唇,像是熟透的胭脂梅(一) 天还未亮,刘澈就醒了。他有些不习惯这边的生活作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是长久之道。他在位五十四年,哪次早朝不是平旦(换算成现代时间制是3-5点)而起的。 刘澈下床到落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外边的世界还是灯火辉煌着,透着靡靡奢华。 陈娇应该还在吧?刘澈摸索着到了隔壁的房间,坐到床边,打量着陈娇的睡容。 床头灯柔和晕黄的灯光洒在陈娇脸庞上,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脑袋陷入到柔软的枕头里,长长的乌发乖巧地落在一侧。平展的双眉,长长地睫毛微微颤动着,浅浅的呼吸声很轻柔。原来那骄纵蛮横的模样在睡着的时候也可以那么宁静致远? 刘澈皱起眉,他好像从来没有看过陈娇的睡容。宠幸她的晚上,欢愉过后,她总是从后面抱着他的背,在他睡着后才睡。每日早朝,他还没起,她便起来给他准备洗漱更衣。 阿娇,似乎曾经也很贤淑的。刘澈头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像是在努力回想,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变的? 浮躁感又忽的涌上心头,刘澈决定不再想这些没用的东西,有些慌乱地走出房间。 而刘澈走到门口时,突然顿住了脚步,手还扶在门沿上,他想起来了,刘澈的瞳孔在黑暗的环境中一点点放大。从那个晚上,他宠幸别的女人开始…… 刘澈回头看了眼灯光下陈娇的面庞,心尖好像有什么要破涌而出,带着浅浅的哀伤。 刘澈从屋里出来,就看到餐桌上冒着热气的早餐。透过透明的玻璃门,他看到陈娇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地穿梭着,偶尔伸手将垂落的发丝绾到耳后,可以看得出来,她的动作并不娴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起了酥酥麻麻的波澜。 “最近的状态不适合家里有别人,你就将就将就我做的早餐。”陈娇的 ,像是熟透的胭脂梅,上下一颤一动的。刘澈眸色深了深,咽下口水,圣人诚不欺我,果然,饱暖思 。(额,这句话好像是出于明代的,这里引用一下,大家不要太考究。)他低头,掩住自己眼中的波动,顺手翻起陈娇给他准备的资料。 “过几天就有一个关于新城投资的重要会议,今天,我们先从着装和社交基本礼仪开始。”陈娇蹲在地上,将视频资料放入cd机,身子下伏,宽大的毛衣领也随之垂坠着。在刘澈的角度,那被奇怪衣服包裹的白皙 ,一目了然。 厚窗帘被陈娇拉上了,整个屋子如同黑夜席卷而来,只有电视幽暗的光亮打在两人脸上。 他们坐得很近,近得刘澈都能闻到陈娇身上隐隐的香味。他眯起眸子,以他185的身高,一低头甚至都能看见陈娇深深的ru沟。 陈娇就在自己耳边讲着,似乎隐约中还能感到她言语间喷吐而出的温热气息,刘澈却有点难以集中注意力。 (二) 视频里还在不断解说示范着社交礼仪。刘澈有些嗤之以鼻,手指头不耐烦地轻敲着沙发,那算些什么礼仪?真正是没有内涵。 想他们汉礼那才是充满韵味,坐容、立容、行礼、迎宾、宴请间无不透露着他们大汉朝的礼教。 刘澈怎么就想起了朝会盛大的场面,钟鸣声齐响,穿透云霄,袅袅不绝于大殿上空,群臣齐称万岁,举觞共饮。 那时的阿娇就坐在自己的身侧,挽着同心髻,插着金摇,一身广袖蚕衣朝服和他一起笑看他的大汉江山。那身玄色,很是衬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即便过了那么多年,他还会时不时想起她那时的/娇/笑——就连眉梢都是不住地上扬的。 刘澈眼神越变越柔和,坚硬的面部线条也因为柔和的眼神软化了不少。 “刘澈,去试试那些西装,我们来演示几遍。” 陈娇转头看着自己微笑的模样,和千年前朝堂上与他相视而笑的样在重叠在一起,刘澈晃着心神,点点头。 黑暗朦胧的房间,陈娇抬着脖子,认真地给刘澈系着领带,一头乌发流水般泻在耳后,柔/弱/无骨的纤手就在他胸口附近。 刘澈有点口干舌燥,转头看向窗帘缝隙处透露出的一线阳光。 “好了。”陈娇走远几步,打量着刘澈。 即便是失忆,也改不了他身上的那份浑然天成的霸气,眼眸锐利像是能看透人的内心。不然,她还真会以为他那不是失忆,而是魂穿的灵异事件呢。 陈娇发现刘澈学得很快,没一会,就学地有模有样。他笔挺的脊背,伸出手时控制的角度和力度不过不欠。打招呼时,脸上的傲气也收敛了几分,眉宇间尽是自信风采。虽然跟视频里的标准礼仪有些偏差,但是自有自己的一番风韵。 “可以了。”陈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时的心情有些失落。他还是她眷恋的那个他,而他,早已经不是她的了,“接下来,了解下公司董事的资料。” 陈娇拿出几沓厚厚的a4纸:“那天参加会议的有刘树元董事,他是刘氏集团占股15%的大股东,有第二话语权,年龄……” “68岁。” 阿娇愣了愣,刘澈继续说到:“他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偏疼小女儿,无不良嗜好,唯独喜欢中国古典字画,尊崇汉礼……张柏杰,新胜集团董事,刘氏集团新城招标项目的合作方,53岁,喜欢女人,爱好酒,还喜欢骑马,目前只有一个儿子,跟他关系不是很好……” 陈娇诧异地看着刘澈将一整本董事资料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 陈娇呆萌的表情愉悦了刘澈,他喉间微震,发出几声笑,有些得意:“刚刚闲着无事,就翻了翻。” 失忆还会和自闭症一样让人在某个方面的天赋偏强吗?比如过目不忘…… 刘澈瞳孔猛地一缩,突然意识到此时的自己应该适当地藏拙。而他竟然还和不懂事的年轻人一样,想要在女人面前出风头,徒引来陈娇的怀疑。 他立马转移话题:“招标是什么意思?” 刘澈虽然将全部内容背下了,但是还是有很多词汇无法理解。 陈娇叹了口气,盘腿坐到刘澈身边,慢慢向他讲解。 作者有话说(不喜可忽略) 本来金屋的设定中,陈阿娇能看到灵异现象,比如鬼压床,鬼上身什么的。 某天晚上,过12点,寝室已经熄灯了,小陌身披一条粉色小毯,头上扎着一个小揪揪,窝在书桌前啪嗒啪嗒地码字,好不快活。正写到某个灵异场景,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冷风吹过,小陌转头,看到正对着书桌的大镜子里有一个圆圆的看不清轮廓的脸,在电脑偏蓝幽暗的光下,诡异至极。小心脏瞬时惊成一团。小陌啪得合上电脑,飞快地爬上铺子,窝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妹的,竟然被自己看了近20年的脸吓到了,伦家那圆圆的没什么轮廓的脸蛋在白日里明明看起来是很可爱的啊……) 于是小陌再也不敢在深夜写灵异片段了,也就取消了这个设定,是不是整个文文就正常多了?! 作者日常小剧场(不喜可忽略) 伦家也想写文上课两不误的说。可耐,连某佛陀都说:“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于是,小陌就是偶尔偶尔地逃了几次课,然后造就了小陌一系列的悲哀…… 开学才半个月,小陌的心路历程是这般的—— 逃课被抓包:(在辅导员一通电话后,黯然地背起小书包,还是去上课去了。) 请假: (不想上课的说,想码文有没有。) 请假: (不想上课的说,想睡觉有木有。) 点名没听到:(这个真是冤死我了,小陌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竖着小耳朵,就是没听到自己的名字。然后,就背上了没去上课的黑锅……) 逃课被抓包:(上课后几分钟后,背着小包,发丝 ,还是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教室门口……) 导员最后已经懒得理我了…… 综上所述,没有足够的人品,不要轻易逃课,也不要轻易请假… omg,伦家的奖学金,伦家的评优,伦家的入党…… 小陌似乎已经看到它们从偶的头上飘过飘过…… 第6章:夕阳跑赢了老马,你终将放下(一) 刘澈比她想象中学得要快。陈娇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窗边逆着光的修长身影。 这样,她应该很快就没了借口继续呆在他身边了吧。想到抽屉底下的离婚协议书,陈娇心头闪过复杂的情绪波动。 刘澈眯眼看着高楼林立的城市,这个陌生新奇的城市。登高而望的感觉,像是掌控了整个世界,他的心底起了几分豪情。 身后传来陈娇有些疲惫的声音:“刘澈,明天就去公司吧。” 他转过身子,对上陈娇的眸子,动了动唇。陈娇似乎是看出他隐约的紧张,揉了揉眉心:“我明天陪你一起。”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手机的铃声打断了。 “风吹凉 一杯茶 夕阳跑赢了老马 回头看 雪染白长头发 少年被 风催大 容颜未改心有疤 我爱你 爱让我放下……” “喂。”陈娇手机传声筒的声音有些大,刘澈隐约能听见里边是个男人的声音,手指紧了紧。男女之间单独联系,成何体统。刘澈真是恨死手机这项发明了。完全忘了,就在前几天,他还在感慨着它的便捷。 陈娇抬头看了眼刘澈,起身走进屋里。 “老师,这星期不开课吗?”手机里温尔儒雅的男声。 “嗯。” “那画廊还正常开放吗?” “嗯,会有专员在那里招呼的。” “家里的长辈想买老师的画,希望能和老师面对面地交流一下,老师周末有空吗?” 周末?陈娇皱了皱眉,会议应该没几天就能开完吧,她斟酌了会:“好的,周六晚上吧。” 温尔儒雅的声音有些激动:“好的,好的,那,老师,周末见。” “嗯,周末见。” 简明远挂断电话,兴奋地耶了一声,不断来回踱着步子,又时不时对着镜子,含笑喃喃着:“周末见,周末见……” 那可是重要场合啊,穿什么好呢?简明远拉开衣柜,仔细地挑起了衣服,对着镜子不断比划着。这可吓坏了进来打扫房间的阿姨,小少爷又发什么抽了?不断试衣服就算了,那嘴角羞涩娇人的微笑是怎么回事? 陈娇打开房门,看到刘澈正以奇怪的姿势,贴在门口。他看到她,眼神闪烁地笑了笑:“咳,过来问你一个问题。” 陈娇点点头,等着刘澈问下去,却等了好久,才听到刘澈说:“那个电脑视频打开不了。” 陈娇红/唇微抿,皱着眉头,走到客厅电脑前,发现视频很自然很连贯地在播放着:“刘氏集团和新城集团合作的新城项目若建成,对本市经济发展起一定拉动作用,据分析,至少可以带动5万人就业岗位……” 这不是好好的?陈娇抬头看着刘澈。 刘澈那疑惑不解的表情不似作假,他皱着眉,脑袋微微摇动:“咦,刚才还卡住了?” (二) 次日的天气很好,阳光从车前的玻璃窗里洒入,有些刺眼却带着几分闲适。一辆银白色的轿车在去往n市的高速公路上驰骋着,划出一个优美的银色弧线。 n市滨临东海,是著名的旅游城市,有明媚的阳光,温暖的沙滩和多情的海风,美景衬美人,自然也少不了香车宝马,华夜笙箫。n市接近热带,即便是3月,温度却是很宜人,只穿一件薄薄的单衫足以。 刘澈穿着一件浅蓝色竖条衬衫,坐在车的副驾驶座,愉悦地看着这个美丽的临海城市。往来人群的繁华景致堪比当年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和兄弟们偷跑去厌次城参加猎兔大会一般热闹。 车外飞驰过几辆骚包的跑车,上面男男女女站着尖叫着,挥舞着衣服。 其中一辆红色的跑车,放慢了速度,与刘澈银色的宝马车并驾齐驱,上面一个女子,画着夸张的大浓妆, 的长卷发,紧身的衬衣系在腰腹上,露出嵌着钻石的肚脐,她的火辣的身材被衬衣包裹地充满了 的味道。刘澈见她眯着狭长的凤眼,对着自己抛了一个飞吻,哈哈大笑了几声后,坐在在那红色跑车上飞驰而去了。 刘澈愣怔了几秒,有些不敢置信,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些青楼女子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开揽客,还如此大胆。 刘澈的好心情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子坏了几分。 陈娇自然是看到了那个女子的 ,也不知自己是喜是悲,眯着眼睛:“还有段路,要听歌吗?” 听曲子?刘澈挑挑眉,点了点头,倚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一只手,握不住流沙;两双眼,留不住梦华,风吹草已落下,你心如野马,等一下,时光请等一下。 千纸阙,追不上流沙,幻之蝶,抵不过霜打,水滴时,风在刮,我声已沙哑,放下,容我将你放下! 偏偏这红日月不得不说话,繁华世界弱水三千,一瓢怎取下……”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放下。” 刘澈不再说话了,侧着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音乐还在依旧,忧伤的男声充盈着整个车厢。 刘澈眼眸有些湿润。 依稀记得那是个夜凉如水的晚上,漫天星辰镶嵌在夜空中,璀璨夺目,院里的木芙蓉花开了,浅浅的芬芳随风潜入木格子窗里, 着华床上两人泄露的几抹春光。刘彻在妃子寝宫的榻上,正是欢好过后,身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 门外传来阉人尖锐的声音:“皇上,长门宫那位去了。” 他的心头一滞,没有泪水,也没有太多痛苦的表情,只是有些失神地望着床顶在夜风中摇曳不断的轻纱,猛得想起很多年前,他还年少情深的时候,面冠如玉,一身深蓝色华服,和陈娇穿梭追逐在浣衣房的露场上。“阿娇姐,不要躲,阿彘找不到你了。” 阳光温柔迷人。那天露场上的轻纱也是这般肆意地飘扬,他听到陈娇银铃笑声,终于抓住了她,紧拥在自己怀里,温热的鼻息打到她/敏/感的耳垂上:“阿娇姐,我抓住你了。” 她小巧的耳垂一点点泛红,圆润的耳珠如同一颗艳红的玛瑙珠子,一直红到面颊上,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眸中泛起荡漾的水波,那般柔情羞怯。 “陛下,长门宫那位还给你留了信。”阉人继续说道,打断了他游走的思绪。 他起身,披上外袍,开了门,夜风灌入,鼓起他的里衣,有些凉薄。 门口尖锐的声音带着些惶恐:“陛下,您何必出来呢,奴给你送入便可。”刘彻接过丝帕的手有千金重,他打断了阉人的自语:“顺德,陪朕出去走走。” 月光皎皎,满园繁盛的木芙蓉,那是陈娇最爱的花,如今却不是为她所开了。刘彻手中紧握的丝帕微微 ,边角绣着清秀的阿彘二字,耳边似乎又响起陈娇无遮无掩的声音:“阿彘的放我这,阿娇的放阿彘那里。” 刘澈缓缓地展开依旧发旧的帕子,中间赫然字迹:“我心放下。” 夕阳跑赢了老马,你终将放下…… 第7章:光华模糊,却掩不住你的心伤(一) n市中心,五星级酒店,装修更是无比奢华,统一制服的迎宾在门口扬着标准的微笑,鞠躬道:“欢迎光临。” 陈娇和刘澈走到大堂柜台前,提交check in的手续。 考虑到刘澈的特殊情况,陈娇只预订了一个房间。她拿着房钥匙,跟着门侍的带领,走过西式旋转楼梯。 酒店走廊上温和晕黄的暖色灯光和地面上镶着繁杂花纹的厚重红色地毯相映衬,更添了几分华丽。鎏金壁纸的墙上挂着不少别致的画,各有风姿。 陈娇由于职业习惯,走几步便驻足打量着。那门侍也是为了陈娇这类喜爱赏画的顾客做足了功课,看陈娇停在一副画前饶有兴致的模样,便主动解说起来:“客人,这是老板特地从‘寻常画廊’花重金买的陈大家学生时代早期真作,仿文艺复兴时期的笔锋,借鉴安格尔的新古典主义画风,将线条,形体,色调相和谐,展现出健康韵美的少女胴、体,又因为加了不少后现代风格元素,便使整幅画生动新意了起来……” 陈 了笑,眸中一片柔和,只道:“画风还是稚嫩了点。” 一旁的刘澈那眉毛紧紧地皱成了川字。真是世风日下,女子赤/裸的春、宫、图竟然堂而皇之地挂在公共场合,那清晰的笔触,连女子从泉里出来,胴、体、上悬挂的晶莹水珠都那么清晰可见。而且男男女女竟然也不忌讳,光天化日之下,坦然交流春、宫。图心得。这比白日宣/淫更是无耻万倍。 刘澈的瞳孔猛然一收,因为那副叫做《初》的 图底角上,龙飞凤舞,赫然二字:陈娇。 他堂堂汉武大帝的妻子,竟然是个画春、宫、图的?!真是颜面扫地,斯文尽毁。 “陈娇,走。“刘澈不悦地拖过陈娇。 行李不多,陈娇很快就收拾好了:“你去睡吧,我睡沙发就好。" 刘澈向来享受惯了女子的侍奉,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更不知道当下所提倡的绅士风度。他洗漱后换上陈娇给他准备的睡衣,倚在king size的豪华大床上翻阅着明天开会的资料,晕黄灯光下坚毅的面庞如同雕刻出来一般,深邃迷人。 陈娇从浴室里出来,换了一身保守的浅粉色睡衣,坐在梳妆镜前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刘澈眯着眼睛,想起走廊上的那副少女出、浴、图,喉咙动了动,眸色变得暗沉,心思有点从手中的文件分走了。 “叮铃,叮铃。”陈娇听着门铃的声音有些诧异,她没有定客房服务啊!她起身,湿漉的乌发就随意地披在脑后,几分随意的凌、乱、美。 开门,看到妖/艳的女子,穿得轻盈/性/感,手搭在门沿上,挺着隐隐可见,波涛汹涌的d罩,摆着撩人的姿势,眯着狭长的眼睛,对自己抛了一个飞吻。 陈娇愣住了,那个女子也瞬间石化了。老板不是说一个男人住在这豪华套房里吗?怎么出来个女的? 想到老板应承的巨款,她还是厚着脸皮问道:“这是刘老板的房间吗?” 陈娇回头,透过层层繁华的灯光:“刘澈,找你的。” 光华模糊了她的表情,可刘澈还是能感到她的目光冰冷如尖刃带着几分死绝。 (二) 陈娇没说什么,转身便走,她向来柔和的下巴弧线变得僵硬冷毅,和他擦肩而过,带过一阵风,他都能闻到和他身上一样的洗发水的味道。 “刘老板,我是叫来伺候你的。”门口的女子美则美矣,却多了几分风尘气息。 刘澈回头看了眼屋里镇定地擦着头发的陈娇,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回去吧。” 他需要陈娇的辅佐,所以可以有别的女人,但至少不是现在。勃勃的野心让他忽略了自己心底那份隐藏地很深很深的浅浅情愫,虽不曾萌芽,却扎了根。 n市的夜晚还是低温的,风尘女子走到酒店外边,一阵冷风吹来,她瑟缩了一 子,临街拦住了一辆计程车,打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里的来电音乐放了很久,才有人接通:“喂,小尘,见到刘澈了没?勾上船了吗?”电话那头的张柏杰气喘吁吁的,像是刚做完什么剧烈运动一样,隐约中听到年轻女子娇嗔的声音:“不嘛,陪人家啦~” “张老板,人家刘老板自己有贴身美女相侯呢,看不上我啦~”小尘习惯性地拉长着撒娇的语音。 “哦?”张柏杰挑了挑眉,嘴角笑意难掩,志同道合的合作伙伴不错不错,“没事,你也过来陪哥哥吧。” 会议开始前,张柏杰打量着跟在刘澈身边的陈娇,那明眉皓齿,顾盼神飞,身姿绰绰的模样,果然是倾城绝色,怪不得刘澈出差都要将她带在身边。张柏杰笑得眯起了眸子,眼镜片在灯光下反着光,让人看不清眸中的情色变化,反而看起来正经沉稳,略带憨厚:“刘总,这位是?” 他们迟早要离婚的,陈娇不想以刘澈的妻子自居,只笑道:“我是他助理。” “哦,助理啊。”张柏杰点了点头,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是往上了几分。 刘澈自小生活在皇宫大院里,什么勾心斗角没有见过,看着张柏杰不怀好意的样子,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将陈娇拉到自己身后:“张总喜欢骑马?” 张柏杰眸中一亮,他这人没啥别的嗜好,就是爱美人和宝马,一听刘澈说到马,就来了兴致:“怎么,刘总也是爱马之人?” 刘澈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爱马之人,不然当年也不会将江都王刘建的女儿细君嫁给乌孙王昆莫。并且“赐乘舆服御物,为备官属侍御数百人,赠送其盛”,就为了他心念念的乌孙马。后来又为了汗血宝马,命李广利为贰师将军,发兵数万远征。 男人对坐骑的喜爱,千年来是不变的。 “骑马奔腾最是惬意不过了,千景万物从眼边掠过,凉风耳边呼啸划过,停到高处远望时,就是豪情万丈了。” 第8章:你眼波如同一汪春水泛着涟漪(一) 张柏杰点头:“刘总知道怎挑马吗?我去俱乐部总是听教练挑的马,骑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并不算好马,都当我是冤大头呢。” 刘澈道:“相马要看其马头是否高昂雄俊,面部要瘦削少肉。耳朵要小,耳朵小就肝小,肝小的马善于体会人的意图;耳朵紧凑、短小的马,反应灵敏。鼻大就肺大,肺大的马有利于奔跑,就在草原上奔跑个把时辰都不会累……” 张柏杰不住点头:“原来选马有那么多门道,下次劳请刘总陪在下去次马场。不过现在的马匹都不如当年了,盛皇马场说是来了匹汗血宝马,宣传力度做的很大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刘澈笑了:“我曾经有幸见过真正的汗血宝马,汉武帝还做过这样的诗‘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 汗血马的特点,大致是头细颈高,皮薄毛细,四肢修长,步伐轻盈,其中最关键的地方是汗血马在高速疾奔后,肩膀位置会慢慢鼓起,并流出像鲜血一般的汗水。” “真的能流 汗?”张柏杰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只是传言而已呢。” 刘澈点点头,还想说些什么被陈娇轻声打断了:“老板,会议马上就要开始,您入座吧。” 张柏杰对刘澈的态度更是亲热了不少,握着刘澈的手:“刘老弟,先开会,先开会,我们找时间再聊。” 刘澈点了点头,坐到座位上。两方专业谈判师在各自阐述。 “n市金湾的地皮是我们新胜集团所有,刘氏集团想购买于建设度假村,我们这边唯一的要求就是固有资产入股。” “这点我们完全同意。” “金海湾地皮市价值15亿,我方要求度假村30%的股份,和第二话语权,并且管理高层20%由我方任命。” 刘氏集团谈判师摇了摇头:“新胜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这是我方开出的条件,请您过目。”谈判师将刘氏拟的合约递给了张柏杰,“10%的股份,不参与度假村的日常管理,收取年分红。” 张柏杰将手中的合约书往桌子上一摔,发出啪得声响:“刘总,你这是欺人太甚,想要金湾地皮的人多得是,我完全可以卖给别人的。” 刘澈笑了笑:“张大哥,当初有不少比我们出价高的企业,而您在招标的那么多企业中选择了我们刘氏集团,证明您是很信任我们刘氏集团的经营水准的。一山容不得二虎,共同经营只会影响判断,怕是对收益有害啊。” 张柏杰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刘澈打断了:“张大哥,先别急着生气,听我们的分析师分析后再做打算可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着刘澈的微笑和张口闭口的张大哥,张柏杰的气憋在胸口却发不出来。 (二) 刘氏集团的分析师西装革履地站在大屏幕前:“自从2008年,休闲产业迎来它的市场机遇,全球休闲业蓬 展,尤其是中国,这里有一份数据表明,以中国目前每年10亿人次水平的旅游人数和5000多亿的元的收入计算,预计到2020年,中国将成为世界第一大旅游目的地。巨大的旅游需求和旅游业的增长空间正是我们度假村的机遇所在……” 刘澈眯起眼睛,打量着张柏杰,看他的脸色渐渐变缓,是有点动心的样子,他愉悦地微微扬起嘴角一个弧度,这场博弈,他们注定要成功。 “n市是中国著名的海滨旅游城市,海岸,山水,文化景观都是不可多得的稀缺资源……” 分析师分析完毕后,会议室进入了一个短暂的沉默,只见张柏杰皱着眉,摇了摇头,像是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刘老弟,你给的条件太苛责了,我们还需要想想,等我和董事们商量后再做决定吧。” 两个小会议室,新胜集团和刘氏集团的人各自在讨论着。 刘氏集团会议室。 “他们要求股份30%,我猜他们心里定价大致是20%。” “我们将条件降了那么多,他们能同意吗?我们的预期不是15%嘛,可以再加点的。毕竟我们很需要这块地。” 刘澈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12%,足以攻下。” 大家愣了愣,有些茫然地看着刘澈,那可是比新胜的预期降了一半不止啊。 “他们一开始想要的就是15%的股份,管理权根本不在考虑内。”刘澈摸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闪过一阵白亮的光。 正在记录笔记的陈娇,抬头诧异地看着刘澈。逆光的身影,高大坚毅。敏锐的观察力,果决中的霸气,思考时爱摸无名指的小动作。他没变。陈娇对上刘澈的目光,眼波柔和,如同一汪春水泛着涟漪。 陈娇突然笑了。她真是小说看多了,前几天,怎么会猜想刘澈是不是被另外一个灵魂附身了。他果然还是他。 再次回到会议厅,双方都有了底,谈判再次开始。 “我方经过讨论,决定退上一步,管理权,我们放弃,不过股份至少要20%。”新胜的谈判师像是被割了肉,忍痛的表情。 刘氏集团的谈判师回头对上刘澈的目光,见他点点头后,继续道:“我方坚持10%的股份转让。” 张柏杰一拍桌子:“刘澈,你合作的诚意呢?竟然如此欺我新胜!我知道,你们需要这块地,很急。”张柏杰压低了声音,低沉的声线透着隐隐威胁,放出最后的筹码。 刘澈不卑不亢地站起:“张总,难道想要自损八百,毁敌一千?外界现在都知道我们刘氏集团准备买金湾的地,新胜集团反悔不卖,你觉得有几家公司会和我们刘氏为敌,去高价购买金湾的地?” 张柏杰顿了顿,抬头看着身高高处他足足一个头的刘澈,感到无比强烈的威慑。 见刘澈继续说道:“我相信张总事前就做过度假村市场的分析,也知道这个项目带来的绝对不止15亿的收入,才会想要固定资产入股不是吗?10%已经达到了张总的预期,请新胜集团勿要贪心不足蛇吞象!” 第9章:你一袭红裙从花间缓缓而来(一) 在刘澈凌厉的目光下,张柏杰竟然有点腿软,瘫坐到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生可畏啊。谁说这是靠岳父的钱势上位的小白脸的?谁再敢这样说,见一次打一次! 张柏杰双、唇、有些发白,微微抖动着,明显心里做着强烈的斗争。 刘澈见好就收,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张柏杰是只老了的豹子。他见张柏杰眸中的神色一点一点暗淡下来,似乎马上就要妥协的时候,发出了声音:“我以个人名义再给新胜集团加2%的股份。” 刘氏员工诧异地看着刘澈,不明白就在他们成功之际,老板为什么还要自损利益。 给足棒子,再给颗枣,才是御人之道。刘澈眯起眸子。 张柏杰激灵地站起,眸中神采飞扬:“刘老弟。” 刘澈握住张柏杰微颤的手:“张大哥,做生意不容易,以后还要相互扶持啊。” “一定,一定。” 合约圆满地签了,双方都很是满意。 临走时张柏杰握着刘澈的手:“好弟弟,明天哥哥54岁生日宴会,务必过来参加。” 刘澈笑着点头。 回去的路上,秘书问张柏杰:“老板,那刘澈是给棒子再给甜枣,您何必那般好态度?” 张柏杰看着窗外的目光透着些许睿智:“话是这样说。可是在我们就要答应10%的时候,他还愿意主动吃亏,2%可不是小数目,他这份心气就不是常人能有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和这种人最好成为朋友,不是敌人。” 陈娇拿着西装对着刘澈比划着,最终选出三套,伸手将垂落的发丝绾到耳后:“去换上试试。” “我换上了。”陈娇回头,看到刘澈从里屋里出来,西装笔挺地衬托出他健硕高大的身躯,她不禁感慨,刘澈真是天生的衣架子。陈娇手指摩挲着唇部,转圈打量着刘澈的一身细节。 刘澈在这般注视下,僵硬了身子,他那么多年人生,只有他打量那些女子穿着妆容的份,还没有一个女子敢这般毫不忌讳,甚至是带着欣赏的目光将自己从头扫描到尾。刘澈觉得有些耻辱,却又忍不住挺了挺胸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健硕点。 套房里很安静,他听到秒表跟随着自己心跳的节奏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他觉得好像过了好久,才听到陈娇轻灵的声音:“好的,就这件吧。”那时,他那颗像被紧勒着心才放松下来。 “你的呢?”西装是男士正式场合的着装,然而女性正式场合着装是什么样子的?他有些好奇。 “我等会需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陈娇从小参加的宴会数不胜数,虽然并不把刘柏杰的生日宴看得太重要,然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陈娇还是定了n市当地的顶级形象会所。而且作为曾经名响皇城的交际一把手,她的骄傲不容许她在晚宴上有任何微小的瑕疵。 纯白色的礼服挂在闪满灯光的墙壁上,虽然样式保守却很有韵味,在服务员的帮忙下,陈娇换上了那身礼服,看着镜子中修长仙气的自己,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幅装扮不会特别显眼也不会过于平凡,中庸之道正好。 然而就在陈娇准备打电话给刘澈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二) 陈娇瞳孔放大,她看到会所奢华的灯光下,穿着制服的服务员被西式繁复雕文的桌角绊了一下,失了重心,随着啊的一声尖叫,身子前倾,直直地向自己扑来。 一时间,她反应不及。褐色还带着些温度的咖啡洒到她身上。白色礼服由于胸前那抹鲜亮的咖啡渍毁之殆尽。 店长听到动静,匆匆忙忙过来,连着鞠躬道歉:“顾客,我们马上给你准备新的礼服。”那可是她们连锁店vvip顾客啊,这么一闹腾,别说奖金分成了,工作丢了都说不准。 看陈娇点头,店长心里算是松了口气,立马匆忙地去找同身材的礼服。 指针已经快要指到8了。陈娇皱了皱眉,给刘澈拨去一个电话:“我看样子要迟到了。你先去宴会,下楼,到酒店大门,有计程车在那里接你去宴会。” 陈娇的骨架比较小,全店适合她的礼服只有寥寥几件。陈娇指着那条露背红色礼服:“就这个吧。” 华灯红酒,宴会厅里歌舞升平,热闹场景堪比当年朝会。刘澈一进会厅等待已久的张柏杰就迎了上来:“刘老弟,怎么一个人来?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个人。” 刘澈扯着笑脸学着别人摇着手里的红酒杯,和众人寒暄着,风度翩翩,点到即止,不谄媚,不冷傲,侃侃而谈中透着成熟的睿智,一下子引起了各家董事的好感。 而刘澈不住轻敲身边流水席桌面的手指,却透露出他此时的几分心不在焉,陈娇怎么还不来?! 时不时有穿着暴露的社交花过来打招呼,刘澈皱起眉,那些几乎不着寸缕的衣服就是女子正式场合服饰?真是比青楼女子更加 不堪!他心里突然一咯噔,陈娇不会也穿成这样吧!只是光想着,刘澈就气得青筋暴起。 会场的大门很重,陈娇有些吃力地推开大门,心里焦急,刘澈没有她在一边指导会不会露出马脚? 张柏杰作为生日宴会的主角,今晚一看就是认真打扮过的,一头染过的黑发整齐地梳在脑后,西装笔挺,看起来倒也像个人模人样的成功人士。他拿着话筒站在台上,轻声咳了几声。 会场的音乐声已经停了,众人也停止聊天,都看着台上,正是最安静的时候,门口响起推门的声音,引来众人注视。 刘澈顺着众人目光看去,手里高脚杯一倾,红酒涓涓细流落下。 只见一个一身红裙的 女子从门口堆积姹紫嫣红的花束中缓缓而来,侧开的裙摆在走动时,隐约露出雪白如玉的大腿肌肤。精致的妆容如同夭夭桃花,摄人心神。 第10章:佳人曲,倾国倾城,为谁而唱?(一) 陈娇对上刘澈的目光,如同他们初见的那场宴会一样,隔着层层人海和重重灯火,背景全部被虚化了,她的眼中只有他。那时,她好像也是如同今日一般一袭红裙,坐在高高的看台上嚣张肆意地笑着。 如今什么都没变,变的是她的心境。什么时候开始,她无遮无掩的娇纵和纯粹的任性都化成了浅浅愁绪和隐隐心伤。他们的婚姻大概真的只是个错误。 刘澈紧握高脚杯的手恨不得捏碎那脆弱的玻璃,脑中没了计较,甚至是有些失了风度地挤过人群,走到陈娇身前,压着强烈的怒火,她竟然还露着大半个背,和睡时穿的抱腹有什么区别?(抱腹是汉代对肚兜的称呼。)然而想开口怒骂的话卡在嘴边,刘澈垂了垂眼脸,只将西装外套脱下披到陈娇肩上。 刚才还和刘澈聊得正欢的董事们,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刘澈,看到他紧张兮兮地给红裙女子披上外套,都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没想到刘总小小年纪还是个情种啊。” 门口进入的红裙女子只是个微小的插曲,毕竟今晚的主角还在台上站着,张柏杰咳了咳,唤回众人的注意力:“今天是我54岁生日宴,首先感谢众位能在百忙中抽空来……” 阵阵掌声,在耳边响起。陈娇和刘澈四目相对着,两个人都有些愣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彼此间的静默将他们与周边的喧嚣隔绝出来。 直到张柏杰从台上下来,对着刘澈笑问:“刘老弟的助理怎么来得那么晚,还偏偏在我讲话的时候进来,是和我抢风头呢。” 刘澈从他们两人间奇怪的磁场中 ,抬头笑着,手却还揽着陈娇的 ,不肯放开:“哪里会呢?女人,就是事多。” “老弟,过来那边,我们哥几个好好聊聊。”刘柏杰压低了声音。 陈娇也准备跟着去,却被张柏杰拦住了:“男人间的那点事。舞曲就要开始了,陈小姐还是在这边好好享受吧。” 陈娇抬头对上刘澈的眸子,见他点点头,才笑道:“好。” 张柏杰挑了挑眉,陈娇那一笑真是倾国之姿,满堂华丽的灯火都失了几分光华,面对如此佳人,刘澈还能喜欢自己推荐的美人吗?张柏杰抬头打量着刘澈,那面相一看就是薄情又多情的人,自己的美人也丝毫不差,大概是能获得刘澈一时垂爱吧。 刘澈跟着张柏杰的脚步,在看到眼前那个人的时候顿住了,诧异的表情不亚于刚从古代穿来见到陈娇的时候。 眼前那人,肤若凝脂,青黛柳眉飞起,低首羞怯两颊飘红,如同初开的桃花,看向自己的眸色中 柔波,泛满了情意。 李妍?刘澈心中一颤,瞳孔再次放大。 (二) “刘老弟,这是李妍,那个唱佳人曲红起的明星。”张柏杰对刘澈的反应很满意,果然美人在眼前,是个男人就会难以把持。 面对着这个他以为他曾经深爱过的女子,刘澈此时的心境还是万分复杂的,心间微动,却带着浅浅惆怅…… 佳侠函光,陨朱荣兮。嫉妒闟茸,将安程兮。 方时隆盛,年夭伤兮。弟子增欷,洿沫怅兮。 悲愁於邑,喧不可止兮。向不虚应,亦云己兮。 嫶妍太息,叹稚子兮。懰栗不言,倚所恃兮。 仁者不誓,岂约亲兮?既往不来,申以信兮。 去彼昭昭,就冥冥兮。既不新宫,不复故庭兮。呜呼哀哉,想魂灵兮! 就在与李妍相视的短短几秒,他的思绪如同爆炸般不知道在自己脑中转了多少个弯。 他初见她,是在华丽的宫殿里,高高的坐榻上,居高临下看着下首的佳人,心动于她的倾国美貌,折服于她的曼妙舞姿,心系于她解语花的温柔,沉湎于她的编织的美丽回忆中。 她真可谓是他这一生中最为宠爱的女子。 然而红颜薄命,她在她最美丽的年华,在他最爱她的时候却如迟迟春日般乍现后繁花凋零。 那是他这辈子最美丽的遗憾。 刘澈眯着眸子,眼中的神色跟窗外的皎皎月光一样,朦胧地看不清情绪。 轻柔的舞曲早已经作响,陈娇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托腮趴在低矮的窗边,迎着习习凉爽的夜风,愉悦地眯起眸子。 花园里迷人的夜景和隐隐的芬芳,她忍不住哼起小调:“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怎么那么开心。”耳后浑厚男子的声音带着温热 的气息,陈娇回头,对上深邃的眸子:“楚学长?你怎么也来n市?” 陈娇很是惊喜,美眸弯成了弦月。 “哥哥去陪嫂子度假了,我被抓来当苦力。”楚天囿笑了笑,坐在椅子扶手上,自有风流味道,他看着陈娇身上的西装,单挑起眉,问道:“这又是哪个黑骑士的杰作?” 陈娇低头,心中闪过点点暖意:“我老公的。” 楚天囿眸色闪了闪,笑容顿了一秒又继续下去。 舞曲已经换了一首,变成了顿挫激昂的探戈,楚天囿起身,左右打量起陈娇:“你今天穿的衣服正好,赏脸和我跳一曲吧。” 优雅倜傥的邀请姿势,因为背着光,五官的投影让眸中的神色更显深邃。 陈娇也不 ,脱下刘澈给她披上的外套,柔夷细指放到楚天囿温热的手心,两人 舞池,随着音乐节奏翩然起舞。 “你果然出师了。”楚天囿声音低哑含笑。陈娇的探戈还是他教的,他还依稀记得,透过舞蹈室的镜子墙,他们相拥在一起,划着舞步。那时她的动作还是那么笨拙,时不时摔倒或者踩到他的脚上,而现在已经很是如鱼得水了。 舞池中央的俊男美女很快就以他们出彩的舞姿征服了围观的人群。 刘澈目光飘去,看到了舞池里的那对,舞姿热烈狂放且变化无穷,交叉步、踢腿、跳跃、旋转令人眼花缭乱。 隐隐的怒火中,他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灯火辉煌的晚上,李延年弹着曲子,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刘澈回头目光转向李妍,又看向陈娇。 佳人曲,倾国倾城,为谁而唱? 第11章:灯影掠过,在你脸上投下斑驳(一) “刘总,我……”李妍朱、唇、微启,露出清丽洁白的小牙,水灵的眸中闪烁着盈盈的急迫和期待。 刘澈看着舞池中央笑得如同绽放夏花般灿烂的陈娇,李妍软糯的声音化成了耳边的一道风。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再见到李妍,他竟然头也没回,径直走入舞池,盯着陈娇的目光,如同凶狠的猎豹蓄势待发。 陈娇看到刘澈向她走来,面色不善,紧抿的 透露他此时隐忍的不悦。那 裸带着侵略的目光让她重回初初爱恋时剧烈心跳。此时的他,像是眼中只有自己,霸道中多了几分缱绻的味道。 那男人的手竟然肆无忌惮地放在她的 上,亲密之姿真是荒唐毫无体统。刘澈有些粗辱地拉过陈娇,或许是力道过大,陈娇一个重心不稳,跌落到刘澈怀中。 楚天囿笑了笑,眸中的色彩却不同他表现地那般温和,如同被侵犯地盘的豹子,带着隐隐的挑衅和不满。 软香玉在怀,女性浅浅的馨香涌入鼻尖,刘澈没有工夫去和楚天囿对峙,只想着把这个不成体统的女人包得严严实实地藏起来。他的确也是那么做的。 没有舞伴的楚天囿也到了宴会厅一角,端着一杯香槟,透过摇晃的透明液体,看着对边的两人,眯起眼睛,饶有兴趣。 “刘澈,我……” “闭嘴。”刘澈不清楚自己此时复杂的感觉,突如其来的,像是要明了自己内心深处一直想要被掩藏的心思,这感觉让他有些抗拒和不安。 两人就沉默地坐在一旁,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 陈娇看着窗外发呆,突然听到刘澈问:“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她愣了愣:“那是我在斯坦福的学长。” 学长?刘澈眯起眼睛,这个奇怪的时代,女子好像和男子一般可以上太学,学天地知识。 刘柏杰带着李妍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难得的交谈:“老弟,把李小姐一个人放在一边可不礼貌啊。” 陈娇认识李妍,那个被誉为古典女子红极娱乐圈的新明星,她感到李妍看着自己的目光并非那么友善,而看着刘澈的目光里尽是温柔 。 莫非这位李小姐和刘澈曾经有过什么情史?陈娇眼眸黯了黯,突然有点想笑,她勾起的嘴角,带着浅浅的讽刺。她竟然对刘澈重新起了涟漪,动了心神,看向刘澈的眼神有些空洞:“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你要回去的话我给你叫车。” 陈娇脱下刘澈的西装,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碰到属于他的东西。脊骨挺得直直的,灯火下远去的背影模糊。 张柏杰调笑着:“刘老弟这个助理有些脾气啊,女人,还是不要太顺着她。” 刘澈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总有些奇怪的感觉,忍不住动了脚步,却感到身后的一股拉扯的力量,回头落入李妍的柔波荡漾的眼神中。 要刘澈追出去吗?还是不要? (二) 看着李妍 的模样,刘澈是有些不舍的,毕竟那是自己心念念的女子。可是,一个让他愉悦的歌女,一个能助他成业的女子摆在眼前时,他还是会不犹豫地选择后者。毕竟,他现在需要陈娇。 何况,他刚才看到那个叫做楚天囿的男子跟着陈娇出去了。一想到此,刘澈就有些牙痒痒,这个不安于室的女人! 刘澈大约是觉得对不起李妍,难得温柔地拂过李妍额前垂落的发丝,递过一张名片:“以后可以来找我。” 李妍看着刘澈穿过人群有些急促的脚步,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听张柏杰笑着:“看来刘老弟还是更倾心于陈助理啊。不过,李小姐还是很有前途的,到时候别忘了我这介绍人啊。” 室外的风带着冷意吹过,穿着单薄的陈娇不禁打了个冷颤,双手环住臂膀,好像这样就可以暖和点了。 “怎么没和你老公一起?”楚天囿带笑的声音从冰冷的夜风中传来,却像是冰锥一般刺痛了陈娇敏感的心脏。 此时的陈娇在风中头发 有些狼狈,而在她回头瞬间,楚天囿还是感到了些许惊艳的震撼。 那45度角抬头冰冷傲气的模样,嘴角带着不羁冷嘲的弧度,红裙在夜风中肆意飘扬,背着光,竟然说不出的、性、感:“都要离婚了,何必在一起。” 楚天囿心中突然有如万鼓齐击,激动中还有些侥幸。 刘澈出来就看到两人含情脉脉四目相对的样子,不由怒火中烧:“陈娇,我们回去。” 刘澈并没有在陈娇脸上看到他预想中的喜悦,她似乎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车里。 刘澈有些挂不住脸,他都追出来了,她何必还要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闹自己脾气,他干咳了几声,随着陈娇坐上副驾驶车座上。 路旁晕黄的灯光在老梧桐树的半遮半掩下,在陈娇脸上闪过斑驳的掠影。刘澈看她挺得直直的脖颈,连下巴的弧线都坚硬起来。而他已经太久没有花功夫去哄一个女人,自从废了陈娇之后,他都忘了该怎么讨好一个人。 刘澈心里也起了些烦躁,没想到是陈娇先开口了,语气中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明天,我们回s市。” 第12章:你眸中灼灼光华,迷了我的眼(一) 从n市到s市的路程不算短,陈娇开回s市时已经快要入夜,她将刘澈停到金田区大门口:“你自己进去吧,我还有个约会。” 刘澈见陈娇有些疲惫地 太阳穴,精神不是很好,身上还穿着n市穿的薄衫,在s市较冷的晚上显得过于单薄。 刘澈抓住陈娇的手臂:“回去换件衣服。” 陈娇皱起眉, 烦躁地甩开刘澈的手臂:“刘澈,你够了,不要在这里假殷勤!” 刘澈是愤怒的,他难得地心疼一回陈娇,却好心被当驴肝肺,面色也拉了下来。可是摔门而去的潇洒,他怎么也做不出来。因为他刚才听到电话里有一个隐隐兴奋的男声。大晚上的男女私会,他怎么会容许呢? 他只冷了冷声音:“我和你一起去。” 昏暗的路灯光从车窗隐约透进,他们四目相对,刘澈眼中一片坚毅,陈娇将头转向一边:“随你。” 车子穿过层层树林,在闪着整排灯火的湖畔停下,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树林里鸟叫的声音,一座很特色的建筑孤单立在湖畔,垂影到湖里,很有意境之美。建筑上仿古小篆二字——寻常。 “下车。” 中国古代讲究对称之美,然而,今天刘澈看到如此奇特布局景观,竟然有些说不上来的美感。 刚进大厅,画廊专员就迎了上来:“老师,您回来了,客人正在木槿花室等候着。” “嗯。”陈娇点了点头,往环旋的走廊深处走去。刘澈紧跟在陈娇身后,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廊上挂着的画。 专员是见过刘澈的,知道那就是老师的丈夫,殷勤地解释道:“这里大部分是老师学生的画,老师将它们摆在外头走廊是给他们出名的机会啊。”话语中充满了对陈娇的崇拜之情。 陈娇推开木槿花室的门,看到简明远挽着一个老人的手,亲密地谈论着她这个老师:“爷爷,你见到我们老师就知道了。” 简知秋是老海归,对西画的造诣自是十分高深,他抬头看到进来的陈娇,笑道:“说曹操,曹操到。陈大家果然名不虚传。单看这画廊外景的设计就是独具匠心,十分了得啊。怪不得我家明远那般称赞你。” 陈娇坐下,给简知秋倒上一杯茶,笑着:“简老师过赞了。”然后转头指着刘澈,“那是我丈夫。” 刘澈得体地打了招呼,静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听他们聊天。却明显感到一道道飞刀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让他无法忽视。刘澈顺着目光看去,那个叫明远的小孩子,瞪着自己,眼睛一眨也不眨的。 他转头看着陈娇宁静带笑的脸,想着那人究竟招了多少桃花,心里有些不是味。 (二) 简知秋眯着眼睛呷着茶:“陈大家为何叫我师傅?” “简师傅别折煞我了,你可是前辈。当年简师傅一幅《燕落夏山居》轰动了画坛,那灵动的笔触,是我怎么也学不来的……” “爷爷,那幅《燕落夏山居》竟然是您画的?”简明远一脸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画坛上鼎鼎有名的剪秋竟然是自己爷爷! 简知秋呷茶的动作顿住了,睿智的目光审视着陈娇,过了良久,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陈娇浅笑:“以前明远有拍您老的画给我看,第一眼就觉得这画风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回去对比《燕落夏山居》的图片才敢断定那是您的画。” 简知秋打量着陈娇,心中感慨当下画坛真是后起之秀迭起,光凭两张照片,就能判断是否是同个人所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他有些愉悦地喝下一整杯茶:“陈老师,我们去看看画吧。” 陈娇和简知秋走在前面长长的廊道上,一路谈论着每幅画的精髓和取义,十分投机。 刘澈踱着缓慢的脚步跟在后面,看着前面的陈娇,因为有些冷的缘故,画廊专员拿了一件她平日里穿的灰色披肩披在身上,她拢着披肩,长发落下,在画廊晕色的灯光下,有些宁静迷人。 她谈到这些画作,面上光华卓卓神采飞扬,眼眸流转着一些让他移不开眼睛的东西,那般地充满魅力,那般独特的存在着。 刘澈感觉自己心里有些酥酥麻麻的,好像有什么要从心底破土而出。他想他一定是疯了,就像他现在看着廊上挂着的那些诡异抽象的画,竟然觉得有说不出来的美感。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简明远走到他的身边,那声音里充满爱慕:“是不是觉得老师现在这个样子很美,简直难以移开视线!”简明远看着陈娇的背影里充满了眷恋,“你好好待老师,不然,我一定会把老师从你身边抢走。” 刘澈眯起眸子看着简明远,其实他根本不把这个小孩子放在眼里,不过简明远眼中的色彩让他想起了他十六七八的年华。 他还那么清晰地记得铜镜里自己那痴痴傻傻的模样看着梳发画眉的陈娇,觉得阿娇姐真是最美了的。那时的怦然心动,在王位的猜忌和守护中渐渐消散在日复一复无穷无尽的风尘中…… 简知秋对陈娇的画作很满意,在精挑细选后,拿了两幅,临走还拍着陈娇的肩膀,如同长辈对疼爱有加的晚辈,带着欣慰:“阿娇,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陈 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在月色下有些耀眼。 “你很开心。”陈娇听到身后传来刘澈的声音。 “嗯。”陈娇顽皮地踩着月色下的树影,一蹦一跳的,像是还青春年少的少女一般。 “多大年纪了,还玩这个?”刘澈完全没有察觉到他言语中的隐隐温柔,“那老头子很厉害?” “当然了。”陈娇猛地回头,眼中神彩飞扬,“他可是我学生时代最喜欢模仿的对象,对于我现在的画风起着塑造性的作用!” 陈娇低下脑袋,小巧的发旋对着他。她的声音有些不确定,却充满了憧憬和柔意:“阿澈,我想成为一代大家。” 皎皎月光下,她瞬间抬头,眼中的光华摄住了他的心神。 他猛地瞳孔一收,喉结蠕动。 第13章:记忆中那抹红衫是永恒心动(一) 早晨的阳光透过刘氏大楼的玻璃墙,照在大堂简洁大方的瓷砖地上。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响起,地面上两道影子。陈娇拿着刘澈的包跟在他身后,两人上了董事专用电梯。 大堂的接待员们才敢抬头,手掌拍着胸口,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总裁的气场太强大了有没有。她们交头接耳地闲聊起来。 “总裁身边的新助理真漂亮。” “漂亮又什么用,那人一来就挤走了安助理,一看就是蛇蝎美人。” “对了,这个助理叫陈娇,莫不是总裁背着他夫人,金屋藏娇了吧。” “好想看总裁夫人杀到公司里来的样子,一定很热闹。” 小职员对于高管的情事,尤其是帅气多金的高管,总是充满好奇。 刘澈已经回到刘氏上班好几天了,大量他无法理解的信息让他本来由于快速适应现代生活而骄傲起来的心像是被泼了凉水一样,清醒了几分。 “刘澈,这些文件都需要你签名。”陈娇不冷不热地抱着一叠文件放到他宽大的桌子上,转身就走了。 刘澈十指交握,看着陈娇的背影,有些晃神。就几日前,在寻常画廊外的小林子里,她满眼星辰,温柔依赖地叫着自己阿澈。这一幕似乎就和个梦境一样。 刘澈向来不是一个会为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人,他马上调整状态,低头翻阅起文件。虽说这些文件陈娇都帮他审核过,他只要负责签个名字就可以了,但是他不信任何人,包括……陈娇。 快到中午,见陈娇有些慌忙地从外室里进来,都顾不上敲门:“刘澈,画廊出了点事,我必须马上去看看。” 也没等刘澈回答,陈娇就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跑走了。 刘澈抿着嘴唇,有些不悦,黯深的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听到门口响起敲门的声音,穿着 的女秘书进来,向他笑着鞠躬,一弯腰露出胸前那对白嫩的大白兔:“刘总,陈助理交代我负责你的午饭,刘总要去哪里吃?” 听到陈娇对自己还有安排,刘澈心里突然觉得松了松,心情顿时变得良好,竟然也挤出了一个笑脸,真是吓傻了门口的秘书小姐。 刘澈轻轻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神难得温柔:“去寻常画廊。” 李秘书透过车前的反光镜看着后座的刘boss。他像是观赏窗外风景一样,眯着眼睛嘴角勾起。李秘书的小心肝再次颤了颤,她们家总裁是怎么了,突然变得不是僵尸脸让伦家很不习惯的说,还有大中午跑去画廊,不去餐厅又是为哪般? 刘澈下车,温和的眼神变得凌厉,说不出的愤怒。 (二) 白日里的寻常画廊不同于晚上,有另一种别样风情,和风吹过,树林细小的枝桠随之摇晃,发出簌簌的声音。 刘澈看到画廊门口两方人对峙着,陈娇的头发有些乱,瘦小的身子挺立在几名学生前面。她扬着头,表情有些凶狠,却说不出来的充满光辉。 红墙绿瓦的宫殿廊道上,悬挂的白纱布在夏风中飘扬着,本是静谧的午后,却在廊道深处听到喧哗的声音。 一群得宠的皇子们飞奔着,嘴上带着他最厌恶的笑容,指使着那些趋炎附势的阉人:“快点,不要让阿彘跑了。” 他捂着胀痛的小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跑。他母后不得太后青眼,若是被抓住,逃不了一顿揍。 宫殿的走廊很长很长,刘彻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或许是台阶太高,他被绊住,狠狠地摔倒台阶上。那些人越来越近,带着得逞的笑容:“阿彘,跑不掉了吧。” 他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等着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却听到一声清清脆脆的声音:“你们干什么?!” 他睁眼,看到一抹瘦弱的红衫站在自己身前,繁复的裙裾在风中摇曳着,背着光的样子,他觉得世间最美的繁花盛开也不过如此了。 她回首对着自己笑:“彘儿,跟表姐走。“ 他牵起陈娇的纤手,走在长长的廊道上,脑中响起诗经里的句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那是他最不愿回想的一段时光。 而陈娇此时的模样和他记忆中那个瘦小的姑娘重叠在一起,惊起他一湖波澜,泛着回忆起的感动和隐隐的心动…… 所以当对面长着一身肌肉的几个剽汗挥着拳头向陈娇身上抡去的时候,刘澈像是被逆了毛的狮子,没有任何的思考,下意识龇牙冲了上去挡在陈娇身前,单手抓住飞来的拳头,眼中透着危险和愤怒,毫不留情地将几人摔倒地上。 那是,他的,阿娇姐。 刘澈武艺一直是众皇子中最好的,似乎天性里就充满了好斗的因子,解决这么几个壮汉完全不在话下。 陈娇捂着嘴巴怔愣地看着刘澈,她知道刘澈曾经学过少林功夫,可是亲眼看到刘澈强大的战斗力还是心中微颤。 刘澈从西装口袋里 手帕,拭了拭手指,回头看着陈娇的表情带着些许愤怒:“陈娇,怎么回事?” “阿澈。”陈娇虽然一直立在学生面前,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倨傲,可是终究是会害怕的。她看到刘澈就如同看到主心骨一样,向他的方向奔去,撞入他结实的怀中。 刘澈像是被什么击中内心的表情,睁大了眸子。怀中温热的物体让他涌起叫做满足的感觉。他身上的煞气慢慢地被抹平,僵硬的手也缓缓地抚上陈娇的背。 一个男孩子走到他们面前,身上穿着洗的发旧的格子衬衫,倔强的表情透着几分隐忍:“他们是来抓我的。” 刘澈眯起眼睛,这种心气,是个好苗子。不过也太没眼色了,在这温情时刻来打断他和陈娇难得的温情。 第14章:喜欢你无遮无掩的骄纵(一) 刘澈对于陈娇脱离他的怀抱很是不满。他看陈娇抚着那孩子的头:“苏清,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以后就呆在画廊里好好画画,其它事情,老师会帮你处理。” 苏清瘪着嘴巴,眼睛里闪满泪水:“老师,我……我害怕。” 这孩子才16岁,就遇到这些糟心事。陈娇一下子心软母性泛滥了,抱住了苏清,安慰地拍着他瘦弱的背。 陈娇背着苏清看不到他的表情,而刘澈正对着他,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那本来还哭得楚楚可怜的苏清,直视着自己对自己露出一副得逞的笑容,眼中侵略不可小觑。 刘澈气笑了,跟自己玩心计,还是太嫩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刘澈阴沉着脸:“你是不是要和我解释下?” “先去吃饭吧,我饿了。”陈娇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转头看着刘澈的眼神不似以往的带着明显的疏离,反而有些撒娇的味道。 刘澈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心底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又来了,将头侧到一侧,看向窗外:“去哪里吃饭?” “李叔,去wait time。”陈娇突然很想看看刘澈生疏地吃西餐的样子,一定很好玩。 “是的,夫人。” wait time是一家知名的意式餐厅,古典的巴洛克建筑风格,华丽的装饰,色彩鲜明,里边放的音乐也是古典意大利风味。 陈娇和刘澈去的时候,已经过了用餐高峰期,人不是很多。西装笔挺的接待员鞠标准90度躬:“客人,请问是两位吗?” 陈娇点了点头。 “好的,客人,请往这边走。”他们被领到了一个灯光比较幽暗的角落,背面就是色彩多样的意大利玫瑰花窗,暗红色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新兴画家的油画,颇有意境。 “刘澈,你点餐吧。”陈娇不知道今天怎么就起了逗弄刘澈的心情,她手托着腮,眯着凤眼慵懒至极。 他不得不承认此时的陈娇在饭店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极为诱人,让他有扑上去品尝一番的冲动。刘澈眯起眸子,里边泛着危险。不过,食色,性也,食还是排在前面的。 刘澈咳了几声,翻开菜谱,愣神了几秒,抬头看着陈娇:“陈娇,你故意的?”上面一串串看起来相差无几的不知名符号,他能看懂有鬼。 “哈哈哈。”陈娇忍不住笑了,那俏皮可爱的模样,让刘澈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又有点飞扬起来了。 陈娇按了桌子上的按铃叫来服务员:“要两份今日主厨推荐套餐。” 没有等多久,一道道精致的菜色就上到桌上了。刘澈倒是没觉得有多好吃,只看陈娇眯着眼睛极为享受的样子,也胃口大增,吃了不少。 陈娇一直是个资深的吃货,吃下最后一口pastina,满足地拿起餐巾拭了拭嘴角:“今天的菜色很棒,你们换主厨了?我想见见你们现在的主厨。” 主厨是个很英俊的意大利人,金发碧眼,嘴角洋溢着热情笑容:“buon pomerigio(中午好)。” “buon pomerigio。”陈娇和意大利主厨热情地聊起天来,叽里咕噜地讲个不停。 刘澈嗤之以鼻,跟个胡人有什么好讲的,哪里敌得过我泱泱大汉!好好地讲什么鸟语,一回去就把鸟语学会!刘澈看着窗外,手指不断轻敲桌面,彰显他极度不满和存在感。 (二) 下午回到公司,刘澈还是一脸不郁,就连端茶进来的秘书小姐也被刘澈抛去几个冷眼,吓得打了几个寒颤。 秘书小姐抱着盘子出来,背抵在门上,手掌拍着自己丰满的 ,呼了几口气:“真是太吓人了,早上还好好的。” 刘澈抿着茶,看着办公室一角的陈娇,她低头查阅着几份重要文件,额前几绺调皮的头发落下,随着风轻轻摇晃着,恬静迷人。 胸口复杂的情绪不断涌动让他有所不适。 刘澈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冷漠无情。当年,他觉得弗陵年仅五六岁就壮大多知,如同年幼的自己一般,值得期待,便有心立他,却因其年稚,又恐其母颛恣以乱国家,很是干脆地便处死了那时他还宠爱的钩弋夫人。他还记得云阳宫里那具美丽冰冷的尸体,可他却丝毫没有动容,牝鸡司晨是他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然而今天,陈娇就坐在离自己不到五米的地方,用他的权力,处理着文件。而他,却没有一丝的反感和愤怒,反而有了心思静静观摩陈娇认真时的美态,甚至有些愉悦。 “你到底在看什么?”刘澈的视线很有存在感,就这样被他盯着,陈娇觉得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抬头问道。 对上刘澈火热中带着侵略的目光,陈娇心中轰然一动,垂下眸子,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颊上也布满红云。 刘澈显然是被陈娇的反应取悦了,眼睛迷成弯月状,从胸腔间发出哈哈的笑声,眸中的神色难得地温柔。 “有什么好笑的。”陈娇有些恼怒,瞪着眸子,抱起桌前的一堆文件,6cm的细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她将文件重重地摔到刘澈的办公桌上,散落一片,双手插着腰,脑袋微微上扬,声音语调也有些高扬:“你自己看。” 那无遮无掩的骄纵和羞恼,刘澈伸出舌头 舔干涸的嘴唇。 正在她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却被刘澈抓住了手腕,一个施力,摔倒在他的怀里,强烈的男性气息迎面笼罩而来让陈娇有些恍然。 四目相对,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也越来越近。柔软的鼻尖已经触碰到,陈娇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滩水,毫无反抗之力,就愣愣地对着他强烈的目光,一近再近,近到似乎只要刘澈一眨眼睛,他那睫毛就可以扫过她的眼角;近到,似乎,马上就唇齿相依…… 第15章:好男儿自应力拔山兮气盖世(一) “boss,到视察各部门的时间了。”秘书小姐推门进来就看到 的书桌,沙发椅上的两人姿势暧昧至极,房内涌动的气氛更是透着浓烈的 的味道。秘书小姐闪身将门合上,捂住嘴巴,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秘密了…… “刘澈,快放开!”陈娇推开刘澈,眼神躲避着,带着些被人撞破的羞恼,她起身理了理 的长发:“快点出去。” 刘澈用手摩挲着嘴角,那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来:“走吧。” 啪的开门声惊住了在门口听墙角的秘书小姐,她被吓退了好几米,抵到自己的办公桌上,亮闪闪的眸子闪过几丝诧异,那么快就完事了? 陈娇跟在刘澈身后,已经恢复了常态,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显得十分干练:“总裁,先去市场营销部门吧。” 秘书小姐一个激灵地站起,战战兢兢地在前边领路。 市场营销部衣服繁忙景象,偶尔有人从他身边经过,才会停下脚步,对他鞠个躬道总裁好,又匆匆抱着文件离去。 刘澈对这种高效的氛围很满意,拍了拍营销主管的肩膀:“不错。” 营销主管吓得瞪大了眸子,大boss这是怎么了,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真是受宠若惊,连连地鞠躬送走了刘澈。 “阿娇,明天将营销主管的资料调过来送到办公室。” 阿娇?阿娇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叫的吗?陈娇看了眼跟在身边的秘书小姐,避嫌性地往后推了几步,拉开和刘澈的距离:“好。” 到了技术开发部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刘澈打了个响指,秘书小姐就自觉性地去开了窗户。 “总裁好。”开发部门的众员工慌乱地从自己座位上站起,一个个头发糟乱,眼眶黑肿,衬衣也不知道多少时间不曾换过,领带被扯得歪歪扭扭,皱皱巴巴的。 技术部门的头儿更是其中典范,小步跑到刘澈面前,距离两米处,就已经闻到了他头发上饭菜汗水混合的臭味。 秘书小姐装作打哈欠的样子,忍不住用手捂住了鼻子。 刘澈却是感到熟悉的撼动,他们这般模样跟当年凯旋而归的汉军是那般相似,盔甲上沾了血和黄尘,不再新了,衣服头发更是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散发着刺鼻的味道,脸上尽是沧桑疲惫,唯一闪亮的是他们精神的眸子,洋溢着激情和自豪。 他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他泱泱汉军的好儿郎们归来。在胜利的号角声中,急切地奔下城去,抱住了带着恶臭的将领,对着天空朗朗大笑。那才是男儿。 刘澈有些感慨:“诸位辛苦了。” 转眸的瞬间看到角落里有个戴着眼镜文文弱弱的男孩,有些躲闪却又注视着自己。看那位置,明显是被人排挤了的。 刘澈眯起眼睛,引起他兴趣的不是他的躲闪也不是他的注视,而是他眼中那某自信傲人却无奈的光芒,有点意思。 (二) 刘澈穿过众人诧异的目光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电脑:“你在干什么?” “这是一个大数据市场信息系统。”李照一提到自己设计的程序软件两眼中闪烁着迷人的光,抓住了刘澈的眼球。 刘澈半倚在办公桌上,双手抱于胸前,眯着眼睛点了点头:“继续说。“ “我以soa模型为基准,利用大数据,对我们企业有所接触的顾客群进行信息处理,经过数据挖掘算法,发现公司每年去a1度假村旅游顾客和去c3度假村旅游的顾客存在巨大的交集,所以我建议旅游开发部门组织新的一条从a1到c3的旅游路线,并给于一定优惠,这条路线一定会成为假日最为畅销的。”李照语速越来越快,满脸红晕展现出他此时的激动。 技术部门的头忍不住打断了李照的话:“boss,大数据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我们公司在这方面投入了很多资金做研发,也没有一套成熟的大数据系统,不可能靠李照这几台主机做出来的。我们办公室一致讨论过,他的预测推论是错误的。” “不,我是正确的。”李照的声音很坚定,“老板,由于资金不足,所以我处理的信息只是我们企业接触过的顾客信息,虽然信息量远比不上别的一些大数据系统,但是推测一个旅游路线是完全可以达到的。” “如果有足够的资金呢?”刘澈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上面的小钻在阳光下快速闪过一道光芒。 “我们要再多设计出一些免费软件及服务来更精准地理解用户行为和习惯。还有在互联网和社交网上做数据提取……” 李照见刘澈还有意向听自己的讲解,心中起了希望,更是卖力地讲解起来,生怕刘澈无法理解,拿着签字笔在白板上又画又涂的。 李照眼中纯粹睿智的光芒,让刘澈想起霍去病。去病每次征战前也是拿着布军地图,兴奋地对自己谈论着他的看法,整个人都散发着强烈的光。 见刘澈有些松动的表情,技术部门的头紧张了,到时候这条线路出问题了,首先被追究的就是自己。大概学技术的人都比较纯粹,也不懂什么场合不场合的,直接道:“老板,李照可是前副总李明诚的儿子。” “李明诚?”刘澈当然是不记得了。 陈娇到刘澈身边,踮着脚尖,轻轻耳语:“李明诚在13年卖了公司高级机密给竞争对手,然后被发现了,现在还在监狱里。” 李照听到头的话,脸色瞬间煞白,垂下眸子,握着签字笔的手,不停颤抖。 “即便只是一条线路,也不能莽撞,等我回去商讨后再给你通知。”刘澈拍了拍李照的肩膀,“好好干。” 李照猛地抬头,看着刘澈目光里闪满了激动。 PS:其实小陌是个计算机白痴,大数据这种高智商的东西真心不懂,就是市场营销课听老师讲到大数据,一时心痒动了写它的念头,才发现是自找苦吃……里边应该有不少bug,欢迎指正哈。 推荐大家去看大数据捧红的电视剧《纸牌屋》,很不错哦。 第16章:温柔的晚风中,我说我爱你(一) 刘澈翻完李照和李明诚的资料,靠在沙发椅上,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眉头微蹙:“阿娇,你觉得李照可信吗?” 陈娇有些诧异。以前,刘澈是从来不和她提及公司的事情的,更不要说询问她的见解看法了。她沉默了几秒道:“你不是已经有想法了?要我去叫旅游开发部的人过来吗?” 这次换刘澈惊讶了,没想到陈娇那么了解他,就连他曾经的弘股之臣,左膀右臂也无法抓住他的真实想法。但他却毫无被看穿的愠恼,反而有些欣喜,笑着点了点头。 老板刚视察完,就叫自己来办公室,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旅游开发部长哪敢推延,撒着脚丫子,立马赶过来了。 一进办公室,就看到boss坐在沙发椅上,翻着文件,背后被落地窗泻入的阳光渲染,他就坐在那里,便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a1和c3度假村上季度销售量不错。”刘澈放下文件,身体前倾,双手握拳在唇边,目光直视着来人。 这是要夸奖自己的节奏?旅游开发部长心下一松,申请也跟着缓和下来。 “研究出一条a1到c3度假村的旅游路线,住宿饮食和旅游项目定位要高端。” “boss,a1和c3度假村相隔好几个大岛,风格方向完全相反,定在一条线路恐怕不合适吧。” 刘澈手往桌子上一拍,声音坚定不容反驳:“去和技术开发部门接洽一下信息,在下周五提交报告给我,附上财务报表。” 陈娇看着刘澈愣神,透过房间里常春藤盆栽绿色的枝叶,他的脸庞坚毅自信。其实,他似乎没有自己也可以处理地很好…… “看够了没有?”旅游开发部长已经走了很久,刘澈一早就发现陈娇在偷看自己,隐隐有些得意,却发现陈娇的表情从眷恋变得越来越飘忽淡薄,忍不住打断了她的思绪。 陈娇回过神来笑了笑:“到下班时间了。” “一起回家?”一想到回家,刘澈竟然感到淡淡的喜悦。 “有司机接你回去,现在下班的点,人太多,我们不能一起走。”陈娇将桌子上的文件整理排序后,提起她红色的包下楼了。 正好是下班高峰期,电梯里人很多,几乎要挤成沙丁鱼了,陈娇被挤在门口的角落里,正在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被一只手拦住了。 刘澈对着满满的一电梯人,皱了皱眉道:“陈娇,出来。” 众人诧异的目光扫过挤在角落里的陈娇,这位陈助理和总裁早有绯闻传遍公司,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新城的那份文件找不着了,还不给我去找!”刘澈的声音很严肃透着几分凌冽。 “是。”陈娇无奈从电梯里挤出来。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上,里边的人,相互交流眼神,情人?不大像吧。 (二) “刘澈,你这是干嘛?”陈娇看四周无人,恼怒地将手提包甩到刘澈身上。 “一起回家。”刘澈也不恼,觉得陈娇这般极有小女人风姿,半强制地将陈娇推进专用电梯。 陈娇站在电梯最角落里,嘟着嘴像只小包子一样的脸瞥向一侧,很有喜感。 刘澈双手环在胸前,斜倚在电梯墙上,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忍不住上前单手撑在陈娇身后的电梯墙上,将她整个人环在自己怀中,低头在她耳边吹气轻声道:“有什么不敢让人发现的?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 陈娇被他的气息弄得整个人头皮/发/麻,慌乱地推开了他:“到一层了,你快点下去。” 刘澈眯着眼睛,慵懒地倚在电梯墙上,一动不动,电梯又缓缓地向下降去,到了底层。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陈娇慌忙跑了出去:“你别跟过来。” 正是下班,底层停车场,取车的人不少,到处能看到车子倒车闪烁的灯光,听到鸣喇叭的声音。 陈娇在前面快速走着,恨不得甩掉后面跟条小尾巴一样的刘澈。她刚打开车门,刘澈就挤了进来,冲着她笑。 陈娇咬牙切齿,可是回头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看着他俩,只得笑笑,关上车门。 车停在金田住宅区的大门口,刘澈看到陈娇的身子探了过来,长发落到自己衣领上,带着浅浅香味,他还沉浸在此时的缱绻中,便听到她解开自己安全带的声音,然后一个施力,他竟然被陈娇推出了轿车,车门啪得关上了。 陈娇摇下车窗:“刘澈,不要突然地又这样对我,不要动摇我的决心。”不然,我会再次沉迷。 车子快速地开走,在他眼前只化作一道银色的光芒。 刘澈有些难以置信,他堂堂汉武大帝,竟然被一个女人扔下了? mostito餐厅,半露天的花园阳台,繁花点缀在复古栅栏旁,小提琴手和钢琴手在台上弹奏着那首忧伤的the promise。 陈娇坐在阳台边上,手托腮,看着远处的夜景,温柔的晚风扬起她纷乱的思绪,她想起刘澈对她求婚那天…… 陈娇被刘澈叫出来是毫无准备的,还穿着家里的居家服,宽松的裤子上面还有个可爱的小兔子,头发松松散散地扎成一个髻,她从刘澈的豪车里下来有些困惑:“大晚上突然叫我出来干什么?” 刘澈向来严肃冰冷的脸上难得浮现了几丝笑容,还隐隐有些晕红:“今晚,求婚。” 简洁的四个字却是诧异到陈娇了,求婚有这么直接告诉的吗?惊喜呢?陈娇近乎是被刘澈有些粗鲁和急切地拉进mostito的。 半露天的花园阳台上布满了鲜花和五色气球,栅栏上摆满了烛火,中央桌子上红烛点出一个爱心,四周洒满了红色玫瑰 。 台上的小提琴手和钢琴师应景地弹奏起the promise。温柔的晚风,她都能闻到美好的花香,刘澈就在自己身边,紧紧拉着自己的手,对上自己的目光里被烛火点亮了神采,英挺的五官在夜色中柔和了几分,带着几分羞恼:“这些都是秘书小姐准备的。” 陈娇却是笑了,这才是刘澈的风格,真是煞风景。 刘澈缓缓地跪倒地上,从口袋里掏出戒指,低哑的男声道:“阿娇,嫁给我。i’ll love you forever, i promise.” 简单的,仓促的,毫无惊喜的求婚,陈娇却被刘澈短短的一句承诺打动,双眸中泛起泪水,胸口的情绪难以自已,她接过钻戒,炙/热/的泪水打落到刘澈的手背上。 两人四目相对,美好的氛围,使之紧紧相拥,然后唇齿相依,抵死缠绵。 第17章:你还可以继续爱我吗(一) “怎么每次见你,都是你一个人坐在一处发呆。”温柔的男声在夜风中响起,打断了陈娇的回忆。楚天囿坐到陈娇对面,双手托腮,看着陈娇亮丽的侧脸。 “学长?”陈娇瞪着眼睛,十分呆萌可爱。 楚天囿笑了:“艺术家的脑袋里装着另一个世界吗?天天见你发呆。” 陈娇、笑了笑:“学长一个人来?” 楚天囿耸了耸肩:“你觉得我像是那种闲着没事,喜欢一个人来这种约会圣地的人吗?” 陈娇、笑了,顺着楚天囿的手指望去,看到不远处的木桌前,坐着一个艳、丽女子,伸手对着楚天囿打招呼。她问道:“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的,逢场作戏罢了。”楚天囿招手叫来服务生,要了一杯冰水。 陈娇将她面前的那瓶chateau latour 1982 推到楚天囿面前:“喝点吗?” 楚天囿摇了摇头,眯着眼睛笑道,透着几分雅痞:“喝酒误事。酒不醉人人自醉,男人喜欢喝完酒后干坏事。” 陈娇喝下半杯红酒:“学长,放你女伴一个人在那边不合适。” 楚天囿翘起二郎腿,半扬着头:“然后呢?” 陈娇一个人喝了大半瓶红酒,现在后劲上来了。蒙蒙夜色很有氛围,乐曲声中,看着楚天囿注视她的灼灼目光,她笑了:“学长,你是不是喜欢我?” 楚天囿愣了一秒,随后点了点头:“是。” 陈娇看着天空,漫天繁星闪烁,她站起趴在繁花点缀的木栏杆上叹息道:“可是怎么办呢?我结婚了啊。” 楚天囿也倒出半杯红酒,一口喝下,走到陈娇身侧,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很快就会离婚的。” 离婚,是啊,她马上就要离婚了。陈娇鼻子一酸,撇着嘴巴,感觉真是委屈,她是那么爱他…… “学长,你喜欢我,为什么还会跟别的女人一起?”陈娇伸手拉住楚天囿的领带,眼角 泪水,却扬着脑袋,死活不让眼泪掉下来,“为什么,为什么啊!” 陈娇的声音很大,惊扰了餐厅里的众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又上演负心男的8点档狗血剧了。 楚天囿看着陈娇心间一疼,抱住了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唤着:“阿娇。” “为什么他明明说爱着我,还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陈娇整张脸埋在楚天囿宽阔温暖的胸膛里,轻轻啜泣起来,肩膀微微、耸、动,声音显得很无力,“可我竟然还爱着他。” 记忆中的阿娇总是肆意张扬,何曾这般脆弱无助过。楚天囿轻拍着陈娇的后背:“阿娇,和我一起吧。男人三心二意,因为他还不够爱你。” 陈娇抬头,落入楚天囿深情心疼的眸子里。大约是负气心理,又或者是夜色太迷人,陈娇感到她和楚天囿之间升起淡淡的奇妙的气氛。楚天囿的脸越来越靠近,她却心中一慌,推开了他:“学长,我该回去了。” 落荒而逃。 (二) 陈娇回到家时,刘澈正看着电视里重播的汉武大帝:“我回来了。”她的声音很疲惫也很狼狈。陈娇脱下鞋子,歪歪扭扭地摆在门口,有气无力地走向里屋。 “你喝酒了?”刘澈走到陈娇身边,用力嗅了嗅,闻到一股甘甜的酒味和女性馨香融合的味道,女人家的,大晚上不呆在家里出去喝酒像什么样子。 “嗯,我很累,别闹我。”陈娇推开刘澈,进了房间。 浴室的水声哗哗地响个不停,水珠在明亮的灯光下掉落到玻璃门上,滑下一道道痕迹。陈娇整个人站在淋浴头下,长发变成一绺 绺 贴在身体 肌 肤 上,强烈的水流打到脸上,她才清醒了几分。 陈娇用手将玻璃上蒙升的水雾擦去,让视线更加清楚,隔着玻璃门,她能看到大镜子里她自己美好的 胴 体。还那么年轻,刘澈就已经心生厌烦,寻了其它女子,未来的日子,她根本不敢想。 父亲说,男人都会有这个那个女人,只要他一直承认你,给你面子就可以了。面子?她可要不起这样高贵的面子。 在遇上刘澈之前,陈娇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潇洒的人,至少拿得起放得下。可刘澈就像是她命中注定的劫,躲不过,只有沦陷。第一次见他,她就已经放下了她的高傲。和他交往,她就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和他生活,她又学会了妥协。 陈娇红了眼睛,她骄傲的本性一边在唾弃自己,却一边又还在眷恋那个男人。 陈娇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刚看见室内的灯光,就被一个黑影拉到一边,抵在 墙上,唇 间传来 炙 热的 厮 磨,男性气息那么霸道果断,他霸 道地 分开 陈娇的双 唇,舌 头描绘着她牙齿的形状,纠 缠 着她的丁香 小 舌,汲 取彼 此的香 津。 刘澈咬 着陈娇的红 唇,低 哑的声音 从喉咙里 溢 出:“陈娇,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你可以继续爱我。” 她还爱他,原来他是那么清楚。陈娇心头一颤,却还是 沉 溺 在刘澈如 雨 点般 侵 略 意味极浓的 狂 烈的 热 吻 中,她有些 喘 不过起来,双脚 也无力支撑着 整个身体,软 软 地瘫在刘澈的怀里,刘澈干脆将陈娇抱起放到床上。 居高临下的灼灼视线盯着陈娇:“阿娇,呆在我身边。” 陈娇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眼泪就顺着眼眦线不断划下。 气息更加靠近了。陈娇感到他的体重,也感到自己 身上的 浴袍 被打开,肌肤接触空气微凉的感觉,他 灼 热 的手 拂 过的地方就像被 燃起了火把。情 动的感觉让陈娇感到心慌,努力地推开刘澈。可是刘澈多年的武功不是白学的,三两下制住了陈娇。 “刘澈,你现在心里想着谁?”陈娇带着浓浓的鼻音,微红的鼻子和眼睛里透着一丝绝望和挫败。 刘澈心里一软,低头吻去陈娇的眼泪:“阿娇,只有你。只有阿娇。” 或许是那时的眼神太真挚,在灯光下泛起的柔情让她失了神,她僵硬的身体渐渐软化,只在情深处时,轻轻低语了一句:“刘澈,我恨你。” 恨你,让我心防再次溃不成军。 第18章:绰绰背影,怦然心动(一)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窥视着里边隐隐的春光和昨夜缠绵的激烈。陈娇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刘澈温厚的怀中,赤。裸。的身躯还紧紧。交。缠。着,一黑一白很有视觉冲击力。她一抬头就对上刘澈含笑的眸子。 陈娇别过头推开刘澈有力的胳膊,披上浴袍:“准备去上班了。” 陈娇大半截白花花的腿露在外边,宽松的浴袍根本挡不住她的风情,刘澈单手撑起头,静静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像是镇静的动作里却掩藏着些慌乱,比如她腰上的带子系了三次才系上。 他忍不住发笑,声音慵懒:“今天是周末。”他干脆也起身,健硕的肌肉纹理在隐隐透进的昏暗阳光里线条分明,毫不遮掩甚至是带着戏谑地走到陈娇眼前,将头埋进她柔顺的长发里,低哑带着诱惑的声音:“所以,我们继续吧。” 陈娇感到自己系了半天才系上的腰带轻而易举地被松开了,整个身体在刘澈轻轻一推下,缓缓地倒向柔软的床上,海藻般乌黑的长发随意地落在白色的床面上。 刘澈眸色一深,堵上陈娇殷红的嘴唇。再次缠。绵。 两人起床已是午后。 陈娇静静倚在刘澈的肩膀上,享受着这种老夫老妻的温情:“中午想吃些什么?” “都好。” “冰箱里没东西了,我去楼下超市买点。” 刘澈看着陈娇出门的背影,得意地扬起了笑容,果然,要征服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征服她的身体,却殊不知是谁征服了谁。一想到阿娇不会再离开自己了,刘澈心里被什么暖暖的东西充满。 刘澈倚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换着台。 电视里的女子穿着亮色襦裙,纤腰宽袖,站在红色小鼓上,缓缓挥舞,玉袖生风,典雅矫健,随着脚步移动,踏出节奏分明的鼓乐。又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半遮半掩下的妖娆风情,如同古画里出来的美貌仕女,举手投足间尽是古典风情。见她 微启,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李妍?刘澈瞳孔放大,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隐隐发觉出什么不妥来。 手机上陌生的电话号码响个不停,刘澈接起,听到里边 的女声:“是刘总吗?我是李妍。” 电视里的李妍在小鼓上不断旋转,亮色的裙裾不断地扬起,很有飘逸美感,而她的声音就在耳边,刘澈有种错乱感,心中咯噔一声,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顿了几秒道:“李妍。” “刘总在看我的表演?”李妍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喜和得意,声音里也扬着那份欢愉的调子,显得有些娇人,“本来在遇见刘总当天就想联系您的,却临时接到公司通知,去了国外做表演,今天才回来。” 明明是他最喜爱的娇羞语调,刘澈心里泛过酥麻,却想到陈娇有些坚毅的嘴部弧线,心里有些堵着慌。 (二) 咔哒开门的声音,陈娇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她出去一趟,头发也被风吹乱了,有些狼狈,嘴边却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睛眯成一条线,没有以往的冷漠,对着他道:“饿了没?” 刘澈却像是干坏事被抓到一样地心慌,稳了稳心神,镇定地对着电话道:“我们下次再谈吧。” 李妍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还不待她说些什么,电话里就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声。她握拳的手指紧扣在手掌心,在白嫩的手心留下了深深的痕迹,精致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了。 “回来了?”刘澈放下手机,急忙走到玄关,帮陈娇拎起食物,和她一起将东西分类放入冰箱。 “要吃中餐还是西餐?”刘澈不喜欢经常去饭店吃东西。为了讨好刘澈,陈娇真是下了大工夫去学习各种菜系。而刘澈明明是个穷小伙子出身,嘴巴却和皇帝一样刁钻。 “都好。”刘澈吻着陈娇的发心,“阿娇,我饿了。” “我马上做好,你先坐客厅看看公司资料。”陈娇熟练地围上围裙,推开腻在她身边的刘澈,表情嫌弃却带笑。 她拿出柜子里的杯盏,敲开蛋壳,打蛋的动作行云流水,如同舞蹈翩然,说不出的漂亮,散落的发丝贴在雪白的脖颈处,在背后的刘澈看来,很有诱惑意味。 大概是被油烟微微熏到了,陈娇伸手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透过透明的玻璃门,刘澈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娇在厨房里忙碌,他自己也觉得无比诧异,因为他觉得此时的陈娇真是美极了,完全忽视了电视上李妍在那巧笑应答。 胸口有什么情绪,有如潮涌,强烈地敲击着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他感到了他这辈子从所未有温情,甚至喉咙都有些哽咽。 一代帝王竟然如此脆弱不堪,男儿流血不流泪,刘澈深深地鄙视着自己。 孟子曰:君子远庖厨。此时的刘澈却忍不住心尖的触动,想要过去抱住她的后背,闻着她身上浅浅的馨香来安抚自己躁动的心。而他的确也是这么做了。 “阿澈?”陈娇将最后一道菜从锅里盛出,“别闹,帮忙拿下菜。” 刘澈更用力地抱着陈娇,气息就在她耳后:“阿娇,和我一起。阿娇……”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陈娇愣了愣,她何时见过刘澈这般柔情的样子,心头还是不住泛起喜悦,低头抿着唇:“嗯,吃饭去吧。” 刘澈的胃不好,陈娇为了避免刘澈吃饭胃疼,盛饭的时候,总是挑出饭锅里中间那层最柔软的米饭。 两人坐在餐桌前,气氛极佳。 第19章:月色蒙蒙,你眼泛水光冲我笑(一) 秘书小姐敏锐地察觉到总裁办公室里涌动着不同往常的氛围。大boss脸上千年不变的冰山脸竟然洋溢着春意,面颊肌往上扬起,在眼角挤出几道极具男人味的细纹。她敲了敲门:“总裁,旅游开发部的过来了。” 刘澈身体往后靠到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在桌面划过,低哑 的声音让秘书小姐那小心脏突突跳动:“让他进来吧。” 旅游开发部部长毕恭毕敬地将规划书放到刘澈的桌子上:“总裁,这是我们部门和技术开发部一起商讨出来的路线,从a1度假村椰香码头出发经过楠海海域到菲宾神鸟岛的c3度假村,全程169海里。以两种方式过海,第一种是乘坐豪华游艇,耗时六七小时,傍晚出发,在海上可以观赏落日余晖和夜间举办小型晚会及各项水上运动。第二种是乘坐水上飞机,耗时一个半小时……” 刘澈对海上旅游倒是起了几分兴趣,目光飘向坐在一边的陈娇身上,她低垂着头,看似认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却是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 刘澈突然轻声一笑,让正讲话讲得洋洋洒洒的旅游开发部部长小心肝颤了颤,听到刘澈笑道:“严部长,把资料送一份给陈娇小姐。” 严部长回头看着坐在角落并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陈娇,眸子中闪过几丝诧异,看来陈助理不只是老板的情人。严部长在公司混了那么久都是老人精了,啥也没说,将备份资料放到了陈娇桌子上,对着陈娇和善地笑了笑。 陈娇对于刘澈的高调,红了脸,轻咳了一声,低头翻看着资料。 “严部长,继续。” “我们这条路线主要针对人群是追求轻奢的青年人,旅游基本消费在一万元左右,线路主题主打求婚和爱情纪念。所以我们建议和roseonly合作,提供玫瑰花束,具体情况由宣传部门和它交涉,做出一个最佳的宣传方式。” 刘澈点点头:“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roseonly刘澈是前几天才知道的。陈娇从画廊里回来,手中那捧耀眼鲜红的红玫瑰真正是刺眼,他在陈娇去洗漱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将花束扔到金田大楼楼下的垃圾桶里,然后去查过关于它的资料。roseonly,爱是唯一。 刘澈抓回自己游离的思绪,眯起眼睛:“线路还有什么问题吗?” 严部长顿了顿,继续道:“马上就要到旅游旺季,我们只能从路线0121和路线0132中调出3辆游艇和两架水上飞机。如果真如技术部预期中的那么大人流量,游艇数目和飞机不够用。总裁,采购额外的游艇和飞机,是一笔巨大的花费。” “有结算出预期支出吗?”刘澈皱起眉头,转着手中的笔。 “有。”严部长将另外一份文件放到刘澈桌面。 刘澈低头翻了翻:“嗯,去财务部划取资金,和采购部门做好采购工作,做好前期准备。下个周末宣传部门和你们旅游部门派人考察路线,以便做好宣传工作和导游培训。” “好的。”严部长拿起刘澈签字的文件,准备出门,都到门口了,听到刘澈的声音:“安排一下,我和我妻子也去一趟。” (二) 严部长狐疑的目光飘向陈娇,发现她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表情有些诧异,聪明的女人知道怎样装傻,他笑着回道:“好的。” 等门外的脚步声已经听不到了,陈娇才对刘澈怒视着:“我们跑去凑什么热闹!” 刘澈放松身体倚在椅背上,眯着眼睛,歪着脑袋:“一起出去不好吗?” 他们一起出去旅游究竟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两年?三年?或者更久?陈娇低下头,发丝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到其中涌动的情绪,轻轻的声音像是喟叹:“好。” 刘澈笑了,为自己猜到陈娇的心思而感到一丝愉悦。 前天。 夜色还很浓重,不夜城的喧嚣繁华也步入了尾声。刘澈从梦中醒来,像往常般想要抱着陈娇,却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床单上冰凉的温度证明那个女人已经起身很久了。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钟表,才3点多,陈娇去了哪里? 刘澈带着狐疑着起身走出房间,看到书房亮着隐隐的灯光,轻手轻脚推门进去,看到陈娇穿着宽大的浴袍,蜷坐在黄梨花木桌前,一手抵着脑袋, 的发丝落下几缕,在台灯晕色的灯光下投下几道影子。 陈娇坐在那里,静静地翻着些什么,时时又略有所思看着窗外发呆,这暖色的场景就如同温馨的老照片带着些许回忆的哀愁。 “阿娇,怎么不睡?” 陈娇一听到刘澈的声音,有些慌乱地将手中的东西藏到了书桌抽屉里:“没什么,走吧。” 她环住刘澈坚实有力的腰,关了灯,在蒙蒙月色中冲着自己笑。刘澈知道陈娇心里有事,也不点破,低头吻上陈娇泛着水光的眼睛,唇角沾上丝丝带着苦涩的液体。 其实,她不曾信任过自己。 纯粹的 慢慢变得火热。刘澈干脆抱起陈娇,走回自己的房间,两人一路上激烈地拥吻,陈娇比以往反应都要强烈,像是要宣泄还是想要欺骗她自己,抑或是想要燃尽她此时最真挚的爱恋。 激烈的战况之后,陈娇已经累得睡着了,细长的柳眉紧蹙在一处,形成了深深的几道皱纹,小嘴嘟着,似乎在睡梦中梦见了她不想看到的东西,她整个身子背对着刘澈蜷缩着。 刘澈单手撑起身子,一手抚着陈娇散落的头发,柔软的触感从手指缝隙中滑过,他似乎听谁说过,睡觉蜷成一团的人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脑中又响起他们激情时刻,他们 在一起,心和心也贴在一起,陈娇几乎哭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叫着:“阿澈,阿澈。” 看着陈娇的睡容,刘澈心中猛然一痛,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着她皱起的眉头。 第20章:娇花解语,而他却无力承诺(一) 刘澈起身去了书房,拉开抽屉,看到一本蓝色相册静静地躺在抽屉底部,封面上有一层淡淡的灰尘。他翻开相册,灰尘在灯光下无规律地旋转跳动着,透着岁月感。 扉页上是他和陈娇的卡通头像,他们双手环起成爱心的形状。下方陈娇用仿古字体写着:阿澈和阿娇的故事。 每张照片旁边都有陈娇的认真的注解,刘澈近乎都能想象出陈娇低头含笑写着这些东西的表情。他的指尖划过照片上他们年轻的笑容,似乎随着岁月,他们的合照越来越少。最后一张照片是3年前,他们依偎在一起看海的背影。下边的字迹到像是新添上去的:“多久?我们不曾一起去看海……” “刘澈,你在想些什么?都到下班的时间点了。”陈娇的声音唤回刘澈的思绪。 看着陈娇一身已经准备待续的样子,刘澈挑起眉毛,带着戏谑的笑容:“怎么,又要装作不认识,各自回家?” “我今天要去趟画廊。你自己先回去。”陈娇怕刘澈还跟上次一样死缠烂打,踩着高跟鞋,飞快地闪出办公室。 刘澈到公司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口聚集着不少人。人群中间的那个不就是说要先走的陈娇? 楚天囿倚在宝蓝色的豪车门口,带着墨镜的样子帅气迷人,电晕了大堂一群年轻妹子,他对着陈 道:“阿娇,我过来讨账了。”夕阳的那抹余晖,打在他英俊的侧脸上。俊男美女,香车宝马的场面真是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场景。 被围观的陈娇很是尴尬,抓着包包的手指不断搅动着,她没想到楚天囿会那么高调:“学长。” “走吧。”楚天囿将陈娇半推进车里,两人坐在宝蓝色的豪车上绝尘而去。 人群有人轻声议论着:“陈助理的金主不是我们总裁吗?” “嘘,总裁来了……”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视线移到站在门口,面色不善的刘澈身上。 刘澈提着公文包的手紧得泛白,嘴唇抿成一条线,坚硬冰冷。 门口一辆红色轿车的车窗缓缓摇了下来,戴着墨镜的亮丽女子 扬起,伸出她如凝脂一般的玉手挥动着:“刘澈,这边。” 李妍?刘澈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如同啼莺,带着撒娇上扬的语调:“和我一起吃晚饭吧。” 刘澈正恼着陈娇,也没拒绝,反而直接开门上了车。 李妍感到刘澈心情有些不悦,说话也小心翼翼起来:“刘总想去那里吃饭?” “你定吧。”刘澈合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语。想着陈娇被接走的画面,胸口澎湃涌动的东西让他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二) 蓝塔房,s市知名的特色餐厅,希腊风和现代风格的结合,门廊进去是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白色半弧拱墙,深蓝浅蓝的布景,如同湛海蓝天,透着宁静开阔的味道。就连白色桌面上的杯盏都是湛亮的宝蓝色,应侍将水缓缓满上杯盏,便透着宝石的水润光泽。 刘澈手指托在杯脚,在温煦的阳光下轻轻摇晃,透过杯盏的光芒,看对座的李妍,竟然多了几分美艳。 李妍放下高脚杯,用餐巾拭了一下嘴角,笑道:“早早地就听闻刘总大名,听着名字就想着,刘总是不是也如历史上的汉武大帝一样,周身尽是王者独霸天下的气势,才能有今日成就。在新城第一次见到刘总才发觉原来不仅是那份气势,刘总比想象中还要英朗几分。” 李妍最是擅长察言观色,看刘澈微微上扬的眉毛,便知他是享受自己的称赞的。她起身贴心地给刘澈斟上茶水:“孝武大帝,一生轰烈潇洒,后人对他褒贬皆有,在刘总眼中,孝武大帝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刘澈挑了挑眉毛,对李妍的话题起了几分兴趣,靠到椅背上,上下打量着李妍:“才能有之,过失有之,功大于过乃一代帝王。”刘澈对自我评价没什么兴致,反问李妍:“李小姐怎么看待他的?” 李妍低头浅笑,确保她这个角度在刘澈眼中会如娇花绽放:“我是个小女子,没有宏愿去评论大帝的功业,更关注的是大帝的情爱。” 这般不问政事,只重情爱的小女子才合自己口味,而刘澈却想到了处处管着自己的陈娇,却发现半点厌恶也生不起来。 李妍看向窗外,长发垂落在一侧,精致的面庞沐浴在阳光下,透着浅浅的伤感,男子见了,都会恨不得去抹平她眉间的愁绪,刘澈也没有例外。 “汉武大帝虽然一生中有过很多女人,但是我觉得他心里的只有李夫人。”李妍垂下眼睑,睫毛在和风中像是蝴蝶翅膀个轻轻扇动着,在脸上投下温柔的倒影。 他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那个他心念念的美人侧影:“李小姐似乎很推崇汉武大帝,现世女子都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李小姐不介意他的后宫新人无数吗?” 李妍一脸解语花的模样,带着几分释然:“如此伟岸男子,若是我一人霸占,大概会招天谴的。”她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看起来多了几分灵动,“男人逢场作戏也是被逼无奈,只要他心里的人是我,名分什么的,我可以毫不在意的。” 李妍看着刘澈的明眸里闪满了情意,像是在暗示些什么。刘澈看懂了,可是想到陈娇,任何承诺的话语,如鲠在喉,半点说不出来。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 PS:是不是觉得可贱呐,大家表怪我。。。小陌是对每个角色进行合理细致的性格梳理后,才写的,男主或许不讨喜,但是我觉得这就该是以他的性格会反应的,关于李妍,后边还有她的戏份,这样贱也是可合理推论的. 第21章:相濡以沫,月中听闻你心跳(一) 几盆盆栽将这方空间与外界隐隐隔开,显得静谧安详,很适合两个人坐在一处舒适地闲聊,这巧妙的设置不会让人有被束缚的压抑感,在隔离开外边喧嚣的同时还能透过盆栽繁盛的枝桠欣赏外边明媚的风景。 陈娇喝下一口红酒,被楚天囿幽默的话语逗笑了:“学长,能不能不要总是提及我大学时的丑事?” 楚天囿耸耸肩,低头切起牛排,抬头的时候看到不远处落地格子窗边的刘澈和李妍,有些诧异:“那不是你老公?” 陈娇随之望去,心中突地一声,想扯出笑脸,却怎么也说不出信任,低垂着的眸子里溺满了死灰。 楚天囿虽然不是什么君子,甚至是恨不得陈娇和刘澈赶紧离婚,但是看陈娇的表情,他还是有些不忍了,伸手抬起陈娇的脑袋,直直地对上她的视线:“陈娇,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的陈娇是可以肆意张扬地冲出去对峙的人。你的骄傲和勇气呢?” 陈娇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 楚天囿继续低头切起牛排,像是刚刚不曾诘问过一样,语气变得温和了些:“阿娇,不要瞎想。他们或许和我们一样只是朋友吃饭。” 陈娇喝下一整杯水,冰凉的手指触到冰冷的手机屏幕,颤动了几下。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正好打断了刘澈和李妍此时的寂静氛围,刘澈心里一下子像是松了口气,看到电话上显示的名字,心情更是好了几分:“阿娇。” “阿澈,你在哪里?” “餐厅,和认识的人,偶然遇上了就出来吃饭了。”刘澈看向对面的李妍,有些尴尬,拿起手机往室外的走廊上去了。 陈娇?李妍能明显地从刘澈眼中看到他对那个女人的迷恋。她危险地眯起眼睛,将手中的银叉子狠狠地 牛肉里。 “男的女的?” 刘澈一愣,原来陈娇这是来查岗了?!他有些哭笑不得,竟然也没感到厌烦,反而觉得有些吃醋的陈娇可爱至极,笑道:“女的。”然后语气一变:“你呢?说是要去画廊,却声势浩大地跟个男人跑去了哪里?” 陈娇被刘澈有些深闺怨男的语气吓到了,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刘澈嘴角还带着笑意,却看到李妍向着他的方向缓缓而来,一身白色的蕾丝裙裾随着她的脚步一步一生花。 他抿了抿笑意,对着电话道:“早点回家,回去和你算总账。” 陈娇轻轻地嗯了一声,面颊飘上几抹红云,挂了电话。 光看陈娇的表情,就知道一切问题都在这三言两语中解决了,楚天囿有些不是滋味地戳着眼前的牛排。 (二) 陈娇回到家的时候,屋里漆黑一片,窗户没有关紧,夜风吹动着窗帘发出簌簌的声音,显得有些诡异。 刘澈没有回来?陈娇刚脱鞋准备开灯,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到一边抵在墙上,闻到熟悉的气息,陈娇不断反抗的动作化成了主动的迎合,她的双手被扣在刘澈宽厚的胸膛上,紧贴着感受着他同样剧烈的心跳。 相濡以沫的激情让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陈娇无力地推开刘澈,柔软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对上他在夜色如野狼般闪烁光芒的双眸,责备的语气听起来只是柔媚的娇嗔:“好好的发什么神经?!” 刘澈低头啄了一下陈娇的眼睛:“让你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出去。”低哑的声音听得出来已经动情,刘澈直直地盯着陈娇,偶而低头吻她的额头,她的鼻翼,她的唇角。 陈娇被刘澈 裸的眼神看红了脸,垂下眼帘:“你不是也一样……”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澈打横抱起,发出啊的惊叫。 里屋,又是一片春光。 陈娇倚在刘澈的胳膊上,听他问道:“过几天我们就去度假了,要我陪你去采购吗?” 刘澈来到现代后,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电视,今晚正看着8点档青春偶像剧里的男主人公陪着女主人公逛街,那气氛被渲染地很不错,让他也有了陪陈娇出去逛逛的兴致。 陈娇诧异地抬眸看着刘澈,然后笑了,躺会刘澈怀中,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好啊。” 第二天是周末,刘澈也没什么事,任由陈娇拿出一套又一套衣服给他打扮。而刘澈也不得不承认,陈娇搭衣很有自己独特的品位。 周末,商场的人很多,各个卖场放着自家的音乐,陈娇挽着刘澈的手,穿过一楼来往人群。 “老师,老师。”简明远大老远就看到陈娇绰约的背影,一路追了过来。 “明远?也出来逛街?”陈娇是挺喜欢简明远这孩子的,有天赋还肯努力,她看着紧跟在简明远身边娇俏活泼的女子笑了,“明远,你女朋友?” 简明远一下子涨红了脸,连连摆手,像是怕陈娇误会什么,急于解释:“不是的,这是我妹妹。” 陈娇敏锐地察觉到身边那个小姑娘嘟起小嘴,不开心了。 “老师,你什么时候重新开课啊?”简明远倒是没发现小姑娘的情绪变化,视线全心全意地缠在陈娇身上。 陈娇回头看了眼面色阴沉下来的刘澈,笑着:“还得一段时间。” 简明远露出了如同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的表情,有些失落:“老师,爷爷最近一直在念叨着你呢,什么时候过来看看爷爷,可以切磋切磋画技。” “简老?”陈娇歪着脑袋,然后点了点头,“有机会我一定会拜访的。” 简明远身边的小姑娘不乐意了,扯着他的衣角:“阿远,我们还得去挑礼物呢。” 陈娇觉得那小姑娘很有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明远,你们先逛吧,我们先走了。 “招蜂引蝶。”刘澈握着陈娇的手紧了紧,表情不忿,“哼,小破孩子。” 陈娇被刘澈小孩子气的反应逗笑了。她哪里不懂得简明远青春少男迷恋的小心思呢,想当初,她也是疯狂追过她们绘画老师,还誓死非君不嫁,现在想想都觉得青春真是太过于疯狂。 第22章: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一) 陈娇和刘澈上了6楼,商场的顶层,尽是各种大牌奢侈品,人流就少了很多,在浅浅的音乐声中显得有些安静。 刘澈跟在陈娇身后,看她穿梭在一列列整齐的衣架中,对跟在身后的服务员浅笑道: “这件,嗯,这件,然后这件……” “选好了?”刘澈有些宠溺地抱住向他飞奔而来的陈娇,那娇俏的身影跟他记忆中的阿娇姐别无二致。 “嗯。阿澈,快去试试吧。”陈娇推着刘澈到了更衣间,“你的西装有专门的设计师打理,休闲服我来做主总可以吧。” 刘澈有些无奈,可是对陈娇小小的撒娇却是无能为力,任由她折腾起来。 陈娇多年骄奢 的日子不是白过的。换上衣服的刘澈站在vip包房的落地镜前,英伟不凡,由于不似往日的西装革履,看起来还多了几分年轻活力,引得服务小姐连连赞叹:“夫人,您真是眼光不俗,外加先生天生衣架子的身材,真是惊艳呢。” 陈 了,上前为刘澈理了理领口。 “先生夫人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啊。”服务员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及其有钱的主,难得感情还好得不行,立马趁热打铁道,“我们店里新进了一套情侣装,由我们公司首席设计师emmo操刀设计的onlylove(唯爱)系列,在全球发行一共99套,每套风格都不同,我们家这套是唯爱?木芙蓉,先生太太有兴趣看看吗?” 木芙蓉?刘澈眼神再次柔和了几分,那是阿娇最爱的花,他点了点头:“好。” 陈娇听到刘澈的回答忍不住震惊。即使当初在他们感情最浓时,任她磨破嘴皮子,刘澈也不愿意换什么情侣服,只觉得甚为幼稚,嗤之以鼻…… 陈娇眼泛水波,趁没人注意,踮起脚尖,轻轻地啄了一下刘澈带着胡渣有些刺人的下巴。 刘澈一愣,低头看向陈娇。见她低着头纠结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头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忍不住发出笑声。 玻璃柜里两件白色的休闲套装挂在模特身上,明亮的白炽灯光打亮了上面镶嵌的少数钻石,有些炫目,零碎的木芙蓉 洒在衣服上,透过玻璃柜,他们还能隐隐闻到浅浅的花香。 陈娇刘澈的身材都很标准,换上情侣装就是一对俊男美女,很养眼。 刘澈牵着陈娇的手,走在商场里,这衣服任谁一看就知道是一对,刘澈倒是很享受陈娇被贴上自己标签的感觉。 “李小姐,这件衣服是从法国运回来的专制款……”李妍跟着她的经纪人来选购衣服,大老远就看见刘澈和那个叫陈娇的姑娘穿着情侣装缓缓而来,那模样简直是热恋中的样子。李妍心中闪过一丝不妙,对导购员笑了笑,往刘澈方向走去。 “阿澈。”陈娇看到漂亮的东西总是忍不住驻足欣赏,看到一屋子精致的装饰,她又兴致勃勃地钻了进去。 刘澈正想跟上,却看到了向他走来的李妍,偶遇的尴尬让他嘴角刚刚扬起的笑意泯灭了。 他觉得自己是深爱李妍的,可是现在他发觉他并不想看到她,刘澈对李妍点头一笑,听到陈娇在里边叫嚷自己的声音,脚步毫不犹豫地往里边走去。 “妍妍,怎么,认识?”经纪人姐姐跟了过来,看到李妍阴沉的脸问道。 李妍嗯了一声,往回走着,像是泄愤一样,高跟鞋重重地踩着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二) 李妍给刘澈打电话没打通,拨了秘书室的电话,才知道他去名下度假村考察了。她倚在公寓红色的沙发上,拿着手机看着电视里以前的某个财经节目发呆,里边的刘澈比现在要年轻不少,眉宇凌厉睿智,初露锋芒,面对主持人的提问却不急不躁,掌控全局,那才是自己想要的男人。 李妍低头看着从侦探社调查回来的资料,陈娇,陈氏集团千金,原来那是他的妻子。她眯起的眼中闪过冷光,让一旁吃水果的经纪人冷颤了一下。 此时的刘澈和陈娇从飞机上下来,温暖的空气迎面扑来,纯净明亮的阳光让两人心情变得不错。 度假村都派了人过来迎接总裁和总裁夫人,两排员工脖子上围着五彩的花环,敲着本地特色的小鼓齐声说着欢迎。 陈娇挽着刘澈的手臂,很亲密的样子煞到了比他们两个先到的宣传部和旅游开发部的工作人员。总裁和夫人的旅行怎么还带个三?老板这也太大胆了吧。他们久久不见总裁夫人从飞机上下来,才恍然大悟原来陈助理就是总裁夫人?! 陈娇很喜欢这种热带的风情,带上当地员工献上的花环,对站在门口的总部员工微笑地打了招呼。 宣传部和旅游开发部的员工立马惶恐地回礼,脑子里竭尽全力地回想着陈助理在公司那段时间,他们有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陈娇和刘澈才没有想这么多,两人径直回到自己房里洗去风尘疲惫。 长途的旅程,陈娇有些累了,躺在里屋睡觉,阳光暖暖的,透过百叶窗安静地洒落在白色的大床上陈娇熟睡的面容上。 刘澈躺在客厅沙发,看着电视,异国的语言听得他也有些昏昏欲睡,然而门铃的声音让他瞬间惊醒。 严部长看到刘澈一身睡袍 的样子,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他不会打扰总裁和夫人的好事了吧,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总裁,这是您和夫人这几天路线的路线安排。” 刘澈揉了揉头发,往里走去:“进来吧。” 严部长坐到刘澈一侧,给他讲解路线的具体情况,听到里屋传来啪嗒的开门声。 陈娇眯着眼睛还是呆傻的模样,大腿暴露在空气中,在纯净的阳光下泛着白皙的光泽,声音有些喑哑:“阿澈~” 刘澈黑眸一眯,狠狠的目光飘到严部长身上,见他一直低头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才只是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抓起沙发上的小薄毯起身披到陈娇身上,那语气温柔得不像样:“先进去,等会出去吃晚饭。” 严部长挑了挑眉,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第23章:你绽放笑容如玫瑰,嚣张艳 丽(一) 安排好的餐厅是刘氏集团名下最有名的五星酒店的一家海底餐厅,由于此时还不是旅游旺季,用餐的顾客不是很多。 宣传部门和旅游开发部的员工第一次和老板一起公费旅游,心里挺是惶恐不安的,坐在离刘澈和陈娇好几十米远的大圆桌上,小心翼翼地吃着盘中的食物,还得时不时地做笔记以表自己认真的态度。只有旅游开发部的严部长淡定自若,一个劲地吃着美食,眉头都不挑一下。 “老严,你怎么这般淡定啊?”宣传部张部长面对着美酒,却碰也不敢碰一下。 严部长正毫无形象地啃着一对鸡翅,拿了一片餐巾抹了抹泛着油光的嘴角,笑道:“总裁和夫人正你侬我侬着呢,哪有功夫搭理我们,我们该干啥干啥。”说罢,端起那杯据称世界最纯的白酒倒入嘴里,并且发出啊的满足感慨。 众人一听,视线往远处的总裁和夫人望去,深觉有道理,立马一摆之前斯文模样,大快朵颐起来。 深蓝色的海底,水晶灯的光华荡漾着外边层层的水波,透出蓝宝石的湛蓝光华。指尖碰到厚厚的玻璃墙壁,能看到各种五彩斑斓的海鱼就在你近在咫尺的身边擦过。 演唱者站在在中央台上,轻轻摆动 ,唱着那首la vie en rose《玫瑰人生》: des yeux qui font baiser miens 他的双、唇、吻我的眼 un rire qui se perd sur sa bouche 嘴边掠过他的笑影 voila le portrait sans retouche 这就是他最初的形象 de l’homme auquel j’appartiens 这个男人,我属于他 quand il me prend dans ses bras 当他拥我入怀 qu'il me parle tout bars 低声对我说话 je vois la vie en rose 我看见玫瑰色的人生 陈娇捧起杯盏浅酌,笑道:“这歌倒是应景。” 刘澈听不懂法文,但是也很喜欢这种轻灵的小调,抿了一口酒,眯着眼睛问道:“那人唱的是什么?” 陈娇咧着嘴,对刘澈勾了勾手指头让他靠过来点,倾身到他耳侧低语:“在生命长河里,他对我这样说,这样起誓,以他的生命。 当我一想到这些,便感觉到体内,心在跳跃。 爱的夜永不终结,幸福悠长代替黑夜,烦恼忧伤全部消失。 幸福,幸福一生直到死。当他拥我入怀,我看见玫瑰色的人生。” 陈娇浓浓的鼻息扑到刘澈的侧脸上,带着她特属的香味,耳边低哑的呢、喃让刘澈不由晃神,一不察觉,就感到自己脸上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柔。软、触感,引得他心里一阵阵地、酥、麻。 “阿澈,亲我。”陈娇低哑的声音带着刘澈难以抗拒的诱惑,让他忍不住转过头去准备和陈娇的香、艳、的红、唇来个亲密接触,却发现陈娇已经远离了。 她脸上带着张扬的笑容,抬着头发出哈哈的笑声,毫不忌讳,如同艳、丽嚣张的红玫瑰,很是鲜活有趣。陈娇开了手机自拍摄像头,给此时的两人留下一张合影。 当刘澈看到自己脸颊上的那个红、唇、印的时候,脸红了红,闷声不吭地拿起餐巾拭擦着面颊,语气里尽是羞恼:“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陈娇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哼,假正经。” (二) “总裁和夫人结婚已经好些年了吧,感情还那么好,真是难得啊。”宣传部员工咬着勺子,一脸羡慕,“不过话说,已经到了晚上旅游的行程了,谁去通知那边的两位?”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愿意在此时触这霉头,都低下脑袋,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幸亏陈娇这人向来稳妥,作为刘澈的贴身助理,时间表记得牢牢的,拉起还在瞎想的刘澈,往众人的方向走去。 度假村a建在热带的一个岛屿上,当地崇尚火文化,每逢客人来临,总要有场篝火晚会才算是正式迎接。 族长穿着他们原住民的盛装,举着耀眼的火把,点亮了深邃的夜空,用他们最淳朴真挚的语言表达他们的欢迎。 中央木材上不知道加了些什么东西,被火把一点,倏然就红红火火地 起来。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整个牧场,在黑暗中瞬间绽放。与此同时,周边穿着民族服饰的原住民们敲起了鼓乐,跟着自由的韵律扭动着躯干,应和着唱了起来,原始的歌声在夜空下袅袅不绝。 陈娇和刘澈坐在附近的草地上,依偎在一起。舒服的夜风让陈娇有些迷'醉地眯起眼睛,听着宁静的歌声,更是整个人放松下来。她手指边玩着身边的草地,边轻轻叫着:“阿澈,阿澈,阿澈……” 刘澈笑了,将陈娇更紧地拥入自己怀中,低头凑到她耳边,重复回道:“我在,我在,我在……” 情人间小小的情调让两个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表演团继续表演了几个节目,见旅游部的员工小心翼翼地过来了:“马上要跳舞了,老板和夫人要参加吗?听说是当地示爱的一种形式……” 刘澈正暖香玉在怀,没工夫理会什么舞蹈不舞蹈的,眉头微微皱起表示不耐,正想开口,就被陈娇打断了:“阿澈,陪我去吧。” 陈娇站起,红色的篝火下,一袭飘逸的长裙在晚风中摇曳,伴着长发飘起的风情,她对着刘澈伸手的那刹那,刘澈感觉到胸口剧烈的跳动,变成一滩春水,笑道:“好。” 十指相扣,他们挤入人群里随着那些原住民扭动身躯,追逐嬉笑,篝火的红光打在陈娇美丽的笑颜上,显得更为风姿迷人。大概是太靠近篝火了,刘澈觉得自己整个人发热晃神,鬼使神差地搂住陈娇,在众目睽睽之下,捕捉住陈娇 的红'唇,用'力厮'磨。 陈娇和刘澈本就是一对俊男美女,在熊熊 的篝火旁热'吻'的场景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众人都鼓着掌吹着口哨不断起哄。 陈娇羞红了脸,推开刘澈的禁锢,看到众人的反应,干脆鸵鸟地将脑袋藏到刘澈怀里了,引得刘澈哈哈大笑,胸腔不断震动。 第24章:飒飒英姿,飞奔策马只为你回眸(一) 蔚蓝的像是永远不会下雨的天空,明媚轻灵的阳光,远远看着湛清的海水,心中烦思也慢慢沉淀下来,变得缓慢悠闲。 陈娇一身薄衫被晨风吹舞着,她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阳光落下海面泛起的金色粼粼水波。 刘澈坐到陈娇身后,给她披上一件外套:“早上冷。” 陈娇往刘澈身上靠了靠,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嘴角扬起笑容带着深深的喟叹:“阿澈,真好。” 晨风中飘飘渺渺的声音柔和了刘澈的眼波,就在刘澈温热的鼻息扑向陈娇脸上,并且越来越近的时候,陈娇突然笑了,从刘澈怀中跳了起来:“该吃早饭了。” 看着陈娇往室内跑去欢脱的背影和自己空落落的怀抱,刘澈哑然失笑,阿娇真是越来越顽皮了。 不同于a度假村的淳朴独特的原始风貌,c度假村则是各种奢华以供名流豪门销金的地方。 豪华的空中餐厅,迎着清晨的凉风,站在围栏旁,能看清整个小岛,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最妙的是,不知道餐厅用了什么法子,总是能吸引一群白鸟站在围栏上,更有站在云端的感觉。 “刘总,陈助理。”陈娇和刘澈抬头看到张柏杰手挽着年轻美艳的女子向他们走来。大约是度假的缘故,他穿得不似上次见面那般严谨,随意的一身白色t恤,倒是显得年轻了几分,如果忽视掉他那像是五月怀胎的肚子。 刘澈其实对张柏杰的打扰有些不悦,但是都是人精了的存在,也半点不显露情绪,反而看起来像是久违的喜悦:“张大哥,真巧啊。” 张柏杰将身边的女子往前推了几步:“这是小女,张芳华,h大硕士。芳华,跟你刘大哥打声招呼。” 刘大哥?陈娇眉毛往上一挑,算是听出张柏杰话里的意思了。故意错开辈分,看样子是想结下姻缘啊。陈娇垂下眼睑,低头切着自己盘中的牛排,却也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子。 张芳华眼中闪露出的喜悦透露出和她父亲一样的意思。她很年轻,至少比陈娇年轻个三五岁,即便化着淡妆,也掩不去她五官的 艳 丽,浅色连衣裙得体大方,却勾出她姣好的身材曲线。在张芳华笑起来的时候,陈娇觉得她有些眼熟。 “上次时间匆忙,来不及和刘总一起赛马,c度假村里就有一个不错的马场,相请不如偶遇,刘总今天就赏脸,和我们一起去赛马怎么样?” 张柏杰笑道,“我们家芳华也是一身好骑术,早就听说刘总的厉害,正想请教请教呢。” 刘澈看了眼陈娇,看她对骑马似乎也有几分兴趣,便爽快的答应了。但是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古者君子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作为大汉皇室,他自小习得其精华,尤其擅长马术。 想起当年金日磾跪在他的马前俯首道:“陛下骑马英姿乃吾等草原之子难以匹及,其磅礴之势,臣唯有敬仰。” 刘澈的目光停留在陈娇身上,想到她看到自己策马奔腾的模样,心里便有些得意,不住地勾起笑容。 (二) 陈娇身材很高挑,骑马服似乎就是为她天生定制的。当刘澈看到她穿着骑马服从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比他想象中更为惊、艳。 即便在一旁的张柏杰也不得不承认,当陈娇和张芳华一起出现在视野里,张芳华的光华,完全被陈家压下。而且这位陈助理相比于他女儿,更多了几分飒爽英姿,性 感 帅气矛盾于一体,让人移不开眼球。 马场应侍为他们四人牵来选定的马匹。 张芳华也自觉得装扮上逊色于陈娇几分,心中不忿,更是为了在刘澈面前一展自己的魅力,抢先跳上那匹枣红色骏马,扬起马鞭,飞奔而去了。那姿势一看就是小有经验的,有几分模样。 张柏杰对女儿的马术很有信心,笑眯起眼对陈娇伸手道:“来,陈小姐,女士优先。” 陈娇 笑了笑,也不拒绝,好好打量起剩下的几匹马,选了一匹白色小母驹,稳稳地上了马,没有张芳华的嚣张,但也行云流水,毫无障碍。那从容不迫的气度,反而凸显了张芳华的毛躁无礼。 她回头对刘澈笑道:“阿澈,张总,一起?” 刘澈笑了,也同样选了一匹白马,纵身跃上,那起势就与旁人不同,引得张柏杰连连赞叹:“刘总果然擅长骑马。” 陈娇也是第一次就见刘澈骑马,发现他倒真有几分真功夫,也有些诧异。刘澈作为白手起家的代表,像是骑术高尔夫这些运动都不是很擅长。 “阿娇,走。” 香江豪门一直都很流行马术,每家的公子小姐都会些马术。陈娇作为陈氏集团独女,又曾经在各豪门公子间混得如鱼得水,自然也是擅长骑马的。她挥鞭紧跟上刘澈的节奏。 刘澈有心在陈娇面前卖弄,各种技巧轮番上阵,看得陈娇一愣一愣的:“阿澈,你什么时候学的骑马?” 一听这话,刘澈本来得瑟飞扬起来的心情沉了沉,马步也一个踉跄,他怎敢说实话,只是哈哈笑了几声,策马向远处奔去。 “阿澈,等等我。”陈娇也追了上去,银铃笑声顺风传得很远很远。 张芳华骑了小半天,也没见到其它人追上来的身影,也就停在栅栏旁,任由马儿吃草,吹着凉风很是惬意。她听到奔腾而来的马蹄声,速度很快,快到近乎能点燃她体内奔腾的热血。 抬头,看到劲装男子骑在白马上,背着阳光在广阔草原上,鲜衣怒马,英姿蓬勃。就在那一刻,她几乎认定这便是她梦寐以求的男子。只是紧跟其后的那张灿烂的笑脸真是碍眼至极。 “刘大哥,陈小姐,看来马术都颇不错,一起塞上一场如何?”张芳华扬鞭指着远处山坡上立着的红旗杆,“先到者赢。” 大约是张芳华眼中的倾慕和占有太强烈,陈娇难得起了和后辈比较的心理。她肆意笑着,甚至有几分不屑,倒是很有她年轻时还骄傲的模样:“好啊。” 刘澈看两人斗上了,也乐得再将陈娇那汪春水搅得更乱些,哪有不赞成的理。 在张芳华一声令下后,三匹马同时如离弦之箭,向远处的山坡飞扬而去。 第25章:你在白马上背光羽化,衣摆飞扬(一) 风在耳边呼啸着,路旁的风景从眼前快速掠过。像是快速奔跑后大汗淋漓的尽兴,心随着嘴角弧度飞扬了起来。刘澈远远地甩下了陈娇和张芳华,在远处山坡上化成一个黑点。 张芳华看着那远远的背影,眼神灼热了几分,敌意地瞥了眼跟她不分伯仲的陈娇,更用力地挥起马鞭,加速飞奔。陈娇也不落后,甚至隐隐超过了张芳华。 苍穹下,驰骋有力富有节奏感的马蹄声,伴随那匹枣红骏马的一声嘶吼,乱了。 陈娇看到张芳华驾着马从她身边呼啸而过,而那飞奔的马步并没有张弛有度的节奏感,反而显示狂躁的快速颠簸。 马上的张芳华整张脸泛白,咬着下唇,没有一丝血色。她的马发狂了,无论她如何用力扯着缰绳,马速半点不见缓下。而那马好像越奔越兴奋,一个劲地只知道向前冲去。她终于忍不住恐惧大声尖叫起来。 刘澈早已经到了终点,正带着马缓缓笃行,观赏着草原风景,听到女子的尖叫,心下一沉,不会是阿娇出事了吧。 他快速上马,向声音的方向奔驰而去,心脏也在马上颠簸不停,狂烈跳动着,直到看到那匹向他方向奔来的枣红色骏马,才变回平稳。 “刘大哥,救我。”张芳华如逐浪浮萍,在马上失去控制,上下颠簸,看起来十分惊险,似乎随时有可能被抛落下马,摔出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刘澈调转马头,追上张芳华,控制着马速,让它和那匹枣红色处于一个诡异和谐的节奏上,他一手拉着缰绳,缓缓地侧 子,伸手给张芳华:“张小姐,手。” 白马上健硕的男子,背光在风中向她伸手的那瞬间风华,让她一时间忘了哭泣,撞上他坚毅沉稳的眸子,不自觉地便打心底产生信任,冰凉的手指触到他温热干燥的手心。 短短几秒里,她感到身子一个腾空,然后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男性气息笼罩她的周身。听着刘澈沉稳的心跳,张芳华也缓缓平静下来。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她紧紧抱住刘澈,趴在他的肩头嘤嘤哭泣起来。 刘澈顿住几秒,轻拍着张芳华的后背:“没事了。” 陈娇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两人相拥的场面。一边庆幸没出人命的松气,一边又感到刺眼的酸涩。 马场是有实时监控的,就是为了在此类意外发生的时,能第一时间处理。得到消息的张柏杰跟着工作人员的车急忙赶来。看到得救的张芳华才松了口气,慌忙下车,走到马前:“芳华,没事吧。” 刘澈看到不远处的陈娇,知道她那小醋坛子又打翻了,客气地推开了张芳华,跃身下马。却听到身后张芳华带着哭腔软软的声音:“刘大哥,我腿软,下不去。”刘澈也没多想,女孩子嘛, 应该的,随手将张芳华从马上抱下。 张柏杰握着刘澈的手,连连感激道:“刘总啊,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啊……” 刘澈可没心思听张柏杰的絮叨,一颗心早飞向了伫立在一旁的陈娇。她坐在高高的白马上,衣摆飞扬,背光看不清神情,刘澈却隐隐觉得她要虚华而去了一般,心中闪过一丝慌乱:“阿娇,过来。” (二) 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向刘澈报告:“老板,马场的马打了麻醉被制服了,兽医正在检查马匹发狂的原因。” 刘澈点了点头,转头对张柏杰笑道:“张小姐受惊了,张大哥还是送她去医务室休息吧。我和阿娇去看看马匹。” 张芳华哪里愿意离开刘澈啊,抓住刘澈的手,急忙道:“刘大哥,我也去。”张芳华刚从马上摔下来,可不敢再骑马了,于是和张柏杰一起坐着工作人员的车。 刘澈点了点头,跃上马和陈娇并驾齐驱:“阿娇,怎么了?” 陈娇扬着头,睥睨地看着刘澈:“看不出来我在吃醋吗?” 刘澈自然感觉到陈娇的不满,但哪里料到她会那么直接地说出来:“英雄救美嘛,你看人家张小姐恨不得两只眼睛都胶到你身上呢!两人共骑,你侬我侬,很不错嘛……” 那话里毫不掩饰的酸意却让他心情很好,他双脚加紧马肚,趁陈娇不防,双手将她腾空抱到自己马上。 “啊,刘澈,你干什么?!”陈娇她们骑马向来是小打小闹,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小心肝吓得半死,粉拳如雨点般落到刘澈胸口。 刘澈抓住陈娇胡作非为的小手,低下脑袋在她耳边道:“现在你侬我侬的是我们了。” 陈娇脸色一红,推开刘澈的禁锢。他竟然对着自己耳朵吹气…… 张芳华看着马背上亲热的两人,一口白牙都要咬碎了。张柏杰脸色也不是很好,他竟然估算错那个小助理的影响力了。 枣红色的骏马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腹部隐隐的起伏才看得出来它并没有死去。 兽医看到刘澈过来,急忙迎过去:“老板,没有外伤,血液里也没有促进兴奋的成分,要找到发狂的原因看来只能剖腹了。”给马匹剖腹可不是他随便能决定的,马场里的马都不便宜,随便杀掉一匹都是重大损失。 这是匹难得的好马,刘澈有些不舍,下马走到枣红骏马边上,摸着它的头颅,轻轻叹息了几声,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给我拿一双手套过来。” 刘澈 枣红骏马的嘴巴,在它牙齿口腔里掏了半天,掏出几抹绿色草渣,他低头闻了闻:“这是马觑赤,马吃了会胃疼,为了缓解疼痛就会一直奔跑,展现出发狂症状。我们草原上一定有不少这种植物,快点去找,尽快铲除。” “是。”工作人员匆匆赶去查视。 张柏杰再次对刘澈刮目相看:“刘总真是博学多才。” 张芳华也凑了上来:“刘大哥,明晚岛上红屿酒吧有活动,你和陈小姐都来玩吧。这次我可要好好感激你呢。” 第26章:繁华处,有你相陪笑看烟云(一) 陈娇化的烟熏妆,本来端庄的五官变得十分妖娆勾人,一身香槟金的亮片紧身包臀短裙下,凹凸有致的身材透着诱惑味道。 刘澈眼中闪过惊艳后,却酝酿起了怒火。他半搂着陈娇 的肩膀,对着镜子中极为相配的两个人的身影,有些自得还有些不悦:“就穿成这样?” 陈娇 笑了,将刘澈吃飞醋的嘴脸扇到一边:“哥,我们去的是夜店,我还要穿得怎么正经?”陈娇拿起一件黑色窄腰小西装披在肩头,向刘澈伸出手。 繁华的九家亭,高楼林立。著名的第六林荫道,拐口处,红屿酒吧门口霓虹灯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几个制服笔挺的酒侍站在门口红地毯两侧,对着来往宾客鞠躬欢迎。透过那复古欧式的拱墙大门,隐隐约约能听到里边喧嚣热闹的声音。 “请问预约号。”红屿酒吧一入夜就满座,若不是预约,难得一座。 “39号。” “请跟我往这边来。”刘澈他们来得比较晚,五色灯光已经绚烂绽放,舞池人群跟着节奏疯狂舞动起来了。 张柏杰大老远就看到刘澈陈娇二人,挥着他粗壮的手臂:“刘总,这边,这边。” 张芳华今天的妆容很浓,细眉 ,露腰低胸短裙,肚脐上的钻石在灯光下变化着光芒,将她身材上的优势展现地淋漓尽致。她一头黑发打理成 的卷发,别在耳后有着别样 的风情。 陈娇恍然,怪不得她总觉得张芳华眼熟,原来曾经见过。他们去n市路上遇到的那个隔车 刘澈的女孩,她那时候也是这般 的打扮。 “刘大哥,你来了。坐这边。”张芳华挪了挪身子,留出一个人的空位,硕大的 随之晃荡了几下,很勾人。 刘澈是个正常男人,对张芳华惹火的身材是表示欣赏的。若是今日没有陈娇在身边,他大概是很乐意坐在张芳华身边享受尤物在怀的。 他倒也不是怕陈娇生气,只是半刻也舍不得放他怀中的这个小妖精独自在一旁,谁知道会不会有其它不知好歹的东西凑上来。此时的刘澈就如同坚守领土的雄狮,不敢因为半点诱惑离开领土,生怕别人抢了去。刘澈笑着摇了摇头,拉着陈娇坐到椅上的另一侧。 张柏杰挑的包厢位置很好,大门敞开就正对着舞池中央的舞台,看得十分清楚。 主持人穿着斑斓的西装,头上顶着一束鸡毛:“接下来斗舞环节,赢的人有一份神秘大奖。now, being crazy!” 人群爆发出起哄的尖叫声。不少人跳上了舞台,各种炫技,看得眼花缭乱。就在舞台上的人越来越少,气氛也愈加紧张起来的时候,张芳华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陈娇:“陈小姐,一起去凑个热闹?” 陈娇向来不懂示弱为何物,双手怀在胸前扬起眉毛,她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站起和张芳华一起出了包厢。 (二) 刘澈真是恨死张芳华了,自己要犯骚就自己去好了,拉上他的阿娇作甚,他好不容易遮掩起来的春 光就被别人看去了!刘澈感到附近有些不知好歹的雄性用他们猥 琐 下 流的眼神盯着他的阿娇看,他恨不得冲上前去将他们的眼珠子一双一双剜下来。 就在刘澈一边喝酒一边碎念时,陈娇和张芳华已经登上舞台。两个美女自然引起全场的口哨声。 张芳华自信地扭 动着身 躯,细 腰 翘 臀和水蛇一样游动着,胸前宏伟的柔 软也不停地晃动,灯光下尽是欲 望舒展。她一边敲打着自己的臀 部,一边向舞台边缘移去,对着包厢,眯眼 红 唇向刘澈抛去飞吻。 的确颇为诱人,刘澈承认,但他此时的目光完全胶在陈娇身上,分不开神来多瞧张芳华几眼。 若说张芳华是色 诱,那陈娇的就是 。她的动作更有力,节奏分明,却又让人找不到节奏。陈娇半遮半掩地在黑暗中,隐约能看到柔 媚的五官和姣好的身材。然而就在你似乎要看清全貌时,却只给你留下一个曼妙的背影。就像是隐约挑起你的心弦,却又骄傲地将你抛弃。大多数男人都犯贱,都很吃这一套。 所以,最后,陈娇赢了。刘澈急忙上台给她披上外套,一副所有者的姿态,有些骄傲地看着周边虎视眈眈的男性们。 主持人顶着他那顶五彩斑斓的羽毛帽,欢快地跑了上来,抓起陈娇的手举起:“所以,今晚红屿斗舞最终赢家就是这位小姐!而我们今晚的神秘大礼是……就是……”主持人迈着关子就是不肯说。 刘澈盯着主持人那只紧握着陈娇手腕的蹄子,终于忍不住,将陈娇的手夺回塞到自己西装衣兜里。 主持人讪笑:“神秘大礼就是和红屿的神秘主人共进晚餐!” 红屿的主人也是个颇有传奇色彩的男子,不知道名,也不知道背景,更不知道相貌,单枪匹马地在米国金融证券场上,获得了一席之地,却又在发展最良好的时候隐退,在各个知名的岛上开起了红屿酒吧。据说是个安姓男子,风流倜傥也风华正茂,还身家不菲。 刘澈本来心情就不好,听主持人这么一说,现在脸色可以用墨色来形容了,眯起眼睛看着身边的陈娇:“你要去吗?” 陈娇对刘澈毫不掩饰的醋意感到很愉悦,抱住刘澈的胳膊,摇了摇头:“不去,机会让给第二名吧。”陈娇抬头不屑地看向张芳华,那女人说是爱刘澈,就不信她会放弃钓另一个金龟婿的机会。 果然,张芳华听到陈娇的话,一改之前的愤愤,脸色 潮 红,甚至还有些小激动:“我去。”那可是谜一样的红屿神秘主人啊,如果…… 陈娇对着刘澈耸了耸肩,那表情像是在说,看吧,只有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刘澈自然是看得懂陈娇的意味,揽过她的肩膀,语气比往日更加柔和几分:“跳梁小丑而已,阿娇何必在意。” 随行而来的助理慌忙地挤过层层人海,凑到刘澈耳边轻声说道:“老板,刘董事据说要抛售所有的股份给孙董事。” 第27章:缝隙阳光,落在你的红 唇上(一) 刘澈脸色一变:“阿娇,我们要提前回去了。” 陈娇不明所以,愣神道:“怎么了?” “公司里出事了,路上说。” 红屿酒吧接下来的繁华和歌舞笙箫与他们无关了,刘澈拉着陈娇,两人往门外走去。 “欢迎下次光临。”门侍身屈90度,毕恭毕敬。 海岛的昼夜温差很大,从酒吧里出来,清新的夜风有点冷,瞬间吹散了几人在酒吧里烟雾缭绕的昏头昏脑,而陈娇这么点单薄的衣服根本挡不住什么,刘澈皱了皱眉,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陈娇身上 “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李秘书开着车停到刘澈身前。 陈娇跟着刘澈上车,见他难得的表情着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刘澈接过李秘书递过来的电脑,快速浏览着刘氏股票。他在这么短短几个月里,已经学会了分析股票,也养成了和陈娇商量公司事宜的习惯:“刘树元准备抛售所有股份给孙启明那个家伙。” “怎么会?”陈娇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刘老不是公司最开始的投资人吗?怎么会轻易抛售。孙启明现在有公司股份11%,如果全部接收刘老的15%股份,不就超过了你的控股数吗?阿澈,快点购买市面上的散股。” “再等等。”刘澈盯着股票交易所上的数据,“李助理,派人去调查刘老抛售的原因了吗?” “是的。正在等那边的资料传送。”李助理接起电话,回头道:“老板,私人飞机已经到了,我们在5小时内可以赶回公司。” 飞机上,螺旋桨发出呼呼的声音很嘈杂,刘澈坐在后座盯着电脑,额上出现了几丝汗水,滑到眼睛上,他却半分也不眨:“李助理,对外发出刘树元抛售股权的消息了没有?” 陈娇拿起随身带的手帕帮刘澈拭去汗水,发现自己在一旁干着急,什么帮都不上忙。 “是的,已经发出了,股价正在下落。” “已经几个小时了?” “四个小时了。” “联系国内的证券事务部。” “老板,接通了。”李秘书呼了一口气,终于接通了。 刘澈坚毅毫不慌张的声音响起,很有安抚人心的力量。“胡部长,保持通话状态,全员等待指令收购散股。” “是,老板。” 刘澈从度假村回来,就坐在沙发椅上盯着电脑,宣传部门已经在明示暗示公司变动可能会改变刘氏的盈亏数额,股价下落地比他想象中的要慢。 “老板,发出消息已经一天了,我们还是买进吧。” 刘澈深吸了一口烟:“等。” 刘澈盯着电脑已经一天多了,眼睛眨都不敢眨,生怕错过最佳购买时机,大约过了几个小时,股价又缓缓地下滑了,然后下降的速度变得很快,直到某个时间点,证券事务部的扩音机里听到刘澈坚定的声音:“买进。” (二) 看到散股一点点回收的数据,刘澈揉了揉眉心,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到陈娇躺在一边的小沙发上,以不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她头枕在手臂上,整个人蜷成一团,一头乌发散落,遮了大半张脸。此时,阳光正从窗帘缝隙处照进一束光线,线状打在陈娇的红 唇上,像是抹上了一层闪亮的唇彩。 “boss,刘树元董事最近状况资料。”李助理敲门进来,看到刘澈正轻手轻脚地给陈娇披上一条薄毯,将她掉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那神情别提有多温柔了。 “小声点。”刘澈起身接过资料,食指放在唇前,噤声道,“出去吧。” 李助理轻声关上门,晃着脑袋啧啧感慨,何意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看来老板真是爱惨夫人了。他又想到夫人在红屿酒吧的那勾人美貌,小心肝颤了颤,咽下口水。红颜祸水啊,祸水。李助理摇了摇头,将脑中的绮念甩开,蹬着他的新皮鞋,啪啪地走回桌位。 刘澈自从习惯了简体汉字后,看书的速度简直是一目十行。关于刘树元几十页资料在他手中哗哗快速地翻过。 陈娇在声响中朦朦胧胧醒来:“阿澈,买进散股了?” “嗯,差不多都是半价买进。5%的散股。”刘澈放下手中的资料,坐到陈娇身边,“我吵到你了?” “睡饱了。”陈娇转了转僵硬的脑袋。伸出半截 的玉手环住刘澈的脖颈,眯着眼睛笑着,“什么时候去拜访刘老?” “不急,情况还没有那么紧急,刘树元那只老狐狸不会那么快就卖掉手中的股份的,放他那么个几天无妨的。”刘澈低头吻住了陈娇刚睡醒妩媚的眼睛,声音变得有些喑哑,“回去补个觉,一起?” “一起。”陈娇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颤动的睫毛若有若无地划过刘澈的面颊,引得他心里一阵一阵地发痒。 金田区的顶级套房里,一张纯白色的大床上,两具 在一起的身体像是找到了生命里最契合的另一半,激情而又火热。沉重的喘息声后化作入睡浅浅的呼吸声。 刘澈醒来,整个人是神清气爽,连带着心情都变得极好。看着陈娇还在沉沉睡眠中的香甜容颜,心中一软,换上衣服下楼了。 陈娇是被饿醒的,一睁开眼睛,就闻到浓浓的粥香和她最喜欢的小点心的香味。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随意地披上外套走到客厅,看到刘澈竟然围着她惯常穿的粉色围裙,在餐桌前摆弄着早餐。 “饿了吧。”刘澈抬头对她笑的那瞬间,陈娇感觉胸口强烈的情绪汹涌着,眼睛泛起了泪光。 “des yeux qui font baiser miens,un rire qui se perd sur sa bouche, voila le portrait sans retouche……”刘澈的手机响起,铃声被陈娇换成了那首玫瑰人生。 刘澈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脸色微变,抬头看到陈娇倚在门口眼泛柔波地望着自己,犹豫了几分还是接通了电话:“喂,什么事?” “阿澈,我们找个时间聊聊。”李妍软糯的声音响起,难得有几分郑重。 “这两天忙,过几天吧。”刘澈目光盯着陈娇,有些心不在焉。 第28章:你怒目而视的娇嗔,瞬间定格(一) “谁?”陈娇坐到餐桌前,心情颇佳地晃着脚丫子, 刘澈垂下眼帘,收起手机放到口袋中,抬头冲着陈娇 笑了笑:“秘书小姐问关于旅游路线的事情。再等会,马上就弄好了。” 刘澈还不习惯用微波炉,加热小粥也弄得手忙脚乱的。陈娇收拄着腮,只是笑着,也不上去帮忙,随手点开电视访谈节目的重播。 电视里清丽明媚的女子,身着一身粉绿丝织长裙,古典韵味十足,那清亮的绿色像是在这明媚春日里初初崭露头角,阵阵清新气息迎面扑来。 “今天,我们的嘉宾是最近带领复古潮流的李妍小姐。”主持人坐在李妍的身侧,带着标准笑容,露出8颗白牙,“阿妍,听说佳人曲是你自编的舞蹈,是什么促使你灵感的产生?” 镜头对李妍来了一个特写,她笑却不露齿,如古典美女从千年前华丽的仕女图中缓缓走出,不同于当今浮躁狂野的气质,也真的独有风味,引人注目:“我自小出于兴趣学习了书法、国画和古琴,这些传统艺术都为佳人曲的创作奠定了基础……” “现下,大家都称阿妍你是北方佳人,天生就带着那份不食人间烟火,遗世独立的古韵,我们也很好奇这世间要有怎么不俗的人,才能倾倒阿妍的心呢?” 李妍侧脸低垂下脑袋,露出半截雪白修长的脖颈和小巧的耳垂,这个角度看起来半掩含羞,很是惹人怜爱。她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其实,我现在就有倾心之人。” 看来这不是事先预料的答案。主持人愣了愣,表情变得有几分激动:“阿妍,介意谈谈他吗?” 李妍沉默了几秒像是鼓足了勇气,才抬头对着镜头,闪亮着星星眼:“我甘愿为他折腰一辈子……” 陈娇正看得入神呢,结果电视突然黑屏了,李妍 弱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刘澈一手端着热好的小粥,一手将遥控器放到了一旁,表情有些冷峻:“吃饭了,看什么电视。” “阿澈,李妍她说的那个倾心之人不会就是你吧!”陈娇拿着勺子一下一下地搅拌着。 刘澈脸黑了黑,转身走进厨房:“瞎想什么呢!只是认识而已。” “哦。”陈娇已经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眯着眼睛享受的样子像是在品尝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由于吞咽食物,声音有些不清不楚,“我……等会……去趟画廊。” “我陪你去?”刘澈解下围裙,坐到陈娇对面。 “现在是紧要关头,你去画廊凑什么热闹?!” 刘澈看到陈娇被小粥呛到了,连忙拍起她的后背:“你们画廊里有没有传统国画?” 陈娇缓过气来,拿起纸巾拭了拭嘴角,脑中突然想起刚才李妍说自己自小学了国画,鬼使神差地起了比较之意,点头道:“当然有。我也画国画的。” “刘树元不是喜欢传统艺术吗,我去挑副国画,投其所好。” (二) 阳光透过整片的落地窗玻璃洒进廊内,一片宁静。午后的寻常画廊,客人寥寥,画廊专员有秩序地整理排列着新到的画幅。 “这是陈老师最近的画作,动摇。”苏清(有童鞋忘了这是谁吗?提示:13章,陈娇保护下的那个男孩子。)穿着专员制服,嘴角带笑地向站在陈娇画作前面的客人解说,“明暗对比的强烈色调和扭曲的人像五官表现出动摇纠结的内心,天空的笔触狂野不羁,半是湛蓝却半蒙上灰色调,在束缚下的骄傲想要翱翔。反观人物的手,笔触细腻,连手纹的走向都清晰可见,紧握着那捧花束不舍放弃。与题目相呼应的是人物的眼睛,仿毕加索的抽象画风,单眼看着天空,单眼望着捧花,可见老师在作画时自己便是动摇不定,难以抉择……” 客人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旁边的一副画作:“这幅,看风格不是陈大家的作品?” “看来客人对我们老师的画作深有研究呢。”苏清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这是在下的画作,还在模仿老师画风的阶段。拖老师的福,才能摆放到大堂里来。” 客人看了眼苏清带在胸前的铭牌:“苏清?你是陈大家的学生?听闻陈大家不遗余力地扶持新进画家,看来是真的呢。”他笑了笑,继续说道,“陈大家的作品无论是从意境上还是绘画水平上,向来都是质量优等。陈大家在画廊吗?我想见一面,求得这幅画。” 陈娇被赞扬了,苏清同感荣焉,嘴角的笑容放大了:“客人,这幅画是非卖品。老师今天不在画廊,还请您改日预约了再来。” “阿清?”陈娇挽着刘澈的手,踏着地面上金色的阳光缓缓走来。 “老师?!”陈娇已经有段时间不曾来过画廊了,乍一见陈娇,苏清面上的清冷有礼都化成了烟雾,也顾不上什么冷漠傲娇男的形象,兴冲冲地迎了上去。 “陈大家,我姓安。”安姓客人顶了顶镶金眼睛,温文尔雅地一笑,伸出手,却在半空中被刘澈拦下。 对于刘澈的失礼,他也不恼,收回手笑了笑:“看来,陈大家今天没空呢,那我改日再拜访。” 陈娇讪笑,等到客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恼怒地推开刘澈:“你这是干嘛呢!” 刘澈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们不是要去看国画吗?” 苏清看着陈娇在刘澈半搂半抱中离去,兴奋的表情慢慢地变得黯然,抬起手,阳光从指缝流泻而下,他盯着自己的手盯了老半天,略有所思。 “这幅呢?” 刘澈倚在仿古的廊柱上,眯眼摇头:“入世过深,风尘气太重。” “这幅呢?” “意境虽足,却太过于出尘。” “这幅呢?” “布局良好,而风骨欠佳。” “刘澈,你到底想怎么样?!”陈娇恼怒地将白色的专用手套往地上一摔,双手叉腰,对着刘澈怒目而视,那神情很有精神气。 刘澈噗嗤一笑:“你的画呢?我看看。” 陈娇擅长的是西画。她的国画在外行看来也是惊艳绝伦的,然而在内行眼中总是缺了几分意境。陈娇有些气短,低着头:“有什么好看的……” 第29章:晨光跳跃,是你转身一笑的风华(一) 刘澈在几幅画前来回晃悠,晃得陈娇眼睛生疼,还不断发出感慨道:“怪不得不让我看,果然画得很一般。” 被刘澈毫不掩饰地批评,陈娇红着脸微恼:“你倒是画出来啊!” “好。” 什么?陈娇有一秒觉得自己幻听了。抬头看到刘澈熟练的摆好笔墨,站在画布前作画的样子被吓了一跳。 国画最讲究意境,感觉来了,笔下生花的时候,最忌有人打扰。陈娇心中便是有万千疑问,也忍了下来,在一旁静静观摩着。 在画布上作画比在宣纸上作画难度高很多,对色彩和用量的把握有更精密的要求。而且这块画布很长,长卷画的布局很难,也很费时。 陈娇见刘澈扶起右手的袖子,搭在手腕处,蘸了蘸染料,在白色画布上行云流水般地勾勒出大致结构,那流畅的动作,很有汉风古味。 陈娇在一旁有些看痴了,也很诧异,因为刘澈画的是汉代朝会的场景,那千人朝圣的恢弘画面,没有几个月根本画不出来,何况人物精致繁琐的工笔画更是耗时。所以,陈娇对刘澈的画作很不看好。起点太高,没有长期的取材和费时费力的耐心,那千人朝圣的画面只会不伦不类。 刘澈闭上眼睛回忆脑中的画面,顿了几秒,开始落笔。 出乎陈娇意料的,刘澈并没有如同韩熙载夜宴图和清明上河图那般,对朝会的每个场景,每个人物进行细致地勾勒,那狂妄的笔触,甚至算不上工笔画,反而处处透着写意的抽象,只见层层叠叠的汉代裙裾,在风中飘扬,人物的上半身都留了白,没有想象中各式人物工笔。 陈娇正琢磨着刘澈如何处理那部分留白,总不能就空在那里不管吧。 见刘澈换了一只画笔,沾上白色,灰色,在空白处涂抹起来,小片刻才看出,那是层层的云雾遮住了朝圣之人的身影,只能看到繁复飘扬的裙裾,隐隐约约的远山和几道白雾中显眼的红色廊柱。 画布最高处,白雾渐浅,能看到层层台阶上的壮丽辉煌的宫殿前,站立的一道身影,高大威武,阳光照耀在他那一身绣着鎏金飞龙的广袖黑袍上。他扬起手臂,振臂高呼,接受子民的朝拜,带着傲视独立的王者霸气。 白天早已被黑夜取代,月光静静泻在玻璃画室内。 刘澈放下画笔,伸了个懒腰舒活筋骨,看到陈娇在一边吃惊艳羡的模样,心情好极了。不亏他费心费力在陈娇面前好好表现了一番。 陈娇却一把推开刘澈,整个人趴到画布前,啧啧称叹。她虽然不擅长国画,但是对其鉴赏还是不在话下的。别的不说,光凭这幅画的意境就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画如其人,也是半点没有说错,刘澈天性里的坚决果断和霸气外露,在这幅画里也充分体现出来,整个画面透露出来就是那份浩荡大气。 艺术家的敏感是常人难以理解的,陈娇此时的心境也很难用语言表述出来,看着刘澈行云流水地落笔作画,其中意境和情感的抒发的模式,不同于西画的写实笔法。 陈娇感觉自己心底有什么隐隐 着,就要破土而出,一直瓶颈了的状态像是突然换了一个视野,看到了一番不同的新天地。 (二) “阿澈。”陈娇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视线流连在画布上,老半天才蹦出几个字,“快点把它画完!” 刘澈脸黑了黑,揽着激动的陈娇坐下:“阿娇,为什么对国画那么感兴趣?” 陈娇顿了顿,脸上的激动变成了一点点的茫然和深思。她颓然坐在地上沉默了半响,有些苦恼地抓住了自己那头长发,月光下的背影被拉得很长很长,她低哑的声音轻轻说道:“阿澈,我最近到了瓶颈期。我不断模仿着各个时期大家的画风,虽然也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但是不够。阿澈,这还不够。” 陈娇变得有些激动,她抬起头来,眼里闪烁着晶莹:“媒体们都叫我陈大家,而我不是!”陈娇第一次将自己敏感自卑的心情摆到明处, 裸地摆到刘澈眼前:“寻常画廊的名气,还有我的名气,不过都是陈氏集团用钱砸出来的。阿澈,我不配!” 陈娇的骄傲和她对绘画上极致的追求,让她不断地自我怀疑,而最近的瓶颈更是让她感到抓狂。 “阿澈,我想成为真正的大家。”陈娇眸中闪烁的坚定和希冀比窗外的月光更加明亮皎洁,“我想要创造一个新的画风,一个新的艺术时代,国画的艺术形式一定能在西画里得到完美的融合。” 陈娇抓住刘澈的手有些颤抖,声音里透着无助:“阿澈,帮我。” “好。”刘澈心里像是被溺满,带着些感动和 感,低头吻上陈娇闪满星辰的眸子。想着,她这样真美。 刘澈拉开落地窗,夜风轻轻地吹进室内,扬起窗边白色的纱帘。 绷直的画布也在风中轻轻鼓动着,不是特别明亮的灯光下,画上云雾像是在翻卷奔腾一样,浩瀚磅礴,刘澈立在画卷前,神情庄重严肃:“阿娇,仔细地观摩这幅画的落笔和深浅对比,灵动才是这画里的意境。” 陈娇的美眸越瞪越大,惊奇地看着这一幕,窗外的虫鸣和夜风下树叶枝桠的簌簌声都化作了寂静,她只听到自己砰砰砰跳动个不停的心跳声,还有隐约的云雾翻滚的声音。 刘澈摸了摸画上的颜料,发现干得差不多了,递过一支画笔给陈娇:“画布上的颜色难以精准的控制,所以每次上色后要等干了再做调整。” “我?”陈娇有些不敢接过那支画笔,每个成熟的画家都有自己的风格,完美的画作最忌讳的就是出现迥然不同的画风,她生怕她的一个落笔就毁了整幅画。 “阿娇,你可以的。” 刘澈坚定鼓舞的声音让陈娇有了点勇气,接过画笔颤巍的手,像是接过这世界上最有分量的希冀。 陈娇习惯了西画的浓墨重彩,落笔的色调有些重,刘澈倒了小半杯水到调色盏上:“多加点水。” “这里落笔要轻灵,只要笔锋扫过就行。”刘澈站在陈娇身后,握住她的手,在画布上示范了一下,陈娇很快就找到了感觉,落笔不再犹豫。 鸟语阵阵,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枝桠,洒到完成的画作上。 陈娇手和围裙都染上了五色的颜料,她拿着调色板沐浴在阳光下,狼狈地朝着刘澈的方向露出大大的笑容。虽然脸上带着一夜未睡的疲惫,却不掩那闪亮的光华。 第30章:十年,雾霭隐不去伤口(一) “刘先生,刘夫人。老爷上了年纪,最是嗜睡,这午休不知道要休到何时,你们要不改天再来拜访?”方姨是刘家的老人了,和刘澈陈娇也是相识的,给二人端上第n杯茶水。 刘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针已经指向6。这时间刘树元那老家伙还在午睡,谁会信? 就是连陈娇这好脾气的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干等了3个小时,心情都忍不住微微躁动起了怒火。 刘澈像是看出陈娇的烦躁,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安抚,抬头对方姨笑道:“刘老有刘老的思虑,我懂得。不过,还劳烦方姨去通告一下刘老,我等小辈的看法或许也有可取之处。” 刘树元坐在窗前的摇椅上,一前一后地晃动着,听得方姨的传话笑了:“这刘澈比我想象中要沉稳几分,也不急躁,倒是不错。” 他家宝贝小女儿刘媛媛蹲坐在他腿边,帮自己捶着老寒腿,那感觉别提有多舒服了,刘树元眯着眼睛,哼起戏曲小调,听见女儿柔柔的声音说道:“爸,要不去听听刘澈怎么说?” “怎么,心疼了?”刘树元声音里虽然还带着打趣,可睁开的眼睛透着凌厉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刘媛媛,像是要在她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 看着女儿低眉颔首的样子,跟死去的老妻像了个十足十,刘树元表情柔和下来,叹气道:“媛媛,刘澈是不错,可耐不住人家眼见高,瞧不上我们刘家小门小户,硬是求娶了陈家女娃。那么多年,你这心思该淡的还是要淡了,香江陈家可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 “我知道。”刘媛媛看着窗外白雾蒙蒙的天空发起呆来。 十年前,刘家还不像今日的财大气粗,只是一家在当地已经小有名气小贸易公司。刘澈的公司也刚刚起步,机缘巧合,两家公司合作了。 刚刚上大学的刘媛媛对父亲这个年轻的合作伙伴付了一片 ,每日每日地往刘澈公司跑,又送便当又帮忙处理杂物,刘澈也乐得美女殷勤,欣然受之。 刘树元不是个极佳的企业领导人,却十分能看人。在几次金融危机的冲击下,刘树元趁着他那家小公司还没破产早早地关门了,将余留下的资金全都投资入股到刘澈公司,才有了15%的股权,成就了今日的财大气粗。 这样说来,刘树元还是要感激刘澈的。不过,每每一想到被辜负的小女儿,他就气得不行,一边舍不得刘氏集团15%股份的分红,一边又放不下女儿的心结。现在机会来了,他怎么会放过。 刘树元的小儿子在刘树元花大资本培养下,很有出息。年纪轻轻就在米国上市了一家it公司,正在研发新软件却断了资金链,就把打算打到了自家老头子身上,撺掇着刘树元将刘氏集团资本撤出,卖给孙启明,然后投到自家公司。这一来就一举三得了,一来支持了儿子的事业,二来彻底断了女儿的想念,三来可以搅浑刘氏的水给刘澈添添堵。 刘树元满意极了,眯起眼睛又哼起小曲,那是他老妻最爱的那首夜来香:“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凄怆,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 (二) “阿澈,看来刘老今天是不会见我们了。” 刘澈笑了,摸着陈娇的乌发,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肩上,食指轻轻敲着红木椅的扶手:“不见得。” “什么?”刘树元气得将杯子往地上一扔,发出啪的声响,“你说,刘澈竟然在客厅和陈娇你侬我侬地秀恩爱?!真是不把我这老头子放在眼里!” 坐在一旁的刘媛媛脸色变了变,蹲到地上拾起杯盏碎片。刘树元看到,心里一酸,神情更是愤怒:“方嫂,叫刘澈那小子单独到书房来见我。” 刘澈喝茶的优雅动作并没有因为方姨匆忙的催促而有半分变化。他呷了一口茶,将杯盏放到几上,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整理自己有些发皱的西装,才跟着方姨往二楼的书房去。 “刘大哥……”下楼的刘媛媛正好与刘澈正面遇上。 “媛媛,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啊。”刘澈往前的脚步顿住了,回头对上刘媛媛欣喜激动地眸子,只道,“下楼好好陪陪你嫂子,她呆了一下午也挺无聊的。” 刘澈看到她眼中的光彩一点点磨灭,应了一声:“好。” “小子,你知道原因还敢来!”刘树元一听到开门声,就扔过去个茶盏,对着门口那个修长高大的身影怒目而视。 刘澈随手关上门,坐到刘树元面前,表情很淡定:“我从来没对媛媛承诺过什么。” 刘树元语咽,哼了一声,倔强地将脑袋转向一边,看着烛火后他老妻的照片愣神。 刘澈也不说话,静静地打量面前的那个老人,岁月已经在他的面庞上留下了斑斑痕迹。而从那眉眼中,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念旧的人,不然也不会心念念他死去的妻子半辈子。他看着自己的目光虽然愤怒却也 浅浅的感慨。对于这种人,强硬作风不如打感情牌。 刘澈叹气般沉吟:“刘叔,第一次见面还是在那个老旧漏风的破厂房里,没想到转眼间就已经十来年了……”刘澈来刘家之前,是做好功课了的。 上年纪的人总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情,见刘澈谈起当年,也不由发出感慨来。那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短短几年里,他就从一个濒临破产小企业主,成了身价过百亿的豪门,而这一切也都亏得他眼前这个人。刘树元心里起了一点点愧疚。 “孙启明是什么货色,刘叔您最清楚,虽然还气着小侄,但也不能拿刘氏开玩笑啊。叔,刘氏不仅仅是我刘澈的刘氏,更是您老看着它成长起来的,我们费了多少工夫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人比您更清楚了……” 刘树元虽然气刘澈,但倒也没有毁了刘氏的恶毒心思,毕竟是同生共死十来年的公司。他看着眼前面带忧愁的刘澈,也不由怀疑他是不是高估了刘澈的实力,若刘澈真在和孙启明博弈的过程中输了一局,那刘氏集团的覆灭指日可待。 第31章:伤心不夜城,疑似故乡人(一) “小侄就言尽于此,如果刘叔毫不动摇,那小侄也就认了。”刘澈叹息了一声,脸上像是挤出笑容,“听说媛媛要和广胜集团二公子结婚了,那家公子我也打过交道,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今天过来主要是献上贺礼的。” 刘澈取出那副装裱好的画:“小侄和阿娇亲自画的。” 刘树元被刘澈煽情的话说得有几分动容,展开画幅,见是云卷云舒的汉风古画,一时湿了眼角。刘树元的老妻名叫舒云,是一名国画老师。刘树元爱屋及乌,也便不断收集各式国画,只为缅怀老妻。 就在刘树元还沉浸在古画带来的感慨中时,听到刘澈继续说道:“这是刘氏3%的股份,权当媛媛结婚礼物。” 若说刚刚的感动还带着隐隐的虚无,此时的刘树元完全是诧异了:“听说你收购了5%的散股。这样给了媛媛3%,你手头上总的股份就只有27%。如果我把我手中股份外加这3%全卖给了孙启明,那他手头上股份就有29%,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刘叔,如果你真的这样做,我无话可说!”刘澈坚定清明的眸子盯着刘树元,语气似乎有些激动,“和我博弈的一直不是孙启明。今天我就是拿我的全部,只赌刘叔你对我那么多年的情分!” 刘树元看着刘澈僵硬远去的背影,动了动嘴唇。 “怎么样?”陈娇一出刘家的大门,就急忙问道。 刘澈笑着,回头看了眼二楼的窗户,轻声道:“他会改变主意的。” “你用什么方法让刘老回心转意的?刘老下午的态度看起来还很坚决啊。”陈娇在楼下客厅等了老半天,真是好奇死了。 最近刘澈也学会开车了,他眯起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况,从薄唇中吐出两个字:“示弱。” “爸。”刘媛媛唤回刘树元游走的思绪,“我们将着18%股份全部卖给刘澈,从此再无瓜葛吧,也算尽了最后的情分。” “媛媛,爸没有帮你出气……”刘树元的回答已经表明他同意了刘媛媛的建议。 刘媛媛笑了笑,按起刘树元的肩膀:“刘大哥本来就不欠我什么。而且我要嫁人了,何苦再去为难一个毫不重要的陌生人呢?!” “媛媛,你能这样想,爸就放心了……” 刘澈不知道刘树元怎么对孙启明说的。 公司股东大会上,孙启明看着自己的表情真正是趾高气扬,就像是整个刘氏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样。刘澈挑了挑眉,那人对于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竟然连基本的沉稳都保持不住,真是愧对他父亲给他留下的股份。 “我决定将我手中18%的股份全部转让给刘澈董事。”刘树元也不含糊,大会一开始,就表明了来意,还随身带着律师,拉着刘澈直接签了合约。 才一秒,孙启明的表情就从刚刚的得意洋洋瞬间石化了。 (二) 刘澈拿着刚签署好的合约进了办公室,迎面就扑来一道身影,扑到自己的怀中。陈娇抬头看着他的眸子里 了同他一般的喜悦:“阿澈,我们成功了。” 刘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裤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声。他接通电话后的表情瞬间丰富起来,诧异震惊还带着隐隐的喜悦。刘澈拍了拍陈娇的肩膀:“阿娇,你先回家里准备庆功宴,我晚上回去。” 然后就急匆匆地出去了,只留给陈娇一道背影。 刘澈小跑出了公司,来往车流发出哔哔的喇叭声让他有些听不清楚,他对着电话大声道:“李妍,你说清楚点。”可是电话那头只是嘟嘟已经挂断的声音。 刘澈将手机往兜里一塞,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金水酒店。” 正是下班高峰期,车流堵在路上半点不能移动。 刘澈手拄着脑袋,听到窗外鸣笛和谩骂声,烦躁地皱起眉头,摇上车窗,脑海里全是李妍刚才在电话里的话:“陛下,我是妍儿啊。金水酒店1001号房间,我在那里等你。” 陛下,妍儿?刘澈眯起眼睛,手指不安地敲击着椅子:“师傅,能不能开快点。” 计程车师傅操着一口方言,指着前面的车流,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等刘澈到了金水酒店,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天都已经黑了。 叮咚,叮咚。门铃没有响几下门就开了,看得出来里边的人已经等了很久。 刘澈低头对上李妍双眸含情泛着水波的眸子,压低声音道:“妍儿?” “陛下,我知道是你,果然是你……”泪水在走廊灯光下如珍珠般闪烁着光泽,成串地打落到刘澈的手背,带来温热的触感。李妍大约是刚洗过澡,穿着一件宽大色睡袍,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在精致的面颊上,再应上那盈盈泪花,看起来真是 迷人极了。她扑进刘澈的怀里,嘤嘤哭泣起来:“妍儿等陛下等了好久……” 刘澈也有些动容,虽然脑中一时闪过另一道人影,但还是紧紧地回抱住了李妍:“我们进去说。” 与此同时,走廊拐角处的一台摄像机已经等候了良久,偷偷拍下了这一幕。 金田住宅区,陈娇围着围裙摆放好最后一双筷子,看着一桌精致的饭菜,嘴角勾起温暖的笑容。她抬头看了眼客厅白墙上的挂钟,在寂静的房间里放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时针已经指向8了。阿澈也该回来了吧? 陈娇走到cd机前,选了一张唱碟放入,浅淡的音乐声从音响里缓缓 。她靠在一旁的立柱上,看着窗外繁华的不夜城跟着轻声吟唱起来: des yeux qui font baiser miens 他的 吻我的眼 un rire qui se perd sur sa bouche 嘴边掠过他的笑影 voila le portrait sans retouche 这就是他最初的形象 de l’homme auquel j’appartiens 这个男人,我属于他 quand il me prend dans ses bras 当他拥我入怀 qu'il me parle tout bars 低声对我说话 je vois la vie en rose 我看见玫瑰色的人生 ll me dit des mots d’amour 他对我说爱的言语 des mots de tous jours 天天有说不完的情话 et ca me fait quelque chose 这对我来说可不一般 ll est entre dans mon coeur 一股幸福的暖流 une part de bonheur 流进我心扉 dont je connais la cause 我清楚它来自何方…… 围裙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 阿澈?陈娇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她打开彩信,嘴角的笑容僵硬凝结。里边两个人紧紧相拥在金水酒店门口,1001号立体的门牌码都是那么清晰。陈娇心里咯噔一声。 第32章:金屋藏娇,本就是美丽的谎言(一) “陛下是何时来的?” “几个月前。”刘澈回想到刚来的时候,阿娇对着自己摔着枕头的怒目而视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你呢?” “妍儿死前重病缠身,连陛下最后一面也不曾见到,心中郁郁。本想着在奈何桥上等着陛下,可是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成为了一个婴儿,想要说话,只能发出哭泣的声音。”李妍拉住刘澈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妍儿在这里一天一天成长,可是没有一天不思念陛下的。每日每日看汉书史记,只想和陛下隔着千年时光,也能更加亲近一些。然而妍儿看到陛下为妍儿写赋招魂,妍儿心都要碎了,恨不得能飞回陛 边,日日夜夜守护着陛下。” 李妍讲到此处已经泣不成声了,拿了一张纸巾轻轻拭去泪水,继续说道:“妍儿每每午夜梦回,总思量着陛下会不会也和妍儿一起来到此处。于是不顾家人反对,成为明星。想着,若是陛下也在这泱泱世间的某个角落里,就定能看到妍儿,而后寻来。果然上天也定是听到了妍儿日夜的乞求,让妍儿重新遇上陛下。”李妍趴在刘澈胸口,嘤嘤哭泣着,眼泪如坏了阀门的水龙头, 不知,将刘澈胸口的西装衬衣整片染湿,“是天意让陛下和妍儿共叙前世姻缘,弥补前世缺憾。” 刘澈是信怪力乱神之事的,也觉得茫茫人海中,只有他们两人带着千年前的记忆相逢,必是上天安排的缘分。也不由动容了,他抱着李妍,拍着她的后背:“妍儿,有心了。” “哼,陛下定是忘了妍儿!”李妍推开刘澈,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眼角还挂着泪水,委屈地背过身去。 “朕怎么会忘了妍儿呢?”刘澈竟然有些不习惯自称为朕了,伸手揽过李妍。 “那陛下明明看到了佳人曲,怎么会不知道妍儿就是妍儿呢?!那天在餐厅,妍儿向陛下表明心意,陛下也拒不接受。反而成天和夫人一起,连个多余的表情都不给妍儿!”李妍再次捂住脸轻声啜泣起来。 “妍儿,阿娇是朕的妻子,不许胡闹吃醋。”刘澈不似之前的温柔,表情严肃,甚至是有些防备地看着李妍。 李妍听得出来刘澈语气中的那份郑重,也不敢拿乔了,环住刘澈的腰,用轻柔软糯的声音在刘澈耳边道:“妍儿可不敢吃姐姐的醋,心里定然是敬着姐姐的。只求陛下在和姐姐琴瑟和鸣的时候,不要忘了妍儿的一片心意。” 看来陛下对那陈娇也有几分情意,李妍背着刘澈的表情有些狰狞,心里暗自有了盘算。在二十来年的现代环境的熏陶下,李妍也算得上半个新时代女性,她才不满足于只当刘澈的一个情妇,感情,财富和名分,她全都要。 (二)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陈娇不断地划过手机屏幕,上面那张照片就如同尖锐的玻璃碎片,狠狠地刺入到她眼里和心里。 金水酒店。 陈娇脑中响起刘澈在和她结婚时说的唯一一句甜言蜜语:“阿娇,我在世间各地都筑金屋藏你,可好?”于是有了金田住宅区,金水酒店,金屋度假村…… 陈娇喝下一杯红酒,思绪转到几个月前…… 金水酒店,金碧辉煌的一楼雅座,她和几位朋友坐在一处,透过杯盏里荡漾的深红液体和阑珊的灯火,看到刘澈搂着一名娇俏的女子从酒店电梯里出来,脸上带着她很久不曾见过的温柔笑意。两人相拥着一起走过大堂。 大堂里悬挂下来的水晶灯,在他的头顶上打出光晕,那闲适从容的脚步,和她当年一直迷恋的毫无二致。心中一阵一阵地钝痛,她以为她会冲到刘澈面前,摆着骄傲的姿态去质问。然而,她只是回头对着朋友笑了笑,喝下一整杯红酒:“天晚了,我先回去了。” 才那么几个月。陈娇嗤笑了一声。想着是不是自己太天真了。 她颓然坐在床前,从抽屉底部拿出那份还没有签名的离婚协议书。 秒针一下一下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良久的沉静让她混乱的思维冷却下来,渐渐明朗。 虽然她一直刻意遗忘刘澈曾经出轨的事情,但也一直没有真正地相信过刘澈。总是若得若失,甚至有些疑神疑鬼。这次一看到金水酒店,那不耻的记忆就蜂拥回脑海,让她瞬间不淡定了。有人发这样的信息给她,不就是想要挑拨她和刘澈,然后趁虚而入。老套的剧情和手段,却很有效。 李妍。陈娇眯起眸子,强压着心底的不安,颤抖地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不像往日般立马就接通。铃声响了很久,久到陈娇快失去耐心,手指都泛起了冷意才听到刘澈那低哑的声音:“阿娇。” 听着声音像是喝了酒,多了几分慵懒,陈娇心下一沉:“阿澈,什么时候回来?庆功宴都准备好了。” 刘澈低头看着贴在自己手臂上 无骨的李妍,她还眼角含泪朦胧着抬头深情地看着自己,那神情像是下了极大决心一样:“陛下还是回去陪着姐姐吧,妍儿一个人无妨的。” 陈娇听电话那头有柔柔的女声,猜得出来大概是李妍。 刘澈沉默了几秒:“阿娇,我大概会晚点回去,你先休息吧。” 刘澈的声音像是讨好般透着无尽的温柔,却让陈娇感到如同寒日里被冰水浇了一身的刺骨寒冷,她甚至有些 :“阿澈,你和谁在一起?” 刘澈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像是预感到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要离去一般,急忙掩饰道:“一个比较重要的客户。乖,快去休息。” 陈娇沉默了,过了一会才道:“好。” 陈娇的不再追问,让刘澈松了一口气,而他低头看着李妍那明媚皓齿,却半点起不来兴趣。 “陛下,妍儿伺候你休息吗?”李妍宽大的浴袍微微散开,露出小巧玲珑的锁骨和半个 ,修长的大白腿也在短短的浴袍下若隐若现。 刘澈倚在床头,半闭着眼睛,搂过李妍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很久不见了,妍儿还是和朕说说话吧。” 第33章:早该知道泡沫,一触就破(一) 不夜城已经开始喧嚣,夜风带着夜间灯红酒绿的气息,吹动着窗前印花的白纱帘子。餐桌前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摇曳曳,不懂房里人的忧愁, 地很明艳欢快,打亮了陈娇冰冷僵硬的脸。 桌子上的菜肴如同陈娇的心一点点冷却下去,直至没了半分温度。 烛泪不断 ,堆积在烛台底部,再次凝结。直到烛芯燃尽,房间里陷入无尽的黑暗里。秒针又滴滴答答地响起,强调着自己的存在感。 陈娇脑子里像是跑火车一样, 无序地闪过很多画面。 阳光柔柔地洒进客厅的木地板上,光束下无数细微的尘埃无规律地律动着。门口响起开门的声音,唤回了陈娇游走的思绪。 她知道是刘澈回来了,陈娇清冷地回头对上了刘澈有些诧异的眸子。 “阿娇,没睡?”刘澈一身衣服 ,脸颊上冒出了些青须,不过整个人都透着神清气爽的风姿,他放下手中的西装外套,往陈娇走去。 陈娇听着刘澈饱含关心的语调,嘴角勾起嗤笑,避开刘澈的手,径直往房间里走去。 刘澈感觉到了陈娇不悦,紧跟上去准备好好哄哄陈娇,然而他发现房门锁了。无论他怎么拍着房门,陈娇都没有半点反应。 刚从李妍温柔乡里回来,对比陈娇的冷淡,刘澈心里也起了淡淡的恼火,便有些偏向李妍,只觉得陈娇太不知事。又觉得他一夜惦记着陈娇,天一亮就匆匆赶回来的行为举止像个笑话一样,他恼怒地去更衣室换上一声西装,直接去上班了,也没留个只言片语。 一上午,刘澈都在这种烦躁中度过,那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秘书室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踩到老板的地雷,被炸得体无完肤。 刘澈习惯性地抬头看向陈娇的位置,上边空落落的没个身影,他心里也空荡荡起来。秘书小姐敲门的声音让刘澈回过神来:“进。” 秘书小姐将一封白色信封放到刘澈桌前:“老板,陈助理的辞职信。” “谁的?” 秘书小姐被刘澈的黑脸吓到了,整个人僵立着,颤颤巍巍地小声回了一句:“陈助理的。” 刘澈拨出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电话里只有机械的女声回应道:“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恼怒地将手机摔到一旁:“我有事出去一趟,给我准备车。” “是。” 刘澈回到金田住宅区的时候,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客厅中央的茶几上倒留了一张纸条,上边龙飞凤舞的飘逸字体写着:“画廊有事,近几日不回。” 刘澈松了一口气,又起了怒火。他知道陈娇在和他耍脾气,就像是回娘家来宣示对丈夫的不满。他眸子一深,决定也好好冷陈娇几天,不然夫纲难振。 (二) 寻常画廊顶楼的西北角,透明的玻璃屋顶,能看到漫天的星辰。陈娇围着围裙,背着强烈的灯光静静地调着颜料,卷曲的发丝落下几根,显示出女人迷人的韵味。 苏清提着水桶站在门口,看得有些痴呆,小心脏在胸口强烈地跳动着,似乎要跳出胸腔。 “阿清?愣着干嘛,把水提过来。”陈娇只看了苏清一眼,便又低头作画。她和画板靠得很近,感觉整个人都要贴了上去,“去,把这几只画笔都洗了,要洗干净。” “知道了。”苏清叹了口气,老师已经不眠不休作画好几天了,身形都消瘦了一圈,再这样下去极有可能会病倒的。想到那个负心男人,他就心中郁郁不平却又阴险地觉得有些快活。 陈娇落下最后一笔,终于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喝下苏清端来的醒脑茶,淡淡问道:“他最近……” 苏清递过一叠照片:“这几天,他和那个女人还见过好几次面……” 陈娇翻了翻手中的照片,心中闪过几丝烦躁,将它扔到一边:“阿清,明天叫我的律师过来。现在我先去睡一觉。” 她累了,真的累了。陈娇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苏清像是 最珍贵的艺术品一样,清瘦修长的手指拂过陈娇的脸庞,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关了房间的灯。床头那份离婚协议书被风吹起了一角,上面已经签好了一方的名字。 刘澈才几天没见到陈娇,就感觉似乎好久了,心里也惦记地慌。但是由于男人的面子,他还是忍着不去画廊找陈娇。 他刚开完会回到自己办公室,就迎面扑来一个 的身子。他本以为是陈娇服软了,脸上扬起的笑容,因为见到是李妍而淡漠了几分:“妍儿,你怎么来了?” 李妍黏在刘澈身上,手指头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妍儿想你了嘛。” 办公室门啪得被打开,背光处,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刘澈看到陈娇,由于怀中腻歪的李妍而有几分窘迫,听到陈娇嘲讽地笑着:“哟,已经公然出入公司了?” 陈娇不似以往素颜朝天,妆容有些浓重, 的 却勾出冷漠的弧度,原本披落的长发也挽起看起来干练很多。 秘书小姐气喘吁吁地追赶到门口:“陈助理,不能随便闯老板办公室啊!” 陈娇回头一笑:“请叫我陈小姐。”她的眸子一冷,看着李妍:“李妍小姐可否出去一下,让我和刘总单独谈谈?”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却陷入一片死寂。 陈娇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直视着刘澈:“刘澈,我也不猜来猜去了,只问你一句,李妍是不是你的女人?” 今天的陈娇和他熟知的有些不同,让他有些慌乱和不安,他点头应道:“嗯。” 陈娇噗嗤一声笑了,仰头看着天花板,忍住眼眶湿润的泪花:“真是诚实呢!”她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放到刘澈面前:“签了它,日后,我们毫不相关。” 刘澈好看的眉毛皱起:“阿娇,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好好待你的。妍儿也不会和你抢些什么的……”刘澈努力地想解释,却看到陈娇的表情越变越冷。 “真是够可以的。”陈娇猛然站起,真是觉得可笑极了,眸子里竟然连怒火都熄灭了,“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人渣?后边的流程,我的律师会找你谈的。” 细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声音逐渐远去,刘澈有种恍然不真实的感觉,急忙追了上去,一路追到大楼门口,看到陈娇上了楚天囿的车。 “还好吧。”楚天囿递过一张纸巾,却笑了,“不过,你能想到我,我很开心。” “走吧。”陈娇朦胧的泪眼里,看到刘澈追出来的身影,却再无半分留恋。 楚天囿合上窗户,放起了音乐:“你所有承诺,虽然都太脆弱,但爱像泡沫,如果能够看破,有什麼难过。早该知道泡沫, 一触就破,就像已伤的心,不胜折磨,也不是谁的错……” 小陌有话说:关于刘澈,陈娇和李妍 ——关于刘澈,陈娇和李妍 本来想从二十章出头就开始虐渣男了,可是没想到,不知不觉写多了十章…… 有读者嫌小陌一直开虐地太晚,但是如果没有两人感情上的升华,我觉得虐得毫无价值。 刘澈从千年前穿越而来,于陈娇,于他,两人都只是熟悉的陌生人。没有感情的虐待只是虐待的快意,少了那份情动中的酸涩,这不是小陌想要的,所以必须要有时间和故事将两人的心一点一点变近,在心最贴近的最美好的时光的分开,才是刻骨铭心,难以相忘。 就是这份刻骨铭心,渣男才能在被虐中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慢慢改变,然后在对的时间和对的那个人重新邂逅一段破镜重圆的爱情,而且倍感珍惜。 有读者说,男主不讨喜,心里挂着陈娇,却又放不下李妍。的确,不然怎么能叫渣男呢?其实小陌已经尽力美化了那个帝王形象。试想,人家汉武大帝,站在权利的至高之处,天天女子环绕,各种阿谀奉承,而且在那个时代养成的男尊女卑的思想的日益熏陶中,他一穿越过来就变了思想才有鬼。 小陌的笔下,刘澈在一点一点地改变。在适应现代生活和公司业务处理的技能方面,刘澈学习得很快,因为他本来就是个上位者。而在情感方面,他完全是个懵懂的新人,正在以他自己的方式一点点地汲取,一点点地发生变化。 如果不是字数的限制,小陌本想将刘澈写得更渣男,改变地也更慢些,也更花些笔墨,然而由于学业压力,有些急于完结此文的心理,让小陌在人物塑造和改变上的笔墨花得还是过少,不够生动有力。这点是小陌的错。 关于李妍,那是刘澈割舍不下的执念。自古帝王多无情,但是他们喜欢掩饰自己的无情,比如李妍,就是刘澈寄托情感的一个对象,在她死后多年还不断的写赋缅怀,倒不见得他真有多爱那个人,只是爱自己塑造出来那个多情的形象。但是不得不说李妍是刘澈心底的一份无法割舍执念。所以到了现代,刘澈做不到立马放下那份执念,完全在情理之中。 况且,李妍还有个和刘澈同是穿越人的身份。其它不说,小陌一个人在异地他乡上大学,遇上个老乡都激动地不行。何况刘澈和李妍是更深意义上的同乡人。他对李妍的特殊也完全可以理解。 然而,就是那份同乡谊和那份执念遮蔽了刘澈的双眼,让他一时无法判别自己最想要的,而就在那时的踌躇和彷徨中,陈娇看到了背叛,才毅然决然地离开刘澈。 呜呜呜……怎么一不察觉就超出预计字数了呢……看样子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完结……小陌最近真是忙得不行,一边忙着学业,还一直牵挂着我的刘澈和阿娇,真是太辛苦了。 若不是有周末存了两更的稿子,就断更了…… 大家看在小陌废寝忘食的份上,请多多支持小陌,赐予小陌继续码字的力量…… 野猪小陌 2014/4/14晚 第34章:漫天的柳絮扬起最静默的忧伤(一)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陈娇手驻在窗沿上,侧着头看着窗外,声音若有若无似乎是从亘古的远方传来:“也许,回香江吧……” 她还带着那副夸张的黑色大墨镜,遮住了小半张脸,让人看不清神色。楚天囿侧头看向陈娇,发现那墨镜的边框处悬挂着一滴泪水,在车窗外明媚的阳光下折 点点光芒。他想起记忆中那个明丽嚣张的笑容,眯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出声道:“阿娇,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出国,换个心情?” 陈娇知道楚天囿的心思,只不过此时她无力再经营下一段感情,有些回避:“我再考虑考虑。” 楚天囿听出来陈娇言语中的婉转拒绝,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陈娇手机铃声打断了。 “阿清,怎么了?” “老师,上次想买《动摇》的客人又来了,他说,您现在一定有空见他。”苏清一只手遮在电话前,回头偷偷瞄着坐在待客室沙发上气淡神闲的男子,见他突然抬头,对上自己的目光里, 透彻一切的神秘笑容。苏清心中起了颤栗,全身的寒毛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老师,您还回来吗?” 陈娇本来没有心情招待客人,转头撞到楚天囿眸中满满的情意,慌了神,连声应道:“好的,我马上回去。” “怎么,要回画廊?”楚天囿看出陈娇的神情变化,唇角卷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也毫不避讳。 陈娇咬着下唇,垂下眸子:“嗯。” 楚天囿像是赌气般地加快了时速,一抹宝蓝色的车影在高速公路上不断超越着前方车辆。 沉默伴随了一路。 正是夏始春余,叶嫩花初。寻常画廊的湖畔,暖暖的微风吹过,带走一片片轻柔的柳絮在风中无规则地律动,慵懒静谧。 画廊二楼招待室的窗边,安瑞柠喝着杯盏里的浓茶,看着湖畔的风景。 而这份静谧被轿车引擎熄火的隆隆声打破。 安瑞柠低头看到一道曼妙的身影从宝蓝色的豪车里出来,在纷飞的柳絮中,像是宁静 的静态画卷。 陈娇抓着手包,向前走去的脚步顿了顿,转身敲了敲楚天囿的车窗。 车窗缓缓地摇下,露出楚天囿帅气的臭脸。 陈娇咬着下唇。泛白的下唇上留下了不深不浅的两道齿痕,她叹了口气:“学长,我们不合适。” “我知道。”楚天囿的脸更臭了,嘴唇抿成了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僵硬的声音在这暖风如夏的时日里也让人感到一阵冰凉。 轰轰的引擎声又响起,宝蓝色的轿车像是逃避什么一样,快速开走了。 陈娇看着那蓝色的车影,轻声叹息。转身抬头对上了二楼的视线。 安瑞柠举起手中的杯盏,杯口还冒着袅袅热气。他冲着陈娇 笑了笑,由于眼镜片在阳光下的反光,更是让人看不清神态:“陈小姐,真是让我这客人久候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二) 陈娇和安瑞柠对坐在茶几前,苏清给两人各自泡上了新茶,杯口半遮未遮,茶香若隐若现,白色热气在两人眼线前缓缓升腾起来。 “安先生是想买下《动摇》?”陈娇 交叉垂在椅子前,挺直着后背,姿态很是客气有礼,“不过,抱歉,那副画我并不打算出售。” 安瑞柠像是早料到了陈娇的回答,不急不躁,端起泡开的茶优雅地呷了一口,抬头看着陈娇,眯着眼睛笑了。那表情十足十的一条狐狸:“陈小姐动摇的事情都有了结果,这幅画也该处理了。不过,我今日来的目的不是为了那副画。” 陈娇喝茶的动作一愣,诧异地看着安瑞柠:“你调查我?” 安瑞柠耸了耸肩:“陈小姐不必惊慌。我只是对陈家和刘氏间的渊源了解的比较清楚。当然也知道您刚刚提交了离婚申请。”安瑞柠从怀中取出一张名片,边角有一朵红色 的蔷薇花,透着神秘和华贵,轻薄的纸片上只有简洁的五个字——红屿?安瑞柠。 陈娇接过名片的眸色闪了闪:“红屿?” “陈小姐知道在下,在下真是深感荣幸。”安瑞柠笑了,带着镜片的眸子里透着三十岁该有的傲气,“陈小姐和我合作如何?” “什么合作?” 窗外机动车引擎的声音又响起,刘澈歇斯底里的声音随着柔和的微风飘到招待室里:“阿娇,出来见我。” 微风扬起窗帘,如同陈娇此时起起伏伏的心境。她隐在窗帘后边,透过那隐隐的空隙看着楼下。她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失控的刘澈,他红着眸子,被画廊保安拦在大门外,只能一声一声嘶吼着,不顾形象。 安瑞柠走到陈娇的身后,男性气息将她笼罩,低哑含笑的声音在她耳畔:“我打赌,刘澈一定会找到你。” 陈娇猛然转头,对上安瑞柠幽深的眸子,两人靠得很近,彼此的气息就打在对方的脸上。 “无论你回了香江还是去了国外……”安瑞柠低下头,两人越来越近,就像即将吻上。他的声音里透着引诱,“你觉得陈老爷子会帮你掩藏痕迹吗?不想和那个人就此一刀两断吗?” “你想要什么?”陈娇推开安瑞柠,拉开两人的距离。 安瑞柠收起他 的笑容,正色道:“我帮你避开刘澈,提供你绘画研修和推广的所有费用,利用手中一切资源助你成为一代大家。不过,成名后三年,所有画作只属于红屿。” “好。”陈娇的目光又飘到楼下,刘澈站在飘着成片成片柳絮的风中的身影有些萧瑟。他猛地抬头看向二楼的窗口,像是感觉到了有人窥视的目光。 陈娇一慌,躲到了窗帘后边,以后,再相遇便是陌路人。 安瑞柠的目光追随着陈娇的背影,无比温柔。他捧着热茶,热气在他眼镜片上留下一层白雾,让他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想到陈娇这个名字将会和红屿牵扯在一起,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第35章:我不愿为陌上尘里的陌人(一) “本次竞拍的压轴画作《陌人》,画家是新兴神秘西画大师红屿,红屿大师以独特的后现代风格,结合西画的写实和国画的写意,将矛盾诡异地和谐统一,是第一位获得安卡赫伽艺术家奖亚洲人,被誉为21世界划时代最有价值的艺术领导先驱。这幅《陌人》是红屿大师3年前的出名画作,曾获得一什海最佳创新奖,艾欧各新型艺术流等多项国际奖项,拍卖底价500万米元……”(注:这里的什么国际大奖都是瞎编出来的哈。) 刘澈的指腹划过竞价牌,看着展示在拍卖台上的画作,有些晃神。熟悉的画风里糅合了汉代飘逸的气息,变得独具一格,成熟的笔触向世人展示着它不羁却热烈的魅力。 “2000万。还有没有更高价?” “2300万。”刘澈举起竞价牌,声音沉稳,对这画作势在必得。 苏清代表寻常画廊来竞拍,和几家大画廊坐在前排位置。听到刘澈的声音,他回头看了眼刘澈和他身侧打扮地如花朵般 的女子,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容,毫不犹豫地举牌:“2500万。” “2700万。”刘澈感觉到了苏清的挑衅,抿着唇继续举牌。 “3000万。”上了2000万,竞拍已经冷了下来,只留寻常画廊和刘氏集团还在两军对垒。 “3500万。” “3700万。” …… “5000万。”刘澈拍到5000万米元时,会场已经是鸦雀无声了,虽说最近这位大师很火,认可度也比较高,但是这竞拍价位都快达到毕加索梵高画作的价位,还是太过于疯狂了。 “5000万米元一次,5000万米元两次,5000万米元三次。成交。”铁锤落下。 从会场里出来,李妍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阿澈,寻常画廊明显是故意抬价,你为什么还要竞拍下去?!” 刘澈表情冰冷僵硬:“你管太多了。” 李妍感到刘澈的不悦,放软了态度,玉手缠着刘澈的臂膀,使尽全身功夫撒娇。刘澈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拍卖会会场门口的角落里挤着几家狗仔队。 “怎么,也接到消息过来偷拍?” “是啊,我是苹果日报的。你呢?” “橘子日报的。” “来了来了……快拍……”几家狗仔队拍足了照片,心满意足地收起了相机,也有了闲工夫唠起嗑来,“听说李妍和刘澈要结婚了?好几年了,也该有结果了。” “是啊,不过当年刘总和他夫人离婚的官司那打得是轰轰烈烈,闹得是满城风雨啊,连股市都因为刘陈两家姻亲关系的破裂而低迷了一段时间呢。” “我记得,我记得。”苹果日报的记者一拍大腿,一脸愤愤,“我就那之前买的股票,没两天就大跌,真是亏死我了!” “喏,那位表面上看起来古典秀气的李妍就是其中的第三者。” “不会吧。”苹果日报的记者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听到女神是小三,瞪着眼睛,怎么都不信。 橘子日报的记者,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向小记者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点:“真的呢!我八大姑的同学的表弟的堂兄就在刘氏集团当助理,亲眼看到李妍在总裁办公室赶走正室,小三上位呢!” “那怎么没有消息透露出来?” “谁知道呢,好像那李妍上面有人,压下来了。” (二) 阳光溺满湛蓝的海面,随着海风泛起粼粼水波。此时,太平洋上某座小岛,像是上神遗落在俗世的一块瑰宝。 在临近海岸的山坡上,长满了繁花,陈娇沐浴在阳光下,听着阵阵的涛声,闭着眼睛,一下一下的晃着摇椅,好不惬意。 小孩子的笑声和飞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哈哈,叔叔你追不到我!” 软糯糯的小胖身子扑倒陈娇的大腿上,小脸埋在她的怀里,而那小肉屁股还翘在外边一动一动的。 “陈知,你这小调皮精!”安瑞柠喘着大气,看到陈知如鸵鸟的姿势哭笑不得,伸手打到陈知的小屁股上。 陈知哇得一声蹦起,双手护在自己的屁股上,扬着脑袋,水亮的大眼睛里闪着愠怒:“安叔叔,你侵犯了一个小淑女的尊严!” 小淑女?陈知才四岁的年纪根本辨不出男女,身上浅色的衬衫牛仔裤不知道在哪片泥地里打过滚,脏兮兮的,那头发更是像个鸟窝,杂乱不堪,在海风中一绺一绺地飘荡着。安瑞柠一把抱起陈知,捏着她红通通的小脸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陈知默了,在安瑞柠怀中像个小大人一样无奈地耸了耸肩,还有模有样地用那小手拍着安瑞柠的肩膀:“哎,叔叔不可教也!和你说过多少遍了,男女授受不亲,可叔叔你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每天缠着我要我抱呢!” 安瑞柠噎住了,对上陈娇含笑的眸子,脸红了红:“阿知,你先去那边玩会,叔叔和妈妈商量点事……” 被放到地上的陈知像是脱缰的野马,风一般地向远处的草地奔去,一蹦一跳的还时不时在地上打个滚。 陈娇看着陈知欢脱的小身影,眼中溺满了温柔。 安瑞柠一时看呆了,他见过各种风情的陈娇,只觉得这般的她最美。 “瑞柠,瑞柠?”陈娇的声音唤回了安瑞柠的游神,他缓过神来,对着陈 了笑:“你记得你那副《陌人》吧?你猜谁买走了?” “谁?刘澈?”陈娇嘲讽地勾起嘴角,温煦的表情变得冷漠。 安瑞柠点了点头:“他花了5000米元。倒也提了你的身价。” 陈娇慵懒地躺回到摇椅上,眯着眼睛透着别样风情:“倒也大方,拿到的钱就当给阿知的养育费好了。” 安瑞柠递过一份最新的苹果日报,偷偷打量着陈娇的表情:“拍卖会两人一起去的,听说要结婚了……” 摇晃的摇椅停顿了一秒,而陈娇像是没有听到一样,闭着眼睛,在阳光下,神情依旧一片安详。 “阿娇,差不多可以晡光身份了。” 这次摇椅停了,陈娇睁开眼睛,盯着安瑞柠,像是要在他脸上看出朵花来:“好。” 第36章:五年,等花落花开,再邂逅(一) 秘书小姐拿着新买的报纸卷着包子,蹑手蹑脚地回到座位。低头埋在书桌前,伴着一杯凉白开,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翻阅报纸。 苹果日报的头版头条是李妍即将嫁入豪门。那女人亲密地挽着老板的手,恨不得整个人都要黏上去。这一对,俊男美女的,倒是很上镜。秘书小姐在垂涎刘澈的天人之姿的同时,对着李妍的照片鄙夷地哧了一声,狠狠地咬下一口包子。看看那些人把这 夸得,什么古典第一美女,什么神仙姐姐的,其实那表里不一的东西就一三儿。 秘书小姐想到几年前那小三逼走正室的场景,为前夫人深深感到不值,更是愤愤地咬下一大口包子。秘书小姐由于吞包子太大口,卡住了,急忙端起水杯,灌下半杯水,一边翻向报纸的第二版。 “知名画家红屿真实身份曝光,竟是陈氏集团千金陈娇,寻常画廊陈大家。陈娇乘坐国航k0212航班即日抵达香江,参加其父陈时60大寿,身侧有一神秘男子相陪,据知情人士了解,可能是红屿幕后老板,扫荡米国股市的某安姓神秘男子……”文字下面还附着一张照片,高挑的女子和一黑西装男子一起登机,看起来很亲密。即便那女子带着墨镜,但是秘书小姐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自家的前夫人…… 噗,秘书小姐忍不住喷水了。为苹果日报这戏剧性的排版感到有趣,第一版是前夫和小三,第二版是前妻和新情人。这是要打擂台战的节奏吗? 坐在她对面的李助理用力地咳嗽了几声。 秘书小姐才反应过来她书桌上有一道投影,抬起头来对上boss黑得发青发紫的脸色,他那墨蓝色西装上的水渍,不就是自己刚刚喷的吗?秘书小姐里脑中闪过加粗的两个词——game over。 “报纸给我。”刘澈眯着眸子,看起来危险极了。 秘书小姐连忙递过报纸,上面还粘着些从她口中 的包子碎屑:“老板,我错了,我不该在办公室吃包子,不该在工作时间看报纸,不该喷了你一身,吧啦吧啦……” “订去香江的机票,我要立刻赶过去。” 秘书小姐回过神来,发现老板抛下一句话,已经远去只留下一个英挺的背影。 李助理双手盘在胸前,对这迷糊的小秘书感到深深的无力,却心里有些萌动:“赵秘书,再不订机票,老板才真是要发飙了。” 秘书小姐一拍自己的脑门,急忙跑到座位网上订票。 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突然打开,刘澈探出头来:“李助理,将李妍要嫁入豪门的不实消息压下去。” 李助理捧着茶杯笑呵呵的表情愣住了,前段时间,不是老板自己故意放出的消息嘛,boss心真是难测,只是点了点头:“好的。” (二) 英伦气息和中华古典相融合的一处别墅,是香江独特的建筑风格,在半山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掩下若隐若现。随着夜幕慢慢低垂,山脚到别墅的一路都亮起了晕色的路灯,一直蔓延到别墅里的每个角落,辉煌灯火点在宁静的郊外,像是遗世独立的宫殿,而里边却是喧嚣一片。 刘澈没有邀请函,硬着脸皮跟张柏杰一起进入会场。张芳华再次见到刘澈,满心激动,一路上凑在刘澈跟前叽叽喳喳个不停。 大厅富丽辉煌,长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摆着粉色 的花朵。自助的食物也是精致万分,听说是请了香江最有名的大厨joden亲自操刀的。 能来参加宴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各自华衣锦服,手端着红酒香槟,在小圈子里得体交谈。看到门口出现的那道英俊的身影,众人的笑容都僵了僵。都是一个阶层的人,小道消息也比外界知晓的多些,在场的还真没有不知道刘澈和陈娇那点事的。 若是放在别的场合,碰上刘澈这个房产帝王,他们怎么也会上去寒暄一下,在他面前混个脸熟。然而,今天是陈家的场,他们主动上前寒暄怕是会坏了陈家的场子。陈家是香江名家,他们可是惹不起。众人僵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恨这刘澈怎么这般不懂事理,竟敢来参加前妻的家会。 但是他们都是混久了的人精,心里千道弯弯转过,面上丝毫不显,那演技也是一流的水平。于是,交谈的继续交谈,喝酒的继续喝酒,权当没有看到门口的那道身影。 陈时拄着龙头拐杖,走到台上:“很感激诸位百忙之中抽空参加老儿的生辰宴。不过今天还有件大喜事。”陈时保养得当的脸上泛着光泽,但是由于喜悦,眼角挤出了深深的沟壑,“今天,也算是我家娇娇的订婚宴。” 众人发出阵阵掌声,目光都似有似无地飘过刘澈,然后聚集到回旋的白色楼梯上。 刘澈不懂香江话,所以对众人的目光感到不解。他看到陈娇一身白色席地长裙,蕾丝纱边绣着朵朵蔷薇,在走动的摇晃中,像是层层绽放开来,上边镶嵌着零碎的钻石,在灯光下更是无比夺目。 陈娇纤白的手臂缠在身侧男子的手上,含笑抬头对上身侧人的眸子,相视间,带着别人难以插足的默契。 她比以前更美了,少了二十来岁时的稚气,多了份三十余岁女人特有的妩媚和知性。刘澈站在人群中看着陈娇挽着安瑞柠的手臂,缓缓走到台上,表情里溺满了幸福。 略有名气的企业家,香江人都晓得的,而这张新面孔让他们心里起了点点猜想,不会是倒插门女婿吧。 陈时当然知道众人在想些什么。因为阿娇刚带安瑞柠回来时,他也是这么想的:“这是老儿的未来女婿,安瑞柠,红屿集团的掌舵人。” 红屿?众人小声议论起来。陈时嘴角得意的笑容怎么都掩不住:“今天,大家都当个见证人,娇娇和阿柠互换戒指,就此定下婚约。” 安瑞柠从怀中掏出一枚硕大的祖母绿戒指,套到了陈娇的无名指上,映衬得陈娇白皙的手指更加迷人。 第37章:千言万语,其实,我很想你(一) 刘澈就算再怎么不懂香江话,这会也明白了。 张芳华羡慕嫉妒地看着陈娇,没想到她就算被抛弃了,也能找到那么好的下家:“刘大哥,阿娇姐和安先生真是相配呢?她能找到幸福,我真为她感到开心。” 刘澈没有理会张芳华,脚步有些紊乱地挤过人群,径直走到台上。 名流们最讲究脸面,看刘澈这般大刺刺地闯了前妻的场子,真是觉得匪夷所思,难以想象,纷纷捂着嘴巴轻呼着:“他这是要干什么?!” 刘澈抓住陈娇拿着男戒的手,目光胶在她的身上,像是要将五年的思念全在这一刻弥补回来:“阿娇。” 安瑞柠微皱起眉头,一手揽住陈娇的肩膀,将她从刘澈手中揽回自己怀中:“刘总,我未婚妻胆小,会被吓到的。” 陈娇呆愣了两秒,她没想到刘澈会在这里出现。又怕刘澈随着性子,砸了这好好的订婚宴,急忙将手中的戒指套到安瑞柠的无名指上。 刘澈看着陈娇和安瑞柠交握的手指,眸色深了深,指尖像是要狠狠陷入掌心,边缘一片青白。 陈娇靠在安瑞柠的手臂上,脸上挂着 的笑容,向刘澈伸出右手:“刘总,好久不见。” 她脸上甚至没有半分愤怒和怨气,疏离得体的笑容就像对待初初相识的陌生人,刘澈的目光在陈娇脸上停留了很久,想要努力看出些破绽。而观察的结果让他很是无力。刘澈伸手握上陈娇的柔夷,大拇指指腹在她柔软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陈时虽然很乐意看到前女婿对女儿恋恋不舍来证明自家女儿的无敌魅力,但是发觉安瑞柠越来越黑的脸色,他还是上前打了圆场:“大家年轻人都玩起来,不要顾着我这老头子,坏了大家的兴致。阿娇,快去招待一下。” 陈娇对刘澈再次笑了笑, 手,挽着安瑞柠转身离去,毫不留恋。 原本和陈娇玩得好的那群香江公子哥们,大部分都还没成家,毕竟才30出头的年纪,谁会脑子抽筋了,放弃一片树林,在一棵树上吊死,然后挖个坟墓自己跳下。 “娇娇,有段时间不见了。”公子哥们身边都有各自的女伴,但是纵横风月那么多年了,也将那些小女友们调教地服服帖帖的,只是一个眼神,小女友们就乖乖地退到一处玩自己的去了。 他们对着陈娇嘘寒问暖了会,才正眼看向安瑞柠,表情严肃至极:“安瑞柠,可是要好好待我们娇娇啊。”他们和陈娇多年的铁哥们情谊不是白瞎的,一逮着机会就要过过当陈娇兄长的瘾。 安瑞柠笑着点了点头:“只要不是阿娇不要我就行!” “瑞柠。”不远处陈时对着安瑞柠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双方郑重的托付让陈娇感到一些不自在,她急忙道:“瑞柠,爸叫你过去认识前辈呢,快点过去。” (二) 诺格摸着没有胡子的光 巴,啧啧了几声:“娇娇,看样子,那个安瑞柠不是很得你心意嘛。” 陈 着努了努嘴,一如最初的当年,带着几分痞气和利落:“什么得不得心意的。你们这群人讲这些话很好笑诶。” “当年,刘澈不就很得你心意嘛,你当初为了他,可是做出不少惊天之举啊……”艾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话不经过脑子就从嘴巴里蹦了出来,还想继续说下去呢,就被诺格拦住了。 陈 眯了眼睛:“诺哥,没事的,都过去那么久了。妹妹我算是看透姻缘红尘了,重回到哥哥们的队伍里来了。” 艾树一个爆栗敲到陈娇脑门上,飘着鄙夷的小眼神:“重归队伍个屁,都要结婚的黄脸婆了,少和我们相提并论!” “我心依旧,苍天可鉴,阿树哥怎么能这么埋汰小妹。”陈娇不管身上的什么长裙礼服,跳坐到宴会厅旁的矮桌上,将高跟鞋摔到一旁,露出涂着 蔻丹的脚指甲,衬得那双盈盈小脚珊珊可爱,“上面不知道镶了多少钻,真是重死我了。” 诺格蹲下将陈娇的高跟鞋整齐地摆在一旁,这才真正将眼前的那人和多年前肆意的丫头联系起来,有了一切不曾改变过的亲密感:“丫头,真是半点没变。都三十的人了,还不懂矜持。” 这才是自己的阿娇妹妹啊。诺格心里一喜,完全忘了中间的十来年光阴,伸手挽着陈娇的肩膀:“来,跟哥哥说说,你以前不是豪言万丈地说要和家里的那位各玩各的,只要不影响面子,就两不相干的嘛。怎么对刘澈的预出轨,反应那么大?” “喜欢上了呗。”陈娇将手包摔倒艾树脸上,“你的三观就不能端正点。” 艾树的脸被镶钻的手包打得生疼:“我说,好妹妹,虽然哥哥这年纪已经不用这幅好皮囊去勾引女孩子了,但也不能狠心得让哥哥毁容不是?” 刘澈喝下一杯红酒,目光定在角落里。陈娇坐在矮桌上晃着白皙的小脚丫子,和周边一群公子哥们如鱼得水谈笑风生,妖 艳的红 唇绽放出朵朵明丽的花朵,全身上下因为镶着不少钻石在灯光下无比显眼。那俨然一副交际好手的样子,和他印象中的阿娇很是不同。 “我去换身衣服,这身衣服真是太重了。”陈娇跳下桌子,往二楼走去。 二楼的楼梯拐角,一股力将陈娇从走廊上扯到一旁的角落里,有力的双臂将她整个身子箍住,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炙热的 似有似无地 着她的耳垂,让她忍不住浑身一颤:“阿娇,我很想你。” 一楼楼梯口传来上楼的啪嗒啪嗒脚步声,安瑞柠清亮的声音响起:“阿娇,你在楼上吗?” 第38章:乱心,只因你瞬间的巧笑嫣然(一) 陈娇恼怒地推开刘澈,穿着高跟鞋的脚步有些不稳,反而自己往后踉跄了几步。 刘澈想伸手去扶陈娇,但是有一个人先他扶住了陈娇。 陈娇后背紧紧地贴在安瑞柠的胸口,他的双手扶在陈娇的腰上,两人在走廊耀眼的灯光下,连细细的绒毛都被染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而那场景竟然该死地和谐。 安瑞柠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隐在黑暗中的人影, 的弧度表达着他此时的愤怒和不满。刘澈点燃一支烟,从黑暗中走出,皮鞋踏在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陈娇能明显感到两人之间涌动的波诡云谲,站起抚了抚礼服上的褶皱:“阿柠,我进去换件衣服。你们聊。” 高挑的倩影在光华中缓缓远去,在一扇门后消失不见了。 此时,两个男子才回过神来,打量着彼此。 刘澈一直知道陈娇有不少爱慕者,但是从简明远到苏清,甚至是楚天囿,他都不曾放在眼里过。然而,今天面前这个男子,身上透着同样的王者天下的气场,眸中写满嗜血和占有。刘澈不得不说这个对手很强。 而且陈娇对他的态度里充满了依赖信任和珍惜,这让他瞬时乱了心神。 “刘总,下边才是宴客的场所。”安瑞柠伸手五指指向楼梯口,唇边带着笑容,而眸子里却没有半分温度。 刘澈笑了:“最近真是记性不好,一没人领着,就走错路,那就劳烦安总领我一路吧。”装,谁不会?傻子才留你在二楼亲近他的阿娇。 你不领着我,我没准就走错路到陈娇的房里了。听出刘澈的画外音,安瑞柠面色僵了僵。 在外人看来,两人就像是一见如故一样,从养生到万物宇宙洋洋洒洒讲个不停。 直到舞曲响起。 陈娇换了一身酒红色的长裙, 大气的裁剪,没有任何的装饰,轻盈了不少,却如火焰在熊熊 ,到何处都能瞬间抓住人的眼球。 安瑞柠抬头看着陈娇的神情闪过一丝惊艳,也没有心思再和刘澈虚委蛇夷,放下手中的香槟往陈娇走去,拉过她的手 舞池。 刘澈看着舞池中央的两个人四肢纠缠,身体 ,步伐默契,眼神交流中透着愉悦,绕着舞池小步移动,陈娇的裙摆被扬起一角,露出半截白嫩的肌肤。刘澈捏着酒杯的手指越握越紧,拉过一直往他身边靠的张芳华,也向舞池里跳去。 张芳华在里刘澈咫尺的距离,都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看清他额头的 ,整颗心都化成了一滩春水,半倚半靠在刘澈的肩上,所以没有看到刘澈此时的目光完全胶在他们身旁的那一对身上。 (二) 就在舞曲转换曲风的时候,刘澈将张芳华往安瑞柠怀里一塞,拉过陈娇,往舞池的边沿跳去。 被刘澈甩开的张芳华还在朦胧中没有反应过来,便闻到另一阵男性的气息,抬头一看发现是心念念的安瑞柠,立马采用八爪鱼招数,死死地黏住安瑞柠,抬头眨着星星眼,露出花痴般的笑容。 安瑞柠挣扎几下,发现抱着他的张芳华完全不动如山,只能看着刘澈将陈娇越带越远。由于多年的好修养,他即便有些恼怒,还是对着周边投来的困惑视线僵硬地回了笑容,和张芳华在舞池里舞动起来。 陈娇一个踉跄,头撞到刘澈的下巴,发出咯哒一声。她抬头看刘澈的神色不是很好,明显是痛到了,心底起了一丝愉悦,眯着眼睛笑着:“刘总,还好吧。我去给你找个医护人员?” 刘澈拉过想遁走的陈娇,将她紧紧扣在自己怀里,跳起舞步。 熟悉的气息就在鼻尖萦绕,陈娇喉咙有些哽地慌,抬头看到灯光下他坚毅的下巴,对上他低垂的视线,不自觉就露出了那种漫不经心甚至是带着些 的笑容:“时间真是改变了很多,刘总竟然也会跳圆舞曲了。” 刘澈就只低头盯着陈娇,没有说话,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这般沉默却带着微妙的气场,让陈娇不由烦躁起来,恨不得撕破刘澈那张毫无表情变化的脸。鬼使神差地,她放在刘澈肩头的手往他的脖颈处轻轻摩挲着,踮起脚尖在他的耳畔吐着气息,轻声调笑道:“怎么,刘总,还对我恋恋不忘?” 刘澈拉下她的手指,神色带着些恼怒:“阿娇。” 看到刘澈破功,陈娇满意地笑了, 的大 往上扬起,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眯起的眼睛极有风情。那清脆的笑声如铃铛一般响个不停,又如羽毛一般一阵一阵地挠着他的心窝,麻麻的,痒痒的,却无可奈何。 音乐骤然停止,陈娇伸手推开刘澈,转身离去。 看着陈娇踩着高跟鞋,傲立婀娜的背影溺在光中远去,刘澈听到自己心跳如鼓砰砰砰跳动个不停,而一时间的晃神,佳人的踪影已经淹没在人海中,找不到了。 华灯下上演着一场又一场的奢靡,来往觥筹交错,笑语风声。 陈娇心情很是不错。她半倚着桌子, 还带着浅笑,目光游离地晃荡着杯盏中的红酒,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虽然她站在比较偏僻的角落里,但那一身 的红裙和白嫩地几乎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是很惹人注意。 张芳华正寻着刘澈,却看到了只是站在一旁便已经风华无双的陈娇,满心嫉妒和不满。她捏紧了手中镶钻的手包,往陈娇方向走去。 “有什么事吗?”陈娇泯了笑意,低头看向一脸不忿的张芳华。见她扬着脑袋,哼了一声:“你已经有未婚夫了,不要再招惹我的刘大哥。” 陈娇忍不住又轻笑了几声,突然,她发现这个张芳华没有她想象中的讨厌,完全还只是没心肺的孩子罢了。她眯起眼睛,饮尽杯中最后的红酒,捏了一把张芳华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乖,姐姐不会跟你抢你的刘大哥的。” 张芳华看着陈娇的背影一愣一愣的,她刚刚是被那狐狸精鄙视了吗?! 第39章:shock,这章竟然没我的戏份!(一) (阿澈无比怨念中,蹲在角落里画圈圈,小陌你一定是我后妈。) 迟迟春日,寻常画廊的湖畔又开满了繁花,随着暖风吹过扬起漫天的柳絮,成群的蝴蝶点缀着碧蓝的天空,无忧无虑中透着些风晴日暖的慵懒。 照常是画廊的学生们写生的日子。众人架着画板,坐在花间认真地描摹春日。 “这里的色彩对比要更强烈点……”简明远站在一个女学生身后,帮她改着细节,吐出的气息喷到女生的脸庞上,让她羞红了脸,她盯着简老师近在咫尺的俊脸,眼睛里闪着愉悦的小星星。 苏清趴在一朵花前,秉着呼吸,生怕惊扰了花上的蝴蝶,他一边观摩着蝴蝶的纹理动态,一边在纸上快速落笔,跳跃的笔尖落下一抹抹明亮的春色。 轿车引擎熄火的声音,打破了这浓浓的氛围。苏清眼前的蝴蝶也被惊动,拍着翅膀,飞向了天空。 苏清和简明远抬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陈娇拎着亮黄色的行李箱从车里下来,伫立在寻常画廊门口。她拿下墨镜,抬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午夜梦回思念的记忆中的气息真是一点都没变啊,陈娇有些感慨。 “老师!”简明远将画笔塞回身前女生的手里,激动地满脸通红,飞快地向陈娇扑去,狠狠地来了一个熊抱。 陈娇被简明远的热情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都那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简明远松开陈娇,连耳朵都红了,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嘿嘿干笑了几声。 苏清手里还拿着画笔,围裙上染上了各种颜料,暖风吹起他零碎的短发,少年温润地站在她面前,浅浅地笑着:“你回来了。” “嗯。”陈娇的眸子暖了暖,“阿清,这些年打理画廊辛苦你了。” 就因为陈娇一句辛苦了,苏清眸中绽放出明亮的光华,有些害羞地低着脑袋:“先,先进去吧。” 直到三人的身影进了画廊看不到了,湖畔的学生们瞬间热闹了起来。 “哎哎,那就是传说中的陈大家,红屿大师?!” “好年轻,好有气质!” “我现在比较烦恼的是怎么称呼陈大家,老师的老师,该叫什么?师太,师祖?对着那么年轻亮丽的脸庞,哥哥我怎么叫得出口?!” “听说,简老师和苏老师就是为了陈大家才留在寻常画廊里的。” “也是,不然以简老师和苏老师在国内的名气,都能有更好的前程的。前段时间那个什么良辰艺术馆的理事不就想聘苏老师当他们馆主嘛。” 陈娇办公室里升起了袅袅茶雾,苏清将泡好的茶端放到陈娇面前。 “阿清,别忙活着了,我又不是客人。坐吧。”陈娇呷了一口茶,愉悦地眯起眼睛,十分享受的样子:“就是这个味道。真是怀念阿清泡的茶。” (二) 苏清笑了笑,顿了几秒道:“我,我可以一直给你泡的。” 茶雾覆盖在他的眼镜片上,也掩盖住了他温柔炙热的目光。 陈娇愣了,哈哈笑了起来:“你们在画廊里当老师感觉如何?” 简明远喝水喝太急被烫到了,说话有些大舌头,还 不少口水:“和老师以前做一样的事情,感觉很棒!” 苏清嫌弃地扔过去几张纸巾,正好盖在简明远的脸上。 陈娇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 的弧度更是往上了几分,手指玩着杯盏:“你们其实可以不必呆在寻常画廊的。” 苏清的动作僵住了,脸色也变得铁青,直直地盯着陈娇:“老师,你这是要赶我们走吗?” “不是这个意思。”陈娇被苏清的大反应吓到了,干笑道,“我听说了,良辰艺术馆想聘你当馆主。阿清,以你的能力不该只在寻常画廊里当一个管事,去了良辰,你才能独辟一家,以自己的名义收学生。” “老师,我知道我在干些什么!”苏清恼怒地将茶杯往桌子一放,发出啪的声响,起身径直往门外走去。 简明远见陈娇将目光移向自己,感觉不妙,也立马跳了起来:“老……老师……,我还没结业呢,我还要偷师几年。”简明远像是觉得理由还不够充分有权威一样,走到门口扭过头来,结结巴巴道,“老师,我……我爷爷也这样说呢。” 看着简明远一说完就像只兔子一样跳走了,陈娇忍不住笑了,这两孩子。心里却觉得暖暖的。 简明远追上苏清,看到他靠在拐角的墙壁上看着天空,白衬衫的衣角在暖风中摇晃,神情有些飘渺。简明远找了一处厚实的草地躺下,双手交叠在脑后,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在暖风和阳光中忍不住眯起眼睛:“苏清,你是不是喜欢老师啊。” 苏清没有理他,见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了:“其实,我也喜欢。” 苏清低头看了眼简明远,哧了一声。这没脑子的东西表现地那么明显,谁会看不出来?!苏清不耻与这没脑子的二货继续扯下去了,往湖畔走去,稳重的脚步踩在草地上发出呲呲的声音。 “可是,我们没指望了。老师订婚了,你知道吗?”简明远翻了个身子,抬头看着苏清。 苏清的脚步顿了顿,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去。 柔柔的暖风吹动着草地繁花和少年简单色调的衣摆,五月的阳光很明媚,打落在少年清瘦的背影上,笃行远去,却透着一股浅浅的湛明哀伤。 简明远嘴唇动了动,躺回草地上,看着天空发呆。 “老板,有客人要见您。”大堂接待员打了电话过来。 她才刚回来,谁的消息那么灵,那么快就要见她?陈娇愣了几秒:“好,我马上过去。” 落地窗前长长的廊道上,一道修长的身影背手立在画前,听到陈娇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冲着陈 着。 第40章:por una cabeza, 只差一步(一) “天囿?” 宽厚的胸膛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楚天囿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笑着:“真是狠心,突然就走了,一走五年,半点音讯都没有!” “天囿,我……” 楚天囿放开了陈娇,揉了揉她的头发,弄得她一头凌 乱:“听说你订婚了。” 陈娇点了点,还准备说些什么安慰或者道歉的话,却听到他轻快的语气:“那恭喜了,结婚的时候别忘了请我啊。” 他又像是自言自语似的抱怨着:“你这五年毫无音讯,都错过我的婚礼了呢?怎么和我道歉!” 婚礼?陈娇心下一松,笑了,毕竟五年了。她伸手跨在楚天囿的肩膀上,如同他们大学时的亲密无间:“大哥,那要什么补偿?” “先欠着。”楚天囿一个爆栗打在陈娇的脑门上,“晚上和你嫂子见一面?” “好啊。”陈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脸八卦:“和嫂子怎么认识的?” “家里介绍的。哥哥我都三十好几的年纪了,再不结婚,家里真是要催死了。男人也是有压力的。”楚天囿说完看到陈娇表情变了变,一猜就猜到她那脑子里想着啥,弹指到她的额前,“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一收!是不是以为我被情所伤,内心空虚就随便找了个女人混日子?偶像剧看多了吧!” “你嫂子,其实挺好的。”楚天囿抬头看着天空,提到妻子的表情变得很温柔。 “请问预约号?” “12号。” “好的,请跟我往这边来。” 陈娇一眼就看到窗边两道亲密的身影,唇边扬起了笑容:“嫂子好。” 楚天囿大概正和妻子谈论着什么趣事,抬头看向陈娇的脸上还带没有逝去的笑容:“来了?” “阿娇,坐。”楚天囿的妻子是个很利落的女人,眉宇间透着自信的英气,“天囿和我说过你的事情。” “学长他又在乱编排什么?”陈娇点了餐,将菜单递到服务生手里。 她很健谈,也很不认生,凑头到陈娇耳边,轻声说些什么,两人笑成一团。 楚天囿知道妻子又在和人说他的丑事了,温柔的目光绻恋地停留在妻子毫不做作的笑容上,低头切着牛排不做声。 “嫂子,学长真是找对人了。”陈娇对楚天囿的妻子评价很高,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打趣道:“不过,怎么就好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呢?!” 楚天囿拿起手边干净的勺子敲到陈娇脑门上:“有这样说你大哥的吗?!” 台上轻柔的古典乐如流水般 ,楚天囿站起向陈娇伸手。 陈娇愣神了几秒,有些尴尬地看向身侧的女子,却见她抬头笑着,并不介意的样子:“那,嫂子,先借你家男人一会。” (二) 陈娇和楚天囿迈着流畅的步伐,隐入跳舞的人群中。 “在嫂子面前请我跳舞,看你回去会不会被罚跪地板。”陈娇狠狠地捏了一把楚天囿的肩膀,疼得楚天囿一张俊脸眦成一团:“你嫂子才不会呢。” “切,所有的女人都是小心眼生物,你懂啥?” 楚天囿看着陈娇 一张一合,发觉她原来也是那么能念叨,连连认错:“好好好,现在认真跳舞,别破坏气氛好不?” 安静的乐曲声,抬头就能看到落地玻璃窗外城市的夜景和漫天星辰,也不知道哪里吹来的凉风,扬起了陈娇散落的几根头发。 楚天囿低头看着陈娇,脑中浮起他年轻时的一幕幕,就如同快进拉过的一幕幕电影画面一样。 她那时候还年轻地要命,十七八岁的年纪,如刚刚含苞待放的花朵,一个人拿着酒杯站在一处的风情就吸引了会场所有男性的目光,包括他。 “tu, 那姑娘真美,就如同带刺的玫瑰一样。”好友tomas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看着远远的陈娇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隔着层层人群,都能闻到她散发出来的致命女性馨香,“听说她也是中国人,你陪我去打个招呼,顺便帮我邀舞。” “好。”天地良心,他可不是想要帮朋友追她,他也是有私心的。 他走到陈娇面前,努力扯出最绅士的笑容,压出最迷人的嗓音。他用的是中文:“你好。我叫楚天囿。他,路人甲,可以不用认识。” tomas 看楚天囿指着自己,还以为他在向佳人介绍自己,扯着大大的笑容跟个傻帽一样,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闪着光芒。 “能和我跳一支舞吗?” 陈娇晃着杯盏里的红酒,没有回应楚天囿的提问,反而 的 似有似无地勾起,真是勾得两人心痒痒的。 tomas湛蓝的眸子盯着陈娇,满脸的笑容在陈娇长久的沉默中如同打了霜的茄子,拉着楚天囿小声地用西班牙语问道:“怎么,美女不愿意和我一起跳舞?” 楚天囿郑重地点点头:“是的,美女好像对我更感兴趣点。兄弟,你没戏了。” 哈哈哈,清脆的笑声引起两人的注意,他们抬头,看到美人 的刹那间,千万朵繁花在她背后层层绽放。一时都呆着了。 陈娇拉起楚天囿的手也用西班牙语道:“对,我更喜欢这个爱骗人的中国男孩。” 自己那点小心思被戳穿,楚天囿有点羞恼,却依旧鬼使神差地跟着陈娇一起 了舞池…… 陈娇像是沉浸在餐厅美好的氛围里,嘴角扬着初见她时的那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眼眸中闪着让他移不开眼神的光芒:“por una cabeza。学长,我们第一次跳探戈的时候就是这首曲子吧……” 声音戛然而止。 楚天囿吻上了陈娇的眼睛。 回忆在多年的酝酿之下,早已发酵成了醇香的美酒,在迷人夜色下,醉了心神。 “你欠我的补偿。”楚天囿吻住陈娇的眼睛,低声道:“阿娇,曾经,我很爱过你……” 曲子并没有因为两人的静默而停顿半秒,依旧流畅地跳跃着,por una cabeza, 只差一步…… 而舞池却因为一个人的闯入陷入了杂乱中,楚天囿被推开摔到了地上,他看着面前的肃穆的脸,却笑了起来。 por una cabeza, metejón de un día de aquella coqueta y burlona mujer, que al jurar sonriendo el amor que está mintiendo, quema en una hoguera todo mi querer. 差一点就赢,差一点就赢, 那轻佻而愉快的女人左右了我的神经, 她直白而强烈的主见摧毁了我的 , 而当她 微笑着发誓说爱我, 到头来,却又是空口无凭。 第41章:蒙蒙月色下,满树樱花飘落(一) “刘澈,你干什么!”陈娇一把推开刘澈,扶起地上的楚天囿,“学长,没事吧。” 刘澈见陈娇正眼都不瞧自己,只顾着楚天囿,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熊熊 燃 烧着。他抓过陈娇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他结婚了,他三年前就结婚了。” 陈娇抬头看着刘澈,嗤笑道:“我们离婚了,五年前就离婚了!” 灯光将她凌 乱的几根 毛发打得透明,毛茸茸的一片,让他忍不住想凑上去,轻轻嗅一下是不是记忆中牵挂的味道。 楚天囿在他妻子搀扶下,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男人,恨不得将他的骄傲撕成一片一片。当他看到刘澈身后缓缓而来的倩影时,笑道:“刘总不是大婚将至吗?管我家阿娇作甚?!” 刘澈脸色一白,盯着陈娇,生怕她误会了什么:“没有婚礼。” “阿澈?……”刘澈回头看到李妍含 着泪水盈盈可人的模样,她欲语还休地捂着心口,像是闹脾气一样,跺了一下脚,往餐厅大门跑去。 刘澈看着李妍跑远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反而依旧盯着陈娇,这倒让楚天囿和陈娇有些意外。 他抓着陈娇的手紧了紧:“我要和你谈谈。” 旁边吃饭的人有人认出了刘澈和李妍,自然也猜到了这位看起来风姿绰约的女人便是刘澈的前妻,大名鼎鼎的陈大家,虽然众人的教养都很不错,但还是忍不住小声议论了起来。 “学长,你们先回去吧。”陈娇皱起了眉头,眯眼上下打量着刘澈,踩着高跟鞋挺着脊背往外走去,“有事出来说。” 刘澈见陈娇愿意和自己单独相处,阴沉的脸色缓了缓,甚至扬起了几分笑意,立马跟在陈娇身后出去了。 夜风很暖和,吹得刘澈心里也荡漾起来。他跟着陈娇的脚步,一步一步,啪嗒啪嗒地踩在路边的石子道上。 垂柳低垂到水面,晕黄的路灯光透过刚发嫩芽的柳枝,映在湖面,在微风中漾起的水波中被打散再重新复原。 陈娇 艳 丽的五官在月色下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轻纱。披在她身上的隐隐光华,让她有种月桂女神般的高贵迷离和不可接触。她坐到湖边的一处木椅上,双 腿 交叠,昂着脑袋看着刘澈:“坐吧,想说什么?” 刘澈咽了一下口水,发现自己有点紧张。他偷偷在西服裤上擦了擦手汗,坐到陈娇身边,斟酌道:“阿娇,我很想你。” 哈哈,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有些诡异。 陈娇抱住了肚子,笑得前俯后仰,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眼泪都笑出来了。想她?还留李妍在他身边5年?贱人就是矫情。 “我知道你烦李妍,我可以保证你以后不会再见到她。” “真的?”陈娇伸手抚上刘澈的胸口,在那坚实的胸口上划着圈圈,抬着头,含笑的凤眼和艳 丽的红 唇 勾得他心中一颤一颤的,“真是无情呢?人家好歹不求名分跟了你5年。” “阿娇……”刘澈眼中泛起水雾,变得迷离,他伸手想抱住陈娇,就和他梦里渴求过很多遍的一样,正当他碰到了陈娇的肩膀,她却突然站起,怀中变得空落落的,指尖还留着陈娇柔软肌肤的触感。 “喂,瑞柠?”陈娇好听的声音在刘澈耳朵里听来却是无比刺耳。 (二) “妈妈,是我啦!”陈知咯咯地笑了起来。听到宝贝女儿的声音,陈娇的眉眼变得柔和,泛着刘澈不曾见过的光华。 “嗯,睡了没?” “安叔叔在给我讲故事,可是好无聊哦。我要听小美人鱼的故事,不是机器人的故事!”陈娇能想象地出来陈知此时抱着安瑞柠的手机背朝着他,小肉屁股一扭一扭地以表嫌弃。 想到那个画面,陈娇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那自然而然由心而发的笑容让陈娇多了些许生动迷人。刘澈盯着陈娇的侧脸,握着木椅扶手的手越握越紧,老旧的木椅上的倒刺刺到他的手掌心,他也半点没有察觉。 “陈知。”安瑞柠威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安叔叔我错了。”陈知抱着电话打着滚,一边向安瑞柠认着错,一边向自己老妈告状,“妈妈,安叔叔挠我痒痒,女孩子的肚子不能随便摸的!我要告他猥亵儿童……” 噗,陈娇的肩膀耸 动着,也不知道陈知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真是一点都不像自己,难道比较像刘澈?陈娇回过头就看到刘澈阴沉地不能再阴沉的面庞,心情却变得愈加愉悦起来,灵动的眸子一转,咬着下唇故作害羞的样子:“瑞柠,我在月色街路口。” “他要来接你?”刘澈低哑的声音里透露着危险,食指一下一下轻敲着扶手,啪嗒啪嗒的声音在月色蒙蒙中显得十分突兀。 “嗯。” “你和他住在一起?” “嗯。”陈娇看着刘澈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心中闪过一丝恐慌,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却撞到一颗樱花树上,树丫被撞得轻晃,满树的浅色繁花纷纷落下,落到两人的发上,肩膀上。 月夜中似乎闻到了浅浅的花香,他的薄唇似有似无地扫过她的额头,眼睛,鼻梁,还有……嘴唇……然后她感觉唇部的力度加深,他灵活的舌头划过她的贝齿,钻进她口腔里,像是用尽全力地厮摩,将自己的生命融入彼此的灵魂里。 陈娇全身竖起了鸡皮疙瘩,整个人都不由颤栗起来,她的脚有些发软,想要伸手推开刘澈,却发现双手都被他箍地死死的,丝毫不能动弹,只能象征性地反抗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这无力的反抗反而更像是 ,更是激起了刘澈眼中的欲望,吻就如同狂风暴雨一样落到她的脖子上,甚至渐渐往下。 “你妹的。”刘澈被狠狠地击倒了地上,陈娇被揽到安瑞柠温暖的怀抱里。 安瑞柠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澈,声音像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刘澈,我和你没完!”他拉着陈娇上了轿车,绝尘而去。 夜风温柔地吹啊吹,樱花不知情地从树上不断地飘落着,刘澈坐在地上,看着车子在道路尽头化作了一个小黑点,像是哭泣般地扯起了笑脸。 陈娇有些发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一圈青紫,还带着些许血迹,他的手受伤了? 第42章:黑暗角落,玻璃杯盏碎落一地(一) 安瑞柠一路没有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臂上青筋凸起。车开得很快,路旁的路灯和高树化成一道道浮影在眼角掠过。 哧,车在郊区的某个豪华的别墅门口突然急刹停下。陈娇由于惯性,整个人往前冲了冲,若不是系上了安全带,她脑子甚至都要撞到前面的车窗上。 “为什么什么都不解释?”安瑞柠抿着嘴唇,整张脸冰冷僵硬,“你明明知道我在生气!为什么不解释?!” 这是安瑞柠第一次和自己发脾气,陈娇愣住了,心中浮起几丝不悦,语气也僵硬了起来:“我以为没有必要。”不等安瑞柠回应,陈娇就拿起包下车了,关车门的时候特意弄出重重的声响,然后径直往别墅里走去。 陈知那个闹腾鬼,还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发出无聊的 声。这会儿家里正没人,她眼珠子一转,将怀里的童话书往桌子上一甩,蹑手蹑脚地跑去厨房冰箱搬来一堆小零食,藏到被窝里。 陈娇到陈知房间里的时候,就看到装点满蕾丝小花的公主床中央, 高高的一团,里边发出细碎的咔吱咔吱的声音。 女儿躲在被窝里偷吃零食的习惯到底像谁呢?陈娇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额头,走到床前,将被子猛地掀开。 陈知那时正往嘴巴里欢乐地塞着薯片,对上陈娇带着威胁意味的笑容,小眼睛瞪成桂圆状,呆住了。然后啊地一声,将手中的薯片往旁边一扔,散落了一床,然后整个脑袋转到被窝里,嘴边沾的巧克力全都擦到了白色的被子上。她那小屁股还露在外面 ,小身子往被子里蠕动着,似乎把自己藏起来就不会被陈娇发现了一样。 陈娇真是哭笑不得,轻轻地往陈知肉肉的小屁股上一拍:“起来,看你把床弄成什么样了?!枉费你安叔叔的一片心意。” 陈知见事态已经暴露,干脆破罐子破摔,一个挺身从被窝里跳起,挺着小胸板,昂着脑袋:“哼,我又没有让他布置房间!” “又皮痒了是不是?去柜子里拿新的床单出来。”陈娇已经将床单扯了下来,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巧克力酱,简直想把那团小东西塞回肚子里回炉重造一次。 陈知撇了撇嘴,吃力地托着大大的床单和被罩到陈娇面前,一边嘟囔着:“使用童工,犯法的……” “陈知!嘟囔什么呢?!” 陈娇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陈知这个淘气鬼哄睡着。陈知嘟着小嘴,大约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啧啧了几声。陈娇坐在陈知身侧摸着她的头发,她安静时的眉眼不似一般女子的柔媚,反而很有英气,依稀看得出来她父亲的模样。 陈娇叹了口气,关上台灯和房门,走出廊道就看到安瑞柠就安静地靠在那里抽着烟,目光透过烟雾紧紧地缠绕在陈娇身上。 (二) 她刚刚对安瑞柠发脾气了。陈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思绪有些混乱。 他不过是句诘问,什么时候她那么矫情起来了。就像她仗着知道他爱她,在五年的时光里愈发恃宠而骄起来,也慢慢地在乎起眼前这个男人。陈娇不知道她对安瑞柠是真的有了感情还是纯粹的依赖和习惯。 夜风吹起走廊落地窗边的白纱,蒙蒙的月色透过园子里盛开的花朵坠落到木地板上。陈娇抬起头,见安瑞柠已经熄了烟,缓缓地向自己走来。他的身上还带着浓重的烟味,不知道抽了多少支。 “阿娇。”安瑞柠冰冷的指节抚上陈娇的脸庞,在她的面颊的弧线上来回轻轻摩挲着,“我也是会吃醋的。” 安瑞柠低下他高贵的头颅,俯到陈娇面前,浓重的鼻息喷到她的脸上。他长长的睫毛在月色中颤动着,离她很近很近。陈娇有些慌乱,想要推开安瑞柠,却被他箍住,印上他那炙热的 。 他像是很紧张,睫毛还在颤动着,轻轻扫过她的脸颊。痒痒的。陈娇能感觉到这就如同他此时颤栗不停的心跳,也便顺服了下来,没有反抗。 那画面真是唯美啊,唯美地那么地让人蛋疼。 花园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隐在黑暗的角落里。刘澈抓着水杯的力道一紧,玻璃顺着水珠滴落,哗啦啦碎成一片一片,洒落到豪华的车地毯上, “老板……”坐在前座的李助理被吓到了。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大晚上和秘书小姐你侬我侬的时候被老板叫了出来,还遇上此等辛密之事。自古以来,知道越多,死的越早。他不想死啊,他还没把秘书小姐追上手呢。 刘澈完全没有搭理李助理,目光追随着那道心念念的身影。见她像是羞红了脸,捂着自己的脸庞,从安瑞柠身边急匆匆地逃走了。而安瑞柠对着天空发出了几声愉悦响亮的笑声,陈娇的脚步被笑声打乱,趔趄了一下才消失在走廊拐口。 陈娇走了,安瑞柠泯了笑,点燃起一支烟,红色的烟蒂在黑夜中若隐若现。他踱步走到窗口,对着刘澈方向似有似无地勾起嘴角,像是战胜的宣告和挑衅。 两个男人的目光隔着大半个花园的距离似乎隐隐交集,却又沉没在深深的夜色中,看不清彼此。 刘澈狠狠地将拳头捶到车玻璃窗上,咬牙切齿,甚至面目都有些狰狞了:“李助理,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安瑞柠的所有资料!” “是,老板!”李助理叹了口气,今晚又要加班了,他怎么和还在床上躺着的秘书小姐解释呢?!哎,真烦恼啊。 上楼的陈娇似乎感觉到什么,转身透过楼梯口的窗户,看到别墅区里一辆黑色的轿车快速驶着,车型有些眼熟。 第43章:视线只有你风华从容,傲骨偏佳(一) “老师,mtv的邀请函,邀请你参加下周的吴涟访谈录。”苏清将精美的邀请函放到陈娇的桌角,替她的茶杯里满上茶水,静立在一旁看着陈娇作画。 画板四周洒满了 的颜料和画笔,陈娇围着色彩斑斑的围裙靠近着画板,表情很认真,暖暖的春日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连软软的绒毛和清晰可见。她的鼻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一抹颜料,显得很是可爱。 陈娇落下最后一笔才舒了一口气,随性地将画笔扔到一旁的小水缸里,伸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端起了茶杯:“mtv?不去。” 苏清拿起茶几上的湿毛巾,像是笑着却很无奈地伸手拭去陈娇鼻尖的颜料:“老师,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迷糊?” 苏清已经长得很高了,比她快高出一个头,年轻的男性气息迎面扑来,陈娇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她这才意识到苏清早已经褪去了青涩,不是个孩子了。 陈娇低头咳嗽了几声,咕噜咕噜地喝下一杯水,狠狠地剜了眼苏清:“没大没小。” 苏清看着陈娇的反应,像是吃到糖的孩子一样,得意地扬起了嘴角:“老师,我们画廊最近状况并不是很好,难得的一个宣传机会,你就去一趟吧。” “好。” mtv是国内最权威最红火的电视台,其中吴涟访谈录是对当代同类名人的比较性访谈,并且坚持无裁剪的真实直播,很有话题性,也很有深度,自然收视率也很高。 陈娇并没有多重视这次访谈,录制前还窝在画室里画画,如果没有苏清在一旁耳提面命地催促,陈娇一定就迟到了。 此时,陈娇坐在车里,化妆师在给她进行紧急化妆,幸亏陈娇底子好,化妆也比较快速。 “阿清,今天的嘉宾还有谁?” 苏清看陈娇一副淡定模样,就觉得蛋疼,他究竟是要佩服呢还是佩服呢:“老师,你是真的没看过吴涟访谈录吗?在录制前,除了节目组,连嘉宾也不知道搭档的嘉宾是谁。” 摄影篷里已经开拍了,第一位嘉宾已经入座。 苏清急忙将画好妆的陈娇推下车去:“老师,快点,来不及了。” 后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看到姗姗来迟的陈娇,才松了一口气,指挥着灯光音响师开始忙碌起来。 “欢迎今天我们第二位嘉宾,陈娇陈大家。第一位获得安卡赫伽艺术家奖的华人,被誉为21世界划时代最有价值的艺术领导先驱……”吴涟一边介绍着嘉宾的基本信息,背后的大屏幕上也不断闪过资料图片。 乙方嘉宾席上,一身浅紫的娇俏身形僵住了。 陈娇穿着一身小香风的米色西装外套和一条亮色包臀连身裙,很有30余岁知性女性的味道。她扬着标准笑容,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踩着细高跟鞋,缓缓走进摄影棚。然而当看到嘉宾席上那道熟悉却让她生厌的身影,陈娇的笑容僵住了。 李妍竟然是另一个嘉宾?! 两人四目相对的僵硬画面被镜头来了一个特写。 (二) 李助理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有了闲情逗弄可爱的秘书小姐。于是泡了一杯咖啡亲密地站在秘书小姐的身后,闻着秘书小姐好闻的发香,有些陶醉:“还上着班呢,又偷偷看节目,小心被老板发现!” “本来就是下班时间了……老板还留着我们,真是个坏人,怪不得夫人不要他了。”秘书小姐愤愤地捏着小拳。 李助理往电脑一看,真是吓了一跳。浓郁的黑咖啡从他嘴里飞溅而出,秘书小姐挂着一堆粉红色配饰的电脑屏幕被喷了一屏,他放下杯盏,还不等秘书小姐发脾气,就急匆匆地闯进总裁办公室:“老板,老板。夫人和李小姐上同个节目了?!” 刘澈放下手中一堆安瑞柠的资料,看着电脑里两人一起的画面,脸色黑了黑:“胡闹!李助理,调车开去mtv大楼。” 真是有意思啊,这节目组倒也不怕得罪人?! 陈娇只是顿了一秒。她挑起一边的浓眉,抬头对着拉近的镜头,勾起嘴角笑了,那笑容像是嗤笑却带着一份诡异的挑衅。 对着镜头的副导演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他竟然被镜头里陈娇特写的笑容吓到了。他们办这个节目不知道拉下了多少仇恨,但是直接对着镜头表示自己不满和挑衅的,陈娇倒是第一个。 只见陈娇从从容容,大大方方地入座,像是看透他们无聊的小把戏,根本不屑一顾。她伸手将额前的发丝撩到耳后, 交叠,坐在椅子上的姿态随性优雅,就像她才是那个主人一样。自然微微扬着脑袋,强大自信的气场一时间压过了在场所有人。 陈娇不紧不慢地喝着桌前的热茶,狭长的眸子似有似无地将目光落到吴涟身上,饶有兴致。 吴涟被陈娇看着,只觉得尴尬,甚至脑子空白有些忘词了。她是mtv的顶台女主持,对于节目向来只有主导掌控的状态,今天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已经十来年不曾有过了。吴涟笑了笑,调整回状态:“两位应该都认识对方吧?” 李妍的表情有些尴尬,反而陈娇倒是毫不忌讳,回答地很干脆:“是的,认识挺多年了。” “最近关于两位的话题很热门,两位也常常被相提并论,双方的粉丝也都分庭抗礼,非要争出高下来。”吴涟拉下背景幻灯片的资料,“陈娇小姐将国画技术融入西画领域,创造新时代画风,树威名于海外。李妍小姐多次代表国家出国汇演,传扬汉代文化。从这点来说,两位的贡献都不分伯仲呢。” 幻灯片停留在李妍站在国外xx大剧场的中央舞台上旋转的美丽画面。李妍很谦虚地低头笑了笑:“我只是传承祖上流传的文化,而阿娇姐是创造了新画风,我怎么比得过呢?” 吴涟笑了笑:“李妍小姐不用谦虚,从民众支持的数据上看,李妍小姐的势头貌似更强一些。对此,陈大家怎么看呢?” 第44章:你灯下转眸含 笑,心乱如麻(一) “我没有任何看法。”陈娇的眉头微微皱起,却像是笑了,目光扫过对面安静的李妍,鄙夷的语气竟然毫不作掩,“我和她有什么好比较的?” “陈大家和李妍小姐看来真的如传闻一样关系不和啊。”吴涟为了节目效果,真心希望其中一方能够激动起来,拉一拉收视率,“其实,两位倒真的也挺有缘分的,一位是刘氏集团总裁的前妻,一位是刘总的现任。陈娇小姐和李妍小姐的关系不和是不是有这方面的缘故?” “对。” 吴涟也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她还以为陈娇会说说场面话,没想到那么直接地就回答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接什么话了,于是就将炮火转向李妍:“那李妍小姐,对于网友指责您是第三者的说法,当着当事人的面,您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是在阿娇姐和阿澈离婚后,才和阿澈一起的。”李妍脸色白了白,眼神有些躲闪,而后又突然绯红了面颊,低着头用手绞着衣角,像是害羞极了的青涩小姑娘,声音低脆脆的,“我爱他。” “我爱他。”李妍又像是鼓起勇气了一样,抬头整张脸都 憋 红,大声说道,像是要向全世界表明她的爱意。那大胆却又生涩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惹人可爱。 阿澈?爱他?真是能装呢?!陈 了,喝下一小口热茶:“我和刘澈离婚倒真的不是因为李小姐。” 李妍听到陈娇的回复,脸色更是红润了几分,嘴角的笑容变得如释重负,眸子中闪亮着点点泪水:“阿娇姐,不恨我就好。我那么害怕,害怕您就因为误会,恨我一辈子……” 陈娇额间三条黑线垂落,她对白莲花什么的最无感了,急忙止住了李妍琼瑶剧的台词:“我知道李小姐只是情不自禁而已,真爱无罪,无需解释。”那讽刺的语气任谁都听得出来,被陈娇这么一调侃,李妍的白莲花形象倒变得有些搞笑起来。 吴涟正觉得自己的存在感被弱化了,立马插话道:“我们节目组找了很多关于陈娇小姐的画作。”大屏幕上罗列出陈娇各个时期的画作。 陈娇见谈到她的作品了,神情也不似之前的漫不经心,多了些郑重。 吴涟对陈娇的作品做足了准备功夫,从陈娇的画风演变和新艺术形式洋洋洒洒谈论了不少,也颇有点深度。 mtv大楼两侧的停车位上,一辆黑色轿车里,刘澈倚在车椅上,盯着电脑画面里的侃侃而谈的陈娇,讲到她的画作,她就如同换了一个人,没有刚刚带刺的嘲讽,也没有高高在上的睥睨,就如同一片汪洋大海,宽阔平静,却又该死地迷人极了。她就像是一名真正的大师一样,带着对艺术的崇拜和精神的高度,向后辈阐述她对绘画的一点心得。 这是一种奇怪的气场,本来偏娱乐的节目却因为陈娇谈论画作而绽放出艺术光华,吴涟也感觉到了点点的共鸣,她甚至都不忍心将话题转走,然而…… (二) 吴涟对着镜头笑了笑:“环境会给艺术家创造的灵感,我们节目组也专门认真地去考察了陈大家各时期画作的背景,却发现有那么一个人在陈大家的画作里随处可见。从《初》,《动摇》到最后的《陌人》见证了陈娇小姐和刘澈先生感情的兴衰史,这样看来刘澈先生在陈大家十来年的人生里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陈娇的神情有些恍然,那些画作似乎勾起了她深藏在脑海中的回忆,一点一点涌出。她点了点头,摄影棚明亮的灯光乍然在她头上闪起,她的神情在光华中模糊:“对,我曾经很爱过他。” 刘澈的心猛然一颤,手指抚上画面里陈娇的脸。又听到陈娇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我身边有阿柠。”陈娇举起手,纤长白皙的手指上戴着硕大的祖母绿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刘澈觉得胸口有如重物猛击,泛着酸痛,痛得他有些想掉泪。 李妍被忽视了有一会了,她明智地接下话题:“阿娇姐你要结婚了啊,祝福你啊。” 吴涟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也就收敛了:“祝陈大家和未婚夫安瑞柠先生白头到老,幸福一生。” 接下来主要是谈论李妍的。陈娇的镜头很少。偶尔镜头拉向她,只见到她有些颓然地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喝着茶,目光游离着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节目录制结束,已经是近夜间11点多了。 陈娇和李妍一起出了摄影棚。李妍的经纪人一直等在外边,李妍一出来就端茶送水地迎了上来。 而画廊里临时有事,苏清已经先回去了。陈娇披上苏清事先给她准备好的薄外套,踩着细高跟鞋往外走去,长长的走廊上,白炽灯光很刺眼。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啪嗒啪嗒地响起,有些孤寂。陈娇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里出来,发丝凌 乱地垂在眼帘,显得很疲惫。 八卦记者们早就围住了出口,就等着传说中的情敌出来一决高下了。 虽然在明亮的白炽灯下不是很显眼,李妍看到墙角有道光一闪而过。记者? 李妍端起一杯热水三两步赶到陈娇面前,笑得很和善亲切:“阿娇姐,怎么一个人?看你很累的样子,先喝杯热水吧。” “不用了。”陈娇懒得理会李妍,轻轻地将她往旁边一推。而那李妍就像是弱柳扶风一样,直直摔倒了地上。  的热水从杯盏里流出,划过李妍白皙 的手臂肌肤,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红痕。 李妍的经纪人看到了,急忙扔下手上的东西跑了过来,一把推开陈娇:“你这人怎么回事?!”那可是他的摇钱树啊,受伤了可怎么办!他扶起李妍:“没事吧,妍妍。” 陈娇本来站得就有些不稳,被那人一推,脚一崴摔倒了地上,也看到了墙角那一闪而过的灯光。原来是有记者啊。 “我没事。”李妍捂着手臂,咬着下唇,满脸疼痛神色。而她却不顾手上的伤痛,急忙走到陈娇面前,很是关心的模样地伸出一只手,“阿娇姐,能起来吗?” 陈娇嗤笑了一声。有些无语。没想到那么狗血的陷害还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走廊尽头啪嗒啪嗒传来坚定的脚步声,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大片灯光。 刘澈? 陈娇 笑了,好戏怎么能让李妍一个人唱了? 她啪得甩开了李妍伸来的手,歪着脑袋对刘澈眯眼笑道:“刘总,扶我一把?” 第45章:我深深怀念的,那份眷恋(一) “刘总,扶我一把?”陈娇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和 。她半倚在地上,丝毫没有狼狈姿态,眯眼笑起的风情别有韵味。 “阿澈……”李妍见到刘澈,满眼都是委屈的泪水,捂着被陈娇击落的手臂像是捂着她碎了一地的脆弱心灵。而刘澈的目光只在李妍身上扫过一秒就停留到陈娇身上。 男人,本就无情。陈娇不屑地勾起嘴角,对上刘澈的深邃暗色的眸子,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却又带着隐隐的讽刺:“哦,莫非刘总是来接李小姐的?” 刘澈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陈娇想利用自己膈应李妍。而他明明知道在被利用,为什么却甘之若饴呢?甚至心里起了点点无奈却极度温柔的波澜:“起来吧。” 陈娇挑了挑眉毛,对着李妍无辜地耸了耸肩,伸手触到刘澈温暖的手掌心。灯光下的身影很高大也很有安全感,怪不得女人们前赴后继,陈娇有一瞬间的晃神。 回头看到李妍惨白的脸色,陈娇心情好了不少却又同时为她感到悲哀,伸手拂过李妍肩膀上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道:“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何必呢?!” 刘澈自小学武,一身功夫,耳力也比别人好很多。听到陈娇根本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语气,顿时起了火气,不悦地抿着薄唇。 “谢谢两位关心,我先走一步。”陈娇礼貌一笑,夹着手包往前走去。脚腕处传来的疼痛让她不住皱起了眉毛。不过痛感还没有持续几秒,就被刘澈整个腾空抱起,落到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陈娇忍不住惊呼:“shit,刘澈,你干什么!” “闭嘴。”刘澈现在很恼火,这个笨女人除了装潇洒还会什么!脚疼也只知道逞能!他,他不就在她眼前吗…… 刘澈抱着陈娇一步一步坚定地往走廊外走去。 陈娇的手正好挤在刘澈的胸口,指尖传来她眷恋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 “刘澈,有记者。不想明天上头条的话,快点放我下来!” 刘澈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着。 “你妹的。”陈娇在刘澈怀里撒泼打诨起来,两条细长的腿蹬个不停,“刘澈,好端端的电梯不坐,你走楼梯干什么!这里可是11楼!” “别乱动,不然我们一起就摔了。” 陈娇往楼梯口那么一瞧,层层叠叠高高垒起的楼梯让她有些头晕,小心脏也跟着砰砰砰跳个不停。抱着她下11楼,刘澈真当自己是大力士啊!想耍帅能不能来点靠谱的啊。妹的,难道今天她要交代在这里了? 刘澈见自己这么一说,怀里的小东西果然就停止了挣扎,闭着眼睛,环着他脖子的手臂更是紧了紧,暖暖的鼻息喷到他的下巴,熟悉的馨香萦绕在他的鼻尖。 刘澈微微扬起了嘴角,踏着稳稳的步子往楼下走去。 (二) 陈娇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颠簸,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就看到刘澈坚毅的下巴,上面有点点青须冒了出来,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极有男人味。这就是自己看上的男人。陈娇认真打量起来,小心脏不知道是由于恐高还是什么,砰砰乱跳。 “看够了没?”刘澈低哑的声音掩不住愉悦。 偷看被发现了,陈娇又羞又恼,咳了几声:“到几楼了?” “9楼。” “那么慢?!” “闭上眼睛,你看我我会走不稳的。”刘澈晃动了一 子,陈娇吓得急忙闭上了眼睛。 看到陈娇像是受惊的小仓鼠,刘澈愉悦地勾起嘴角。而刚过来的楼梯拐角标着一个鲜红色的“6”字。 大约是刘澈沉稳绵长的呼吸声很有安抚的作用,一上一下有节奏的轻微晃动像是摇篮一样。陈娇渐渐安下心来,僵硬的四肢变得松懈。 刘澈不知道自己胸口 的是什么情绪,有些酸涩也有些甜蜜,就像是怀抱着世间最珍贵的珍宝,希望抱着的路程再长一点,再长一点。他的脚步很慢很慢,但短短11楼的高度,很快就看到了出口,刘澈有些失落:“阿娇,到了。” 刘澈低头看到陈娇窝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甜,小脑袋毫无戒备地蹭着自己的胸口,他忍不住笑了,低头吻上陈娇的额头。然后原地踏步起来。 陈娇睡得很是舒爽,睁开眼睛才发觉她还在刘澈的怀里。他走这楼梯到底走了多久? “醒了?我们到一楼了。”刘澈有些慌乱,推开安全出口大门,大厅的明亮灯光让陈娇一时很不适应。 等在楼下的记者们等了半天没等到人,早就散了。 陈娇往手表上一看,已经12点半了,一时惊醒:“我靠,刘澈你下个楼下了快一个半小时,当中你到底休息了多久?!” 刘澈笑了笑:“走吧,我送你回……”刘澈的笑容僵住了,她是和那个男人住一起的。 mtv大楼门口一道明亮的灯光伴随着鸣笛照到两人身上。 安瑞柠面色不善地从车里出来,黑亮的眸子里闪过危险的光芒,一步一步地走向两人。 陈娇有些尴尬:“刘总,今天谢谢你了。我未婚夫来接我了。” 刘澈偷偷接近佳人的满心喜悦如同冰水浇灌,瞬间透凉,甚至忍不住要发抖:“你让他来接你?!那在李妍面前为什么还要故意勾搭我?!勾搭完我就急着投向别的男人?!” 刘澈一声一声的诘问让她起了一点愧疚,她急切地想快点离开刘澈的怀抱:“刘澈,放我下来!” “陈娇。”刘澈肃穆的脸让她有些害怕也有些上火,似乎在潜意识中,她还总觉得刘澈会一直依着她。 陈娇干脆从刘澈怀里跳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知道?勾搭你是为了气你的相好。那才是我男人,我投向他有什么错?!” 刘澈脸是彻底黑了,曜石般的黑眸盯着陈娇,整个空气都陷入了深深的沉寂。 安瑞柠蹲到地上检查陈娇的脚踝,然后起身将她抱起:“刘总,阿娇不劳烦您费心。” 两人四目相对,却都带着阴鹜凶狠。 陈娇环住安瑞柠的脖子,亲密地往他身上靠了靠,脑袋背向刘澈方向,一路没有回头。 明明是春夏交替时节,刘澈却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第46章:那天,我笨拙地落荒而逃了(一) 苏清打水进来时,看到陈娇拿着画笔坐在窗前发呆。窗户大开着,窗外的柳絮飘啊飘,不少飘落到陈娇的头发上。角落里的留声机放着the carpenters 的那首 yesterday once more。画板上混乱的色调和笔触,收笔缓慢留下的痕迹似乎能看出她那时的叹息和浮躁。 苏清蹲在地上帮陈娇洗着画笔,发出簌簌的声音。 陈娇回过神来:“阿清,说过多少遍了,画笔不用你亲自洗。放着吧。” 苏清低头不语,像是对那些无辜的画笔犯了狠劲,用力 着:“老师,那天去录制节目发生什么了吗?” “没什么。”陈娇思绪一转,回到前几日那个晚上。她坐在安瑞柠的副驾驶车位上,穿过层层的路灯光,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夜风中瑟瑟 ,被拉长的倒影透露着无穷无尽的孤单和苦涩。他,一定都快气死了吧。他那样自尊心强的人,应该不会再来找自己了吧。陈娇心里有些失落。 “老师,有客人请您出去。”年轻的画廊专员敲了敲大开的房门,又生怕陈娇拒绝,急忙加了一句,“那位先生像是要买学生们的画作。” 在绘画界,只有画作有人赏识才能闯出一番名气。陈娇是个惜才的人,画廊里那些年轻学生能有这么一个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陈娇伸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好的,我马上过去。”她并没有因为要见客人特意装扮一番,还穿着刚刚绘画时穿的大体恤,身上都是油画颜料难闻的味道。 几幅画作前立着一道身影,那么熟悉。他手背在身后冲着自己笑着。陈娇的视力不是很好,她走近了几步直到看清了他的五官,有些意外的暗喜却又恼怒着,干脆转身往回走。 “阿娇。”刘澈上前几步,抓住了陈娇的手。 听说他们的画作有人看上了。作为第一次被人肯定,大家都有些激动,三两成群地逃了课,躲到画廊转角偷看:“那是什么情况?” “陈大家的前夫?!”女生手里还拿着画笔,一个激动,颜料一不小心就擦到上边男生的下巴上。 “严烟,你能不能小心点。” “花奈间,闭嘴。”几人慌忙捂住了花奈间的嘴巴生怕被陈娇发现。 刘澈站定到陈娇眼前,双手环在胸前,头微微扬起:“声闻陈大家向来知书达理,怎么,这就是寻常画廊的待客之道?” “你根本不是真心欣赏这画作,别附庸风雅来玷污这些孩子。”陈娇很反感有人拿作品当借口,正想绕过刘澈离开,便听到他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欣赏?” “左手边第一幅,《寻常》,取景于寻常画廊西北角湖畔的春日,繁花在远处朦胧的身影后绚然绽放,熟练运用透视手法,色彩对比强烈,笔触细腻,却在身影边缘处停顿犹豫了几秒,像是脑中用力思考一个形象,却由于羞意落笔比别处更轻盈了几分。这分明是个女子所画,那道模糊的背影便是她心仪之人……” 严烟的画笔砰地掉到地上,看向刘澈的眼神从八卦变得狂热:“他怎么知道……” 花奈间看严烟满眼小星星的样子,很是不爽地撇撇嘴:“阿烟,原来那是你心仪之人啊,是谁呀?” 那酸溜溜的语气任谁都听得出来,一旁的男生推了推眼镜,轻声咳了咳:“这些回去说,继续听。” 众人屏住呼吸,希冀满满地趴在墙边继续偷听。见陈娇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来看着刘澈。 (二) “第二幅画,《迟日》,被压低的地平线凸显出天高日清的明媚。湛蓝的天空更是像幕景,漫天的柳絮在阳光下的投出剪影,从写实的写生画里多出些许梦幻的感觉。画者用笔洗练,很有俄罗斯画家列维坦的风格,淳朴却多了自己的浪漫主义。整个画面透露出想着某个少女的喜悦之情。一看就知道是个思春的年轻小伙子,很有自己的想法,前途不可估量。”刘澈看着陈娇变化的脸色心里隐隐有些得意。他作为一代帝王,作画若只是堪堪,那品画自然是不在话下。 陈娇难以言语心中的颤动,那份属于艺术家遇到知音的共鸣。这不并不是矫情,就如同某日从灰色云层中看到乍现的一束阳光般,就突然产生了无限的感动:“你不是不懂西画吗?” 刘澈目光柔了柔,伸手拂过陈娇额前垂落的发丝,将它绾到她的耳后:“你走后,我想看看,你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陈娇抬头落入刘澈闪烁着温柔星辰的眸子里,静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一声尖叫坏了两人间所有的氛围。 “啊,我让你们别推我啊!”墙角三两个人摔成一团,摔倒地上。 陈娇有些被学生们撞破奸情的羞恼:“你们不上课在这里干什么?!” 那两三个人慌忙站起排成一排,手背在身后低着头。 “刘先生,我们去雅室聊。” 看着陈娇和刘澈一起离开的背影,被留下那三两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我们是被罚站了吗?” “其实老师前夫还挺帅气。”严烟对帅哥什么最没有抵御力了。 花奈间鼻孔朝上充分展示出他的鄙夷:“女人就是肤浅。” 苏清为陈娇和刘澈两人满上茶水,就静立在角落里,听两人淡定从容地谈论着那几幅画作,并且定下了合理的价位。 杯盖和杯沿一下一下碰撞的沉寂中,刘澈呷了一口茶,英俊的剑眉皱成一团:“果然还是喝不大惯西湖龙井的甘醇,苏先生能给我泡一杯黄山毛峰吗?” 苏清看向陈娇,发现她依是很淡定地品茶,垂下眼帘轻轻地应了一声,有礼地关上了黄梨木雕刻的木门。 刘澈终于如愿以偿地和陈娇单独相处了,却发现他所有准备好的话,对着陈娇半点说不出来,只能一口一口喝着闷茶。 被刘澈盯着,陈娇有些烦躁,手托着腮看着窗外树影在暖风中摇曳不停,装作没有发现刘澈那炙热炙热的眼神,却忍不住挺了挺脊背,下巴也略微扬起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就在陈娇等得不耐烦了,以为刘澈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他突然起身往门外走去了。 第47章:晚风吹过人行道拐角,擦肩而过(一) 他竟然就这样走了?!陈娇在窗口看到他的那辆宝蓝色的劳斯莱斯慌乱地驶出停车位,大约太过于急躁了,倒车时一不小心压到路边的花丛里,惊起一片片柳絮。 陈娇一想到那天,就恨得牙痒痒的。觉得自己在刘澈面前做作地摆着姿态的样子简直就是个笑话,人家压根没注意你。她有些不悦地将画笔扔到水桶里,湛蓝色在水中缓缓晕开,慢慢沉淀了整个透明的水桶。 天色黑下来了,没有自然的阳光,窗外的那颗大树很难入画,陈娇正烦心着,听到手机铃声一阵一阵地响起。 “喂,请问是陈知小朋友的家长吗?”幼儿园老师温柔的声音里有些无奈,“请问能来幼儿园一趟吗?陈知小朋友,她亲了园里的所有女孩子。” 陈娇额间垂落了三条黑线,陈知这点倒是像她父亲,小小年纪就懂得 女生,前途不可限量。 陈娇开着她那辆嚣张的红色玛莎拉蒂停到春天幼儿园门口时,看到陈知小朋友伸着她的小肉手拍着一个娃娃头姑娘的背。她浓浓的剑眉皱成一团,粉肉肉的小脸看起来更像个包子:“小咪,不要哭了。要不,你啵啵回来?” 娃娃头菇凉听到“啵啵”这个词, 一蹬,坐在地上哭得不亦乐乎,两行眼泪就跟止不住一样,刷刷地流着。 陈知小朋友为讨好爱哭的小咪,已经费劲心思,连漂亮的头发都搔下来了几根。看小咪还在哭个不停,她心里烦了,怒声道:“爱哭鬼小咪,你再哭,我还啵啵你!” 小咪哪里见过有人用那么凶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一时被吓住了,瞪着梨花带雨水灵灵的眸子,怯怯地看着陈知,瘪了瘪小嘴,倒也不敢哭了,只是一声一声地打着哭嗝,小脸憋得红通通的。 陈知见小咪不哭了,没心没肺地笑开了花,从兜里摸出一支棒棒糖:“喏,给你。” 小咪怯生生地接过棒棒糖,低头看着树下爬来爬去的蚂蚁,梗着声音轻轻道:“妈妈说,不能让别人啵啵。” 陈知摆出知心大姐姐那般无害的表情,似乎刚才威胁小咪的人不是她一样:“小咪,男女才授受不亲呢。我们都是女的,相互啵啵完全是没有关系的。” 下车的陈娇听到女儿的谬论,脚下一空,差点摔倒地上,这都谁跟她说的? 说罢,陈知低头啾了一口小咪 棒棒糖的唇角,眼睛欢乐地眯成了半月状,是她最喜欢的香蕉口味呢。她还极为享受地 舔自己的嘴巴,像是回味着:“小咪,真甜呢。” 完了,她女儿完全是只女流氓,鉴定完毕。陈娇欲哭不得,一把拎起陈知的衣领:“陈知同学,你在干什么?!” “妈妈,你来接我了?!”陈知小朋友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抱住陈娇的腰,抬头冲着她露齿一笑。陈娇的心又软了软,轻轻地拍着她的小屁股:“回去和你算账。” (二) “妈妈,我要喝牛奶。”陈娇来接她,陈知觉得很开心,坐在副驾驶座上来回晃着小脚丫子,指着路对面的大超市。 “你坐在车里等一会,不要乱跑。”陈娇拿着手包进了对面的超市。 陈知玩着ipad上的游戏。shit,她又输了,以陈知十五秒输一盘的速度,她很快就觉得无聊了,瞪着小眼睛无聊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咦,这位挺帅气。 马路边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他打着电话,神情不是很好。傍晚的风有点大,把他原本梳得井井有条的头发吹乱了。 陈知摇下车窗,暖暖的晚风吹进车里,鼓起陈知白色的罩衫,她眯起眼睛,响亮地吹了一个口哨。 刘澈心情不好出来散散心,接到李助理的临时电话,心情就更不爽了,脸色都黑的能画一幅山水画了:“好的,我马上过去。” 他听到一声 意味十足的口哨声,循声看到路边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里,白罩衫被风鼓起,看起来就像个小胖子一样的一个小姑娘带着彩色墨镜探出头来。她嘴巴上抹着正红的唇彩,歪歪扭扭地像虫子爬一样,而她似乎还自我感觉可良好,对着刘澈抛去一个飞 吻。 刘澈愣住了几秒,阴郁的心情一扫而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就像是雨过天晴乍现的彩虹,就像是阴霾天里突然的一束阳光。陈知觉得电视剧里任何的描述都不能展现出此时的场景。她想着,那男人笑起来真好看,就和她想象中的爸爸长得一模一样。 刘澈见那小姑娘对自己招了招手,有几分意思,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小姑娘从车里探出身子来,肉呼呼的小手一把环住自己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响亮地吧唧了一声,留下一个大红 唇 印。 “喂,老板,我到路口了?”李助理煞风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好。”刘澈挂了电话,摸了摸陈知软趴趴的头发:“叔叔要走了,以后别偷用妈妈的口红。” 陈娇从超市里出来,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她的车旁匆匆离开,有些着急地赶回车里。看到陈知恹恹地瘫坐在椅子上才松下一口气:“陈知,刚才是谁?” 陈知叹了口气,抱着大瓶的牛奶允吸了起来:“一位美男子……我啵啵了他……” 如果有水的话,陈娇现在已经 来了。她从包里 湿巾给陈知乱掉的大 红 唇拭了个干净,深深为那名男子哀悼着:“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 陈知撇撇嘴,喝下一大口牛奶,鄙夷的小眼神在陈娇身上打转:“男女八岁不同席,我现在才4岁。”她伸出肉肉的四根指头,扬着脑袋为自己的足智多谋洋洋得意着。 陈娇噎住了。完了,她家孩子流氓的层次更上一层楼了,现在还 大龄男青年了。 李助理看着老板顶着大 红 唇回来,脸上还带着掩不住的笑容,震惊地捂住了嘴巴。怎么,就那么短短几分钟时间,老板就有什么艳 遇了不成? 第48章:小知知找爸爸,找到一枚帅叔叔(一) 陈娇进陈知房间里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看小蝌蚪找妈妈的动画片。电视的旁白是一个有点年纪的女子,她用捏着嗓子的声音惊叫着:“妈妈,请问你是我的妈妈吗?” 陈娇被那尖锐的声音闹得有些头疼。也不知道陈知是为什么那么喜欢这部动画片,隔个几天就要看一遍。陈娇关了电视,一把抱起陈知往浴室里走去:“阿知,我们洗澡澡去。” 陈知很喜欢洗澡的,在陈娇怀里晃着脚丫子唱着:“洗香香啦洗香香,小知知要洗香香~” 今天是陈知最喜欢的泡 ,她被陈娇扒了衣服一放下地,就欢乐地撒着脚丫子扑腾跳到浴缸里去了,激起一滩水花,溅到陈娇脸上:“妈妈,我的大黄鸭。” 陈知看到十来只大黄鸭漂在水面上,才心满意足地玩起水来,并且一边唱着跑调的歌曲,闭着眼睛十分陶醉。 陈娇心里软软的,摸着陈知打着泡泡而软趴趴的头发。 “妈妈,你是不是想爸爸了?!”陈知睁开眼睛,满身子泡沫蹭到陈娇的脸上,“妈妈每次想爸爸了,就会偷偷看阿知。” 陈娇伸手往陈知脑门上一弹:“都想些什么呢?洗完就快点回床上去。”陈娇从水里把陈知捞起,用大浴巾给她团团围住。扔回了她的大床。 陈知在床上打了一个滚,不屑地撇了撇嘴:“哼,大人真不诚实。╮(╯▽╰)╭” 正好是周末,陈知小朋友不用去上学。家里大人都还在上班,只有几个佣人在家里打扫卫生,发出梆梆的声音。 “妈妈,请问你是我妈妈吗?”陈知小朋友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小蝌蚪找妈妈。敞开的窗户吹进来一阵一阵暖风,将陈知的头发一束一束地吹起。一团柳絮随着暖风飘进了陈知的房间,贴到她的脸上。陈知觉得脸上痒痒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跑到阳台上向外张望着。陈知还很矮,连阳台的扶手高度都没有,她踮着脚丫子,探出半个脑袋看着楼下的姹紫嫣红,心里起了主意。 啪啪啪地蹬着小粗腿跑回房间的柜子里,拉出一条粉色的大围巾。坐在床上,小肉手托着下巴,开始深思熟虑起来。 在路上会肚子饿,小零食要带上。陈知搬来一堆小零食放到围巾里。 晚上没有安安会睡不着觉的。安安要有。 还要喝水。不能晒黑。陈知拿上水壶和帽子。 最最重要的,为了避免妈妈把她最喜欢的动画片转台,家里电视遥控器要带上。 最后陈知背起重重的一个粉红色包裹,胸前挂着春游必备的hello kitty小水壶,带着一顶嫩黄色的小圆帽和彩色的墨镜,左手抱着一个叫做安安的公仔。整顿完毕,她趁着佣人阿姨不注意,偷偷地从花园的草丛中溜走了。 (二) “老板,下午3点的飞机。” “我知道了。”刘澈将文件放到桌角,转身透过大大的落地墙俯瞰着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忙碌中的浮躁让他有些抑郁迷茫,他来到这个时代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突然很想见陈娇,似乎只有看到她恬淡闲适的笑容才能找到心中的安宁。 周末,她应该在家吧。 刘澈想到陈娇,心里暖了暖,开车的速度也猛然加快,正如他此时很是急迫的心理。 陈娇住的别墅在郊区,有挺长的一段公路。公路两旁都是层层的青山,少有人烟。 刘澈突然看到车旁闪过一个粉粉的东西,亮眼极了。他踩了急刹车,车子在路面上哧得一声留下了划痕。刘澈摇下车窗,看到路边站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孩子,背着粉红色大包裹的样子真是滑稽极了,她冲他笑着。 那不是玛莎拉蒂小孩吗?刘澈一愣。 陈知趴到刘澈的窗口,晃着小脑袋问道:“爸爸,请问你是我的爸爸吗?” 这次,她又是闹哪般?刘澈额前的青筋跳了跳,他摘下眼镜对她笑着:“你不记得我了?” “咦。”陈知恍然大悟,一笑露出两排牙齿,奶声奶气道,“帅哥,好巧啊。” 刘澈再次笑喷了,摸着陈知汗涔涔的头发:“你这是干什么呢?” 陈知在这条路上走了都有半个多小时了,半个人影都没见着。一见到熟人完全不客气地爬到刘澈的副驾驶座上,拉开了话匣子:“小知知找爸爸呢。” 刘澈这才上下打量起陈知来。虽然是个小孩子,但全身上下全身定制的名牌,如果忽视掉她一身脏乱的话,打扮地还是很可爱的。阿玛尼粉蓝色的连衣裙上面沾着不明物体,小肉腿白色的袜子上也沾满了泥巴和青草汁。刘澈有些无语:“你叫什么名字?我送你回家。” “我叫陈知,我妈妈叫陈娇。妈妈的电话号码是138xxxxx797。如果捡到阿知的好心人,打电话给阿知妈妈,定有重谢。”陈娇为了避免陈知走丢,特意让她背了那么一段。陈知背得太熟了,以至于丝毫不经过大脑地就脱口而出。 陈知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嘴巴,激烈地摇着脑袋:“阿知不回家,阿知要找爸爸。” 刘澈已经呆住了,盯着陈知半响没有反应。 “叔叔,叔叔,我们没有玩木头人啊,你怎么不动了。”陈知肉肉的食指戳着刘澈的脸颊,歪着的脑袋放大在刘澈眼前。 长得真像啊。刘澈的眸子化成了一滩春水,嘴唇忍不住颤抖着。他抱过陈知放到自己的怀里,摸着她的脑袋道:“阿知,叔叔陪你玩好不好。”他的声音很小很小,也很温柔,似乎生怕他的声音一大,就发现这是场梦境,一切都会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样消散了。 陈知见美蓝子叔叔要陪自己玩,欢乐地抱住了刘澈的腰,肉肉的小身子在他怀里蹭着,逗得刘澈哈哈大笑起来。 第49章:从指间蔓延的冰凉,泛彻心底(一) 航班就要起飞了,李助理提着公文包在机场急得团团转,直到看到机场门口停下的那辆蓝色劳斯莱斯才松了口气。他急忙迎上去开了车门,却被一双软软的小肉手臂环住了脖子,浓浓的奶香迎面扑来。 刘澈从车里出来,表情并不是很好看,像是吃醋般地将陈知抱回自己怀里,伸手点着陈知的小鼻子,语气温柔极了:“阿知,不要随便搭理怪叔叔。” 李助理愣了小半天,他怎么成为怪叔叔了?不过老板出去那么小半天,怎么就带回来一只小萌娃了? “阿知,跟叔叔一起出国玩好不好?” 一边不想离开帅叔叔,一边又怕妈咪担心,真是纠结呢。陈知小脸皱成了小包子,眉毛和嘴巴都要碰到一块了。 刘澈忍不住亲了一下陈知粉 的肉脸颊。陈知被他下巴冒出来的一点点胡渣刺得痒痒的,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妈咪知道阿知跟叔叔在一起不会担心的。”对着陈知亮闪闪的小眼神,刘澈对李助理打了一个响指,“打个电话给陈娇,说女儿在我这。” “好。”李助理推了推黑框眼镜,很是为难,“老板,机票只定了两张。” “你换一个航班走。”刘澈戴上了墨镜,抱起陈知就往登机口走。 陈知在飞机上闹腾六七个小时,下机的时候已经累睡着了,脑袋一歪,趴在刘澈的肩膀上,呼呼流着哈喇子。 m国度假村的员工代表在机场出口站成两排,一看到拉着行李出来的刘澈,齐声鼓起掌来。太过热情的掌声吵到了陈知,她伸出小手在鼻子下揉了揉,嘤咛了几声。 刘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也不去度假村考察了,直接上了专车去了酒店,留下若干员工代表面面相觑,没说老板还带个孩子过来啊。 刘澈洗完澡对着镜子吹头发,透过镜子,看到大床上的陈知用被子半遮住头,瞪着水灵大眼盯着他瞧。 “睡醒了?”刘澈 陈知脏乱的头发,“要去洗香香吗?” 陈知童鞋看到床边挂着的几身新的漂亮小裙子,立刻笑开了花,上下点着脑袋。 刘澈怕陈知感冒,给她洗得很快,香喷喷的换上睡衣后就放在床边。 陈知心情很好,小手拉着刘澈的衣角撒着娇:“叔叔,给我读故事。” 刘澈心都要化了,哪里会不应。他躺在陈知身旁,对着pad上检索出来的童话故事念了起来:“小美人鱼觉得她的身躯融化成为泡沫。现在太阳升起来了。阳光柔和地,温暖地照在冰冷的泡沫上……” 而此时的s市,蓝灯别墅区某幢房子里,陈娇急红了眼睛,向来好脾气的她将桌子上的玻璃杯摔了一地,玻璃碎片溅到佣人脚边:“你们怎么看孩子的?!” 安瑞柠挂了电话抱住了陈娇瑟瑟发抖的肩膀:“阿娇,已经有线索了,很快能找到的。” 铃铃铃,家里座机的电话响了,陈娇立马冲过去接起,听到里边柔柔的女声道:“陈娇小姐吗?这里是刘氏办公室,您女儿和我们老板去了m国。您的电话一直关机状态,刚查到您家里电话,我们就立马打了过来……” “刘澈的电话,现在。”电话那头的秘书小姐被吓了一跳,怎么才几年不见,夫人脾气就长了那么多呢?她颤颤巍巍地报出一串数字。 国内长途?刘澈接了电话,听到里边怒吼着:“刘澈!” (二) 听着陈娇毫无理智有些近乎歇斯底里怒吼的声音,刘澈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一旁的陈知有些被吓住了,往被窝里缩了缩。小脑袋探出被窝外,瞪着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刘澈。 陈娇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自己的倒影,愤怒渐渐平息。然而恐慌又渐渐在她胸口散开,蔓延到她的四肢,有些无力。刘澈要和她抢阿知怎么办?此刻她需要听到陈知的声音才能安抚下情绪。她声音沙沙哑哑的,呈现出低频的音色:“让阿知接电话。” 刘澈伸手摸了摸陈知毛绒绒的头发,笑着:“阿知,妈妈的电话。” 陈知歪着脑袋,乌黑卷曲的头发蹭到刘澈的手上,痒痒的。她对刘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眼睛笑眯成弯月状:“妈妈是不是训你了?” “嗯。”刘澈心情乍好,觉得女儿实在是贴心,对着她的小脸蛋亲了一口,“和妈妈好好说,别让她担心。” 陈知乖巧地点着脑袋,接过电话。 刘澈去阳台上抽一支烟,夜风下,红色烟蒂明明暗暗,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吐着浅淡的烟雾,看玻璃窗内陈知对着电话那头各种撒娇卖萌。心里起了点点暖意。那是,他的孩子。他和阿娇的孩子。 “叔叔。咳咳。”陈知打完电话,光着脚丫子蹦跶蹦跶地跑到阳台窗边,被外边的烟熏到了,咳了几声。但是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亮闪闪的眸子就和月夜里的星星一样,煞是可爱,“叔叔,叔叔。妈妈说她明天就到这里呢。” 她要过来?刘澈的嘴角向上勾起几分,面部线条也柔和了。抱着陈知往大床上走:“来,阿知今晚和叔叔一起睡好不好?” “好。”陈知也不知为什么,她真是好喜欢叔叔呢? 陈知在玩着刘澈有些刺刺的胡渣中睡着了,肉鼓鼓的小肚子随着吸气吐气上下不断起伏。 刘澈看着陈知的睡容,心都化成一滩水了,不自觉地露出傻笑。 他家孩子长得真是好看呢!那眉毛鼻子的真是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眼睛和嘴巴像陈娇。刘澈一下一下地摸着陈知的头发,感觉似乎一切都圆满了,除了那个固执的女人。 天才刚泛白,窗外灰蒙蒙的还带着点晨雾。 刘澈被门铃吵醒了,他是有点起床气的,看着身侧睡得香甜的小陈知,只能 一头乱发,披上睡袍开了门,惺忪的睡眼在对上门口那道身影时,瞬间精神:“你怎么来那么早?!” 陈娇得到消息就定航班了,一路赶来风尘仆仆,满脸疲倦:“阿知呢?” “在里边。” 陈娇坐在床头,伸手抚着陈知的小脑袋。她正睡得香,大约是感觉到触碰,不开心地努了努小嘴,皱着眉头避开了。 刘澈给陈娇到了一杯热水:“先喝杯水吧。” “不用了,谢谢。”陈娇本来对着陈知的满脸温柔在抬头看着刘澈时便消散地无影无踪了,那表情甚至是冷绝的,还带着几分厌恶,“刘先生,介意和我去楼下大厅聊聊吗?” “好。”刘澈捏着玻璃杯的手指紧了紧,明明是温热的开水,他却觉得无比冰凉。 第50章:在冰冷刺骨的夏初里,泛滥疼痛(一) 天色还太早,大厅的餐座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还提供服务的几名服务员。 刘澈和陈娇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玻璃窗外就是刚刚从迷乱夜间繁华中沉寂下来的城市。坐在窗口,甚至能隐隐听到远处某户人家的狼狗透着清晨微凉清新的空气嗷叫的声音。偶尔有路人经过,紧裹着衣衫,脚步匆匆。 寂静,肆意地蔓延开来。 陈娇搅动着白瓷杯盏里的金属小勺,一下一下,发出哒哒的轻响。她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格外鲜明:“你以为你是阿知的父亲?” 何时,她嘴角的明 容不再对他绽放?何时,她对着她只有冰冷的眸光和冷硬的肌肉表情?刘澈胸口泛着酸涩,眯起眼睛看着面前风尘不掩风华的女人,带着深深的眷恋:“我知道她是。阿知也喜欢我。” “对。”陈知嘴角扯起若有若无嘲讽的微笑,狭长的眸子里像是看着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人,凌厉极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阿知只会是我和瑞柠的孩子。” 刘澈的手在白色的餐桌下紧握成拳,平整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近乎是咬着牙:“如果我没有发现阿知,你就准备一辈子不告诉我吗?” “对。”陈娇手拄在腮边看着窗外,迷茫一片的白雾让她的神情也有些迷离起来。她眯着眼睛像是回忆着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似乎久远到都要让她忘了。她的眉头轻轻蹙起,长发慵懒地垂在她姣好曲线的腰际,很有味道。而当她如胭脂梅一样的红 唇轻启时,却犹如最猛烈的毒药:“真是厌烦了你这样的纠缠不清。” 她在转移话题。刘澈知道,可看着陈娇半倚在白色雕花的椅背,双手环在胸前,向他投来冰冷厌烦的眼神。他整颗心都忍不住颤栗起来,像是被什么扎了,带着密密集集的刺痛。 刘澈有些狰狞的表情显然愉悦了陈娇,见她突然扑哧一笑,起身缓缓地走向刘澈,在大厅璀璨的灯光中鬼魅 。温热的气息扑倒刘澈的耳畔:“刘先生,别装得跟个情圣一样对我情难自已。你若真心爱我,当初就不会出轨!”陈娇的语气突然变得凶狠,冰凉的手指挑起刘澈的下巴,甚至是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喉结:“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和你离婚后,我也很好奇出轨是什么感觉,不小心找了个男人睡了一觉。不过还真没想到,拖您的福,我遇上了瑞柠。” 陈娇能听到刘澈拳头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像是骨头都能被他自己捏碎一样。 他稳了稳气息,拉开了陈娇的冰凉的手掌,抬头对上陈娇的视线,怒意和嘲讽 裸地写在眼中:“陈娇小姐既然厌烦我的纠缠不清,又何必在这里 我!” (二) 陈娇脸色一白,像是被人窥视了内心,根本不敢对上刘澈犀利的眼神,慌忙垂下眼帘用力地想挣开刘澈的禁锢。男女间力量的悬殊让陈娇半分也移不开身子。 “陈娇。”刘澈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哑带着浓重的怒火,“你逃不掉的。” 他的表情处处透露着危险的气息,陈娇是真的害怕了,后悔死一时意气去嘲弄面前这个男人,竟然忘了他是只侵略意识极强的狮王。 刘澈箍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坚实的肌肉由于使劲跳动着明晰的青色经络。野性危险的男性越来越近,陈娇却半分还手之力都没有。 他愤怒地近乎撕 咬 着陈娇的嘴 唇,毫不留情地,甚至是冰冷地,像是对着猎物一般凶狠,齿痕 深深 浅浅地留下她的 唇 角和光滑的下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只是他的。 唇 角的刺痛蔓延开来,陈娇闭着眼睛,整个人瑟瑟发抖,脸上也缓缓地褪去了血色,像是受到了无比痛苦的折磨。陈娇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肆 意 玩 弄的布偶,被不珍惜的主人狠狠侮辱。这时,她真的是恨他的。恨他折了自己的骄傲。 口腔里浓重的血腥味让刘澈恢复过点意识,怀中不断颤栗的小女人用她僵硬的身躯在诉说着她的厌恶。刘澈有些心疼。微颤的手停留在她的脑后,犹豫了几秒才落到她的长发上。星星点点的 吻 也变得温柔起来,像是 颤 动的羽毛,带着不安和试探,轻轻的。 陈娇还没感受到刘澈的变化,就被拉到了另一个怀抱里。那人喘着大气,像是一路跑来,还没有停歇。浓重的鼻息里带着蚀骨的愤怒:“滚。” 刘澈猝不及防,被一拳打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于骨头碰撞重重的声响。 他躺在地上,看着紧紧相拥在一起的那一对,眼里疼得想要涌出些什么温热的液体。可恨的是,即便视线朦朦胧胧,他还是能够看到她埋头安瑞柠的怀中,像是找到倚靠的小女人,嘤嘤诉说着自己所有的恐惧。 原来,她是真的不爱他吗? 冰冷的地面上,只有他模糊的倒影。酒店大厅冷色的灯光,让他感到刺骨的寒冷,即使这是温暖的夏初。刘澈发现胸口泛起的疼痛比脊椎骨撞伤的疼痛要强烈的多,强烈的痛感让他整个人处于麻木的状态,竟然没有了半点表情。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从地面上爬起,坐到椅子上的。两人的温言蜜语在自己耳边嗡嗡回旋着,他觉得恍然若梦,就在不久以前,他和阿娇也是这样的…… “你上楼带阿知走。”安瑞柠安抚好陈娇,温柔地咬了咬她的耳朵,“上去吧。我会处理好的。” “阿柠……”陈娇有些犹豫地回头看了眼刘澈,发现那个男人脸上竟然全是冷漠的表情,心中起了怒火,点头应着,“好。” “放了阿娇和阿知,米国x投行里的所以股票基金全归你。”安瑞柠开口很大方,给出几十亿,眉毛都不抖一下。 他似乎真的也很爱阿娇……刘澈笑了,嘲讽的,这次,他笑的是自己。 “不可能。” 由于刘澈的固执,谈判进了瓶颈无法继续进行。安瑞柠起身优雅地拍了拍自己白色的西装:“那,刘先生,到时法院见。” 躲在厅口偷听的陈娇听到刘澈的拒绝,心里竟然诡异地起了点喜悦。至少,他没有为了钱就出卖她和阿知。她蹑手蹑脚地进了上楼的电梯。 就在安瑞柠和陈娇离开大厅的片刻里,刘澈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在了桌子上,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刘澈想着,幸好,他撑到了情敌走后。 第51章:细碎阳光,她和勿忘我一处绽放(一) “先生,先生,你还好吧。”服务员看到瘫在桌子上面色惨白的刘澈,急忙打了急救电话。红灯鸣叫的声音在楼底大门尖锐地响起,刺透晨雾,在这个清晨清冷的街上一路而去。 而这一切并不影响楼顶的豪华套房里,属于陈娇,安瑞柠和陈知三人的温馨时光。那时,陈知已经醒了,抱着安瑞柠的脖子咯咯地笑着。 刘澈醒来,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医院专属的消毒水味道在vip病房里浅淡地弥漫着。他轻微地移动了一 体,五官因为脊骨间的疼痛都挤成了一团。 “老板,从手术室里出来没多久,别乱动啊!”李助理听到声响,急忙放下水杯到床前,将刘澈压回床上,絮叨着,“幸亏问题不大,脊椎错位手术也很成功。不过老板你到底怎么就摔地上了呢?搞不好会 瘫痪的……” 刘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别过头,薄唇抿成了紧紧的一条线。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回国了吧。胸口刺痛的感觉又来了,密密麻麻地涌上,几乎要将他吞噬淹没。他闭上眼睛,手中拳头越来越紧,浑身不住战栗。 “他醒了吗?”女声很柔和,像是怕吵醒病人的休息,刻意压低了声音。 她没走,她来看他了?刘澈就像是被瞬间救赎,心中所有的痛苦和阴鹜都立刻消散了,甚至腾起一种叫做喜悦的情绪。他转头痴迷地看着门口的那道身影,嫩色的裙摆在走廊吹过的微风中摇动着。 李助理正被刘澈瞬间变脸的怒气吓到了,看到陈娇来了,简直是要感动哭了,连忙抓着陈娇的手:“夫人,您来了。老板刚醒。您给他带粥了?他正好饿了呢。我还有要务,先走了,就麻烦您继续照看一下老板。”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况电灯泡乎?李助理走在医院的走廊上,欢快地哼着小调,对自己的识相感到无比的满意。 “你,你来了。”刘澈发现自己喉咙很紧,有些说不出话来。 “嗯。”陈娇走到窗口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外的大树枝桠,零碎地洒进病房茶几的花瓶上。不知道是谁买的花,玻璃花瓶里插着一束开的很旺盛的紫色勿忘我。 曼妙的背影浸染在光中,她低着身子将保温瓶里的粥勺到白瓷小碗里,动作很流畅。垂落下来的几绺头发被阳光染成了金色,跳动着粼粼水波一样的几点亮斑。刘澈早忘了身上的疼痛,看着陈娇嘴角往上扬起。 “喝粥吧。”陈娇一抬头就看到刘澈柔和的目光和有悖于他往常精明凌厉的傻笑,心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也不由一软。她扶起刘澈,让他半倚在自己怀里,一口一口喂他喝着粥。 闻着熟悉的 ,就那么近距离地对着她的面庞,她浅浅的呼吸喷到自己脸上。刘澈觉得生活再美好的事情也不过如此。 “阿知呢?” 陈娇愣了一下,收拾起碗筷:“瑞柠带着呢。” 如果说前秒刘澈还在云端坐着呢,现在的他就如同吞了一口苍蝇,恶心地不行。 “瑞柠他……”陈娇犹豫了几秒,继续说道,“你会告他吗?” (二) “你来这里照顾我,就是为了他?!”刘澈拳头紧了紧,感觉心似乎被撕碎成一片一片的,他闭上眼睛,“我想休息了。” 陈娇张开口却又没话说了,提起包往外走去。细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啪啪的声音逐渐变小,再也听不到了。 长长的走廊似乎像是走不到尽头一般,跟她清晨来的时候一样…… 陈娇被陈知学小狗叫逗笑岔气了,抱着肚子在床上打着滚。床边的手机不断震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陈娇从床上坐起,咳了几声,让声音恢复到平时的严谨:“喂,你好。” “请问是刘澈先生的夫人吗?这里是x医院……” 脊椎错位,严重的话会影响下肢运动,现在需要立刻安排手术。医生的话像是被放大了一样在陈娇耳边回旋着,让她有些晕眩,怎么会?他刚刚不还是好好的…… 安瑞柠抱着陈知过来,嘴角还带着来不及收回的笑意:“阿娇,怎么了?” “我,我去趟医院。”陈娇抓起手包,甚至还来不及换衣服就匆匆跑出去了。她穿着酒店的拖鞋跑得很快,安瑞柠抱着陈知竟然完全跟不上陈娇的脚步。只见她上了一辆计程车,远远地在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尽头化成一个黑点。 “陈娇小姐,请签署手术同意书。” “阿澈?!”陈娇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刘澈,签字的手不住颤抖,咬着泛白的嘴唇问道,“医生,他会没事的,是吗?!” 医生点了点头,指挥着将刘澈推进手术室。 陈娇坐在手术室门外,整个身子僵硬得如同磐石,直直地盯着手术室门口,半点也不敢移开视线。 手术本来就不是很大,只是m国医生向来严谨,不肯漏算半点风险。很快的,刘澈就从里边被推了出来,陈娇这才松了口气,但也不敢疏忽,一直守在刘澈身边。 vip病房里很安静,刘澈手机一直震动的声音被衬托地很响。陈娇接了电话:“李助理,你们老板在x医院。刚做了手术。” 挂断电话,陈娇不小心触到屏幕上的按键,数字一键是她的号码,署名是阿娇宝贝老婆。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思绪回到他们情浓时的某个晚上。 陈娇倚在刘澈的大腿上一边咬着苹果,一边看着电视。刘澈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发什么信息,他还不是很熟练键盘,打字打得很慢。 陈娇探过头去:“李助理的存号是李助理,我的是什么?”她好奇地抢过刘澈的手机,发现在c字母栏里有自己的名字,陈娇。她不由惊呼起来,粉拳落到刘澈的胸口上:“你竟然就只存我的名字?!” 刘澈哪有这份浪漫的细胞,对陈娇的小女儿情结并不是很懂:“那要存什么?” “阿娇宝贝老婆。”陈娇一个字一个字输进去,抬头对刘澈笑着。 刘澈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随你……” 陈娇回过神来,看着刘澈的睡容发着呆,心底有什么情绪再次涌过…… “夫人。”李助理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看到陈娇穿着一身纯白色的保守睡衣坐在刘澈床前发呆,有些不忍心打断这份宁静的氛围。 “你来了,我去换身衣服,顺便给他捎份粥。”陈 了笑,起身出去了。 …… “所以说啊,老板,夫人心里一定还有你,不然也不会急得穿着睡衣就来医院守你大半天啊,你怎么就把她赶走了呢?!”李助理讲的口干舌燥的,拿起茶几上的一杯开水喝下。他真是恨铁不成钢,对变扭的老板简直无语了。 刘澈表情柔和下来了,可凌厉的目光注视着李助理:“你看到她穿睡衣的样子了?” 李助理差点被开水卡住喉咙了,你说老板这醋劲要不要那么大。他哈哈了两声:“老板,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夫人骗回来。” “你给她打个电话。” “好咧。”李助理打了电话,哭丧着脸看着刘澈:“老板,夫人已经回国了……” 第52章:梧桐树下的车,刮雨器静止不动(一) “好的好的呀。”陈知趴在床边晃荡着她肉肉的小短腿,抱着粉红色的小手机,歪着脑袋咯咯地笑了。 陈娇一进屋就听到陈知响亮的笑声:“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陈知嘴巴一咧露出空缺的两颗大门牙,肉肉的脸颊往上一挤,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线:“刘叔叔suo明天带我粗去玩……” 从m国回来后没多久,陈知小盆友就开始换牙了。掉落的两颗大门牙被陈知收到了玻璃罐子里,然后她天天抱着她的宝贝牙齿坐在梳妆镜前哀叹,缅怀她曾经拥有牙齿的美丽时光。为此,爱漂亮的陈知小朋友已经很久不曾出门玩了。 陈娇没有想到陈知一接到刘澈的电话竟然愿意出门了,她还记得前几日,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陈知小朋友都是摇着脑袋,半点不为所动。 陈娇并不阻拦陈知和刘澈的亲近。她将陈知的衣服一脱, 被子里:“恩恩,快点睡觉。” 念完两个故事后,陈知已经大字状地横跨在床上,呼呼睡着了,鼻子下还冒出一个鼻涕泡泡。 “脏东西。”陈娇 笑了,伸手拭去陈知的鼻涕,然后一下一下地摸着她毛茸茸的短发。相似的眉眼中,陈娇似乎又看到了那人的模样,胸口涌起一点点情绪,如同山泉从山涧里一点一点涌出,逐渐 了整个心扉。 陈娇的神情变得有些纠结。她半靠在床沿,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似乎想起那个得知他住院的清晨,所有被埋藏了多年的情绪似乎都像泄口的堤坝被奔涌的洪水冲塌。原来,她并没有真的,放下。 第二天,陈知小朋友很早就起床了,拖着比她还高的安安一路爬到陈娇的床上,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在陈娇耳边啊得一声尖叫:“妈妈。” 陈娇被吓醒了,一睁开眼睛先看到的就是陈知放大的无齿笑容:“妈妈,帮阿知打扮漂亮。” 孩子那爱美臭屁的性格也不知道学得谁?陈娇简单地将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抱起陈知:“先洗脸刷牙。” 陈知洗脸并不安分,小半天溅得胸口一滩湿漉漉的。陈娇把她用大浴袍包好放在床头,换上事先搭配好的衣服。可等陈娇自己打扮完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人家小公主不乐意了。陈知愤愤地小肉手在胸前一叉,扬着脑袋:“妈妈打扮地比阿知漂亮。” 陈娇看着镜中的自己,真是比往常打扮要细致几分。精致的眉眼妆容,配上很衬她肤色的亮橘色 ,黑色的长发用精致的银簪盘在脑后,一身席地的长裙很有复古美。她愣神了几秒,心里突然起了厌烦的情绪,拿起梳妆桌前的纸巾,将唇色拭去,也放下了精心盘起的头发,换上平时舒适的大体恤。 (二) 刘澈在游乐园门口已经等了有一小会了,他翻着手机上陈知的照片,嘴角还带着温柔的笑意。 “帅叔叔!”陈知小盆友的大嗓门在游乐园的喧嚣中依旧极有穿透力。刘澈抬头看到陈娇的红色玛莎拉蒂停在对面,她抱着陈知从车里下来。那身影缓缓向他走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就像是踩在刘澈的心上,每一步都能带来强烈的震动,震得他有些酥麻。 陈知小手环住刘澈的脖子,软糯糯的奶香迎面扑来:“叔叔,阿知好想你。”口水从少掉的两颗门牙中噗噗地喷到刘澈的脸上,把刘澈逗得哈哈大笑。 “阿知,跟叔叔好好玩,晚点妈妈来接你。” 刘澈抓住陈娇的手腕,目光对上她的:“你,不一起吗?” “妈妈,一起不行吗?”陈知回过头,小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陈娇,“你都好久没陪过阿知了……” 陈娇发现她半点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半推半就地被刘澈拉进了游乐园。 正是周末,游乐园里很热闹,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从过山车下来,陈知捂着小胸口神情很兴奋,拉着陈娇带她去买草莓味的冰淇淋。 刘澈手里拿着陈知小盆友买的各种零零碎碎的玩具和小饰品,满足地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人拉着手往前走的背影。 “先生,买束花送给夫人和孩子吧。”卖花的姑娘很年轻,大约是大学生来兼职,面皮很薄,没说上几句就红了脸。 “这一篮子多少钱?” 卖花姑娘没想到第一次打工能那么顺利,脸更红了,这回是激动的。她连连点头:“先生,正好99朵,收您450,外送个篮子。” 冰淇淋队伍很长,陈娇等得有些不耐,回头看到刘澈正和一个年轻漂亮姑娘搭讪,心里更不爽了。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她愤愤地回头,发誓不再看那个男人一眼。 “阿知小公主,叔叔送你的花。”隐约的花香弥漫在冰淇淋甜蜜蜜的空气中。果然是个女人都爱花,无论是哪个年纪段的。陈知双手根本抱不过这一大篮子花,还是咧起了无齿笑容。 “花篮子重,阿知让妈妈帮你提。”刘澈将花篮子递给陈娇,隔着细细的藤编篮子把手,碰到了她冰凉的手指,两人都不由往后一瑟缩。 这种诡异的氛围一直弥漫到傍晚分开的时候。陈娇将车开得很快,凉风从窗外呼呼地灌进车里,陈知小盆友显然很兴奋,从前座翻车到后座,开心地打着滚。 她玩了一整天累了,早早地蜷缩在被窝里睡得很嗨皮,哈喇子流了一枕头。刘澈送的花篮子还放在床头柜上,随着起的夜风飘进了陈知甜蜜的睡梦里。 12点后的夜间,微凉,小区里安静地只有淅沥沥的雨声。 陈娇手中一杯刚泡好的咖啡,站在走廊窗边静静地看着花园外。梧桐树下的车,刮雨器静止不动,晕色路灯下雨丝根根分明啪啪打在挡风玻璃上。 透过浓浓的夜色,她似乎能看见车窗里那张模糊不清的面庞,他也同样用他深沉的目光与她对视着。啪嗒,啪嗒。陈娇的心跳合上雨滴密集而下的拍子,变得软软的麻麻的。 咖啡的温度在指尖慢慢冷却,又被换上一杯热的。安瑞柠将那杯冷咖啡放到窗台上,从背后怀抱住陈娇,低哑磁性的声音在陈娇耳边响起:“你知道那是谁吧?” 陈娇垂下眼帘,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有些烫。 “他倒也是执着,每天都守在那里。”安瑞柠像是讽刺又像有些不安,更像是个想要得到糖果的孩童一样,一边 着陈娇的脖颈,一边重复问道:“阿娇,告诉我,你没有动摇。” “嗯。”陈娇拉下安瑞柠的手臂,往房间里走去。 安瑞柠看着陈娇离开的背影,拳头紧了紧。转头看向花园外的车,眯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绝。 第53章:男人间的战场,只有你死我亡(一) 刺眼的阳光在这个钢筋水泥匆忙的城市里,冰冷无情。它透过某幢林立的高楼落地窗,铺陈在99楼一间会议室的地面上。 “侦探所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安瑞柠两指撑在太阳穴上,靠着椅背。他低垂的眼镜片上划过一道冰冷的光,由于背光让人看不清神情,但是众人还是能感觉到瑟瑟的冷意。 “刘澈私生活很干净,每天上下班也没有别的娱乐活动,除了……”报告的人偷偷看了眼安瑞柠,继续说道,“每晚11点,他会停车在蓝灯别墅区12号门口,也不下车,直到那户人家熄灯他才开车离开。” 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蓝灯别墅区12号,不是老板家吗?原来是夺妻之恨啊,怪不得老板这次那么狠绝。 “没有别的女人?!”安瑞柠皱眉,“那位李妍小姐呢?” “从调查的那天开始,他们不曾联系过。” 安瑞柠举起手边的玻璃茶盏,迎着阳光,泛着晶莹水波:“水至清则无鱼,干这行没几个干净的。查,抓出他的小辫子。” 会议室的智囊团们查阅着刘澈的商业档案,每条每条吹毛求疵地也要找出刘澈的破绽来。 安瑞柠回到别墅,已经很晚了,阿知早就睡了。 陈娇听到声响下楼来,见安瑞柠躺在大厅沙发上,很疲惫的样子,于是给他倒了一杯水:“阿柠,喝点水。最近看你很忙,公司出事情了吗?” 安瑞柠突然睁开眼睛,由于熬夜猩红的眼珠盯着陈娇,声音哑哑的:“阿娇,如果说,我很早的时候就对你图谋不轨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会。”陈娇心底软了软,那么骄傲的阿柠在她面前总是那么没有自信,那么不安,她低声道,“阿柠,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起过日子的。” “你说的。”安瑞柠从沙发上坐起抱住陈娇,他的头埋在陈娇的脖子里,“不许离开我。” 陈娇喉咙梗了梗,那个好字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说了句:“早点休息吧。” “阿娇,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安瑞柠的喉咙干哑干哑的,像是要冒出火来了,他拉住陈娇欲走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中,缓缓地凑过 炙 热 的唇,轻盈地落在陈娇的额头上,嘴 唇上。安瑞柠咬着陈娇的耳朵,在她耳边 情 动地呢 喃着:“阿娇,阿娇,可不可以……”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草长莺飞的午后,娇颜岛海边布满繁花的草地上,海浪拍击着礁石溅开朵朵浪花,她看着陈知在不远处快乐地打着滚。 “阿娇,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安瑞柠从背后抱住了她,鼻息打在她的耳 垂,柔柔的痒 痒的,“我们一起凑合着过日子吧,阿知需要爸爸。” 她愣了愣神,看着海面上泛着金光的粼粼水波说好。 …… “好。”陈娇点了点头。没有时间抹不去的伤痕,更没有时间忘不掉的人…… 安瑞柠看到陈娇点头,像是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瑰宝,嘴角扬起,眼眸子都眯成了一条线。他一扫之前的疲态,整个人处于兴奋状态,像是20来岁不谙世事的年轻小伙子,那么急 切地啃 咬陈娇的脖子。 陈娇突然想起,刘澈是不是还停车在花园那头。她心中一梗:“阿柠,我们去房间,关上灯吧。” (二) “妈妈,你和安叔叔在干嘛?”安瑞柠正在解陈娇的内衣扣,却被床头突然冒出来的小脑袋吓了一跳。 陈娇也很尴尬,心里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对着陈知在黑夜中亮闪闪的眸子,她轻咳了两声,推开了安瑞柠,起身理了理头发:“阿知怎么来了?” “阿知想安叔叔了。”陈知三两下爬到床上,抱住安瑞柠的 ,小脸蹭啊蹭的,“叔叔最近都陪阿知玩了,阿知不开心……” 安瑞柠被陈知这么一撒娇,满肚子的怨气也都没了,抱起陈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陈知小肉手环住安瑞柠的脖子,也在他的冒出点胡渣的下巴吧嗒了一口:“安叔叔,陪阿知睡觉觉。” 第二天,欲求不满的安瑞柠火气很大,助理进来的时候被老板的低气压吓到了,颤颤巍巍道:“老板,智囊团找出刘澈的两宗罪了。” “等。”安瑞柠看完助理递来的资料,倚在椅背上,神情轻松下来。 几日后,中央台女主持郑重的声音读着那短短几十秒的新闻却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原n市市长,现s市市委书记吴某某涉嫌贪污受贿被双规,对其资金来源进行具体查核后,将会 交于s市第一人民法院受审,并且对引出一系列相关违法企业进行严厉处分……” “是时候了。”安瑞柠眯着眼睛喝下小杯白兰地,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啪得声响。 啪,刘澈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紧锁的眉头透露出他的不悦。烦心事接二连三地来,他和吴书记交情不错,现今吴书记下马了对他们公司的影响还是有的。正忙着焦头烂额呢,李妍还要来凑上一脚,最近几日她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三天两天给他打电话还堵在公司门口。楼下保安室电话又来了,说李妍小姐还是坐在楼下不肯走。刘澈心里烦得慌,恼怒道:“李助理,找人请走李小姐。” 在生意场上,和当地高层官员没点联系那是不可能的。刘氏集团自然也给吴书记送了不少礼,在这紧要关头,众人也都紧张起来了,于是大小会议不停地开。 “韩部长,去上面探探口风,做好公关工作。”刘澈眯起眼睛,手指轻敲着桌面,“事情没有那么简单,s市人人知道我们刘氏和吴书记关系匪浅,恐怕这紧要关头有人要做文章专门针对我们公司,大家不能松懈下来。” 事情并没有刘澈安排中的那么顺利,在吴书记定罪的当天,另一则新闻便占据了各类新闻的头条——刘氏集团总裁两宗罪:涉嫌商业贿赂和偷逃个税5亿。 吴书记贪污受贿案正在国内热情还没消去,这下爆出刘氏集团是其贿赂人,借着吴书记案件的东风,真是赚足了噱头。 各大媒体都在争相分析着刘氏案件,舆论风向一边倒,对刘澈有违商人品质的行为提出抨击。事态变得严重,刘澈极有可能吃上司法官司,据税收相关法律,他甚至要坐上几年。 第54章:你挂线的瞬间,我已无力思考(一) 现今社会最有影响力的就是舆论,新闻一出,刘氏集团的股价一直下跌,几乎瘫盘。投资方见走势不对,立马撤出资金。公司的股东们也纷纷抛售股票,短短几日,刘氏就从业界神话变成了被人看烂的一支烂股。 “差不多了,现在收购刘氏的散股。” “老板,我们计划成功,刘氏就会破产,收购这些烂股毫无价值。” “我怕。”安瑞柠喝下一杯酒,眸子里透着狠绝, “他还没有反击呢,我怕他东山再起。” 刘澈,他要他无翻身之日。安瑞柠眼睛一眯,吩咐道:“我们安插在刘氏的人也可以派上用场了,传些风言风语,他们的高管团体是时候离心了。然后聘请猎头公司,高薪去挖刘氏集团墙角。我要的是断他左膀右臂,懂?” “是。”安瑞柠的私人手机响了,安氏高管很识相地退下了,给他关好门。 安瑞柠坐在转椅上,看着落地窗外高楼林立的水泥城市。他的声音很冷,没有半点温度:“找我什么事?” 尖锐激动的女声在电话那头就跟发狂了一样:“安瑞柠,你骗我,前段时间让我一直纠缠阿澈,就是要让他分神没有功夫发现你的布局对不对!现在他要破产了!那我能得到什么?!” 安瑞柠笑了,嘲讽道:“你当初不是说爱他吗?怎么他没钱就看不上了?” 李妍被噎住了:“我爱他的。” “蠢货,我暗地帮你那么多,五年时间还不够你搞定他?!当初就不该看到你们要结婚的消息就带着阿娇回国的!”安瑞柠气得将杯子摔倒地面上碎成细小的玻璃碎片,倒映着他有些狰狞的脸庞。 “安瑞柠,别逼我把一切告诉陈娇!” “李妍,你不敢的。”安瑞柠冷笑着。 此时的蓝灯别墅里。下午茶时分,陈知拉了一条彩色的小板凳坐在电视前面。 “前段时间吴某某贪污受贿案牵引出最新案件。刘氏集团现任董事长兼执行总裁刘澈涉嫌与吴某某的商业贿赂,并且多次向瑞士银行赚钱以偷逃个人所得税,现正在紧急调查中。刘氏集团受此次影响极大,股价低至历史最低点,资金链也开始出现断层……” 新闻什么的她还似懂非懂,只知道上过电视的都可厉害呢,就和阿知妈妈一样,也上过电视呢。她看到电视里刘澈的照片,眼睛一亮,原来帅叔叔也那么厉害呢。于是她很是骄傲地大声叫嚷着:“妈妈,我家刘叔叔商业贿赂上了电视呢!” 陈娇正在厨房里给陈知做香蕉奶昔,听到陈知的大喊,手上一颤,搅拌机的盖子没盖好,奶昔溅了她一身。她出来站在电视前愣愣发呆,陈知叫她半天也没有反应。 (二) 刘澈正在和高管开着会:“严部长,度假村那边情况怎么样?” “度假村和旅游预订取消了很多,只留下一些外国客户。”严部长的神情很肃穆,以往这时候正是旅游高峰期,是他们度假村人流量最多的时候,而现在的业绩淡季还要惨淡很多。 “度假村营业照常,抓紧员工管理,以免度假村员工出现情绪变动对客人照顾不周。我们现在的状况受不起任何一个顾客的投诉。” “是。” “李助理,查出来透露消息的对手了吗?” “嗯。”李助理顿了顿,“是红屿集团透露出去的。” “向法院以诽谤罪起诉红屿。尽快。”桌面上的手机就震动不停,刘澈拿起来一看发现是陈娇,“今天的会先到这里。” 他回到自己办公室,犹豫了几秒才接了电话:“什么事?” 陈娇的呼吸声在电话里深深浅浅,过了很久她才开口:“听说,你现在资金链紧张,需要我帮忙吗?” 刘澈一股气梗在心头下不去,出口的言语不自觉带着点嘲讽意味:“你是真心想帮我,还是想给安瑞柠赎罪?”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消息是安瑞柠放出去的吗?”办公桌上放着他们的合照,刘澈的指腹轻轻在她脸上划过,“阿娇,你是站在他那边还是我这边?” 陈娇觉得自己脑子里轰轰一片。 她竟然就这样挂了电话?难道她心里偏向的是安瑞柠?刘澈心下一痛,没有力气回拨过去追问,对着进来的李助理一顿怒吼:“怎么那么慢,召集公关部的全员开会!” 李助理委屈地撇了撇嘴,把从夫人那里受的气又发到自己身上,他肿么就那么可怜呢?! “舆论需要引导的。红屿那边以法相诉,我们这边便以情动人。”刘澈语速不紧不慢,坐在那里就有高位的威严,笃定的神情给在座的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第一,利用国民民族认同感获得我方支持和他方反对。一方面要强调我们是进入世界100强的民族企业,另一方面曝光安瑞柠米国籍身份,利用其米国公民身份也同样逃了不少税收。第二,大力宣扬我们起诉红屿的案件,留给群众我们可能是无辜的认知。” “老板,是不是可以适度曝光一下陈小姐,将此次案件的关注焦点从贿赂偷税转移到个人恩怨上,这样影响范围就会缩小很多,并且能得到一些同情分。” “不行。”刘澈脸色一变。当代人对感情八卦的热衷度算是到达了一个高峰,这种两男争一女引发一场商战的戏码一定会将陈娇推到风尖浪口,刘澈想都不敢想,“你们去和媒体交流好。其它的等法院诉讼判决下来再进行。” 第55章:叠叠绽放的伞花,弥漫细雨哀歌(一) 安瑞柠回到别墅发现陈娇还坐在楼底大厅的沙发上,电视声音被调得很小,里边放着广告:“小天空牌儿童感冒颗粒,宝宝健康,妈妈放心……”电视屏幕的光影在她脸上变化着颜色和形状,她的神情有些呆滞,目光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不睡?”安瑞柠从背后抱住了陈娇,疲惫的气息喷在陈娇脖颈上。 “你回来了?”陈娇看着安瑞柠的疲态有些心疼,摸着他的头发,“何必要折磨刘澈还折磨自己呢?” “你知道了?”安瑞柠起身坐到沙发的另一侧,懒洋洋地躺在那里,“不过话说你这前夫算是有点本事,现在已经开始反击了。喏,我被诉讼上法庭了。” 陈娇看着法院传单嘴唇颤抖着:“你们……” 安瑞柠摸着陈娇的头发,轻声叹息道:“我们停不住了,阿娇。” 看着安瑞柠一步一步沉重地往上迈去的脚步,陈娇觉得心里堵得慌,却没有半点办法。她低头捂住脸,肩膀上下颤动着。 开庭的那天,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像是墓场的哀歌一样透着无处的凄意。突降的温度也半点熄不了人们的热情。s市第一人民法院门口等满了记者和围观的群众。肃穆庄严的法院大门被五颜六色的伞花遮住了大半的相貌。 “刘氏和红屿的来了。”两辆黑色的车通过人群让出来的狭 隙停在法院门口。下车的两人均是一身笔挺的西装,他们身后跟着各自的律师团,远远对视一眼就各自踏上法院的台阶。 下雨给摄影工作添了不少难题,记者们都想要拍到最佳镜头,纷纷往前方挤去。现场的场面有些不受控制地混乱,层层的人群互相挤着,漂亮的雨伞不是砸到前面那个人就是戳到后面那个人。 陈娇穿着灰扑扑的大雨衣,被挤在人群中,胸口被挤压的窒息感让她很是不适。她往人群边缘移动,努力踮着脚尖,想要看到那两个人背影。 “妹的,挤什么挤?!”被踩到脚的大汉早就被人潮磨了耐心,张口大骂着。 “对不起,对不起。”陈娇终于看到了两人的背影,他们踩在法院门口的最后一级台阶上,互相对视着。那瞬间,她的眼泪就扑簌扑簌掉落下来。其实,有罪的,是她。 陈娇没有站稳,被人一推,摔倒中央空地上。宽大的雨衣帽子松了,恹恹地垂落在她的肩膀。黑色浓密的长发被雨水打得一绺一绺地贴在她苍白的脸上。 “阿娇?”刘澈和安瑞柠都回过头来,就看到陈娇坐在地上,表情空洞自责,脸上更是没有一分血色。 那瞬间的镜头疯狂了,闪光灯在那短短几秒里闪烁不停,比天空中偶尔一闪而逝的闪电还要明亮几分。 刘澈和安瑞柠一路从高处的台阶上冲了下来,两把伞同时遮住了陈娇头顶的天空。由于跑得太急,即便两人都撑着伞,他们的衣服上都还是沾了不少雨水,有些狼狈。 “阿娇。”两只宽厚的手出现在她眼前,再次迷了她的眼。 (二) 陈娇将雨衣帽子往头上一遮,两个人都没搭理,起身往法院里边去了。 今天听证的人很多,陈娇只在最后面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座位。刘澈和安瑞柠坐在两侧的原被告席上。 “s市第一人民法院今天依法公开审理由s市刘氏有限责任公司执行总裁刘澈提起诉讼的被告人安瑞柠涉嫌诽谤一案……”庄严的灯光下,审判员念着述词,声音透过话筒的放大,响彻庭上的每一个角落,“下面进入法庭调查阶段,现由原告方宣读起诉书。” “受原告刘澈的委托,金明律师事务所代理发言。被告方安瑞柠,于2014年5月10号,捏造原告方刘澈商业贿赂和偷逃个税虚假信息,并且向多家媒体第三方泄露。对原告的个人形象和公司形象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严重影响……” “被告方,你对起诉书指控的内容有何异议?下面你就起诉书指控的内容,向法庭做简要的陈述。” “对原告律师指控安瑞柠有诽谤性质认定,本辨人不能同意……” 才是法庭调查阶段,硝烟味就极为浓重了。 “请问刘澈先生,您在瑞士银行存有巨款,是与不是?” “是。”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这里是刘澈往瑞士银行转账的记录。”被告方律师把资料提交给审判长,继续问道:“刘氏集团的效益极好,就刘澈先生股权上的分红,每年收入明面上至少达3亿,而刘澈先生每年所缴税收只有应缴税额的60%,是与不是?” “不是。” “这里是刘澈先生的缴税单。”被告方呈交证据。 “反驳。”原告方律师站起,“这里是我方委托人在2009年签订的股份转让申明,刘氏集团20%股份已转至委托人前妻的名下,寄存在瑞士银行。我方委托人无偷税行为。” “反驳有效。”法官的锤子往按上一敲。 被告律师神色变了变,继续问道:“2008年,原告在n市建造新城度假村期间,是否赠送了当时担任n市市长的吴某某先生一套价值2000万的新城别墅?” “是。” “那在2013年,吴某某担任s市市委书记期间,原告在s市郊区开发新项目,原告是否送了红屿大师一副价值4000万的《金屋》?” “是。” “我方发问结束。”被告律师坐回席位。 “对方律师刻意引导错误信息,我方反驳。新城别墅委托人是开发商,《金屋》是委托人前妻的画作,两者对于委托人并的物质价值并不高。并且,委托人的好友都有这几份礼物。鉴此,我方认为,此举是合理赠送并非贿赂。” …… 刘澈胜诉了。 外边的雨还在淅沥沥下着,法院门口层层叠叠绽放的伞花下,闪光灯亮起:“刘澈先生,胜诉的心情如何?” 画面被定格在刘澈挤过人群的匆匆脚步上。拿着报纸的手颤动不停,报纸上那张俊脸被捏成一团,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PS:第一,小陌是法盲,找了一堆资料,关于法律的东西还是……(捂脸) 第二,最近小陌被喷烂尾,玻璃心碎了一地。当然大家讲得很有道理,所以大家想喷的尽情喷,集合大家的意见,小陌才能把结尾往良好的轨道上走。(小陌刚写文没多久,没有经验,欢迎大家提建议的。) 第三,有个好基友问,阿娇本来就是富家女,究竟为什么要依附男二?答:刘陈两家合作很多,陈家不像让刘陈离婚损害到利益,所以陈娇回娘家的结果只会是和刘澈无尽的纠缠……so,陈娇和男二走了……(这个我没有交代吗?我没有吗?没有吗?) 第56章:夕阳拉长身影到野蔷薇 上(一) “老板,刘氏的股价这几日又飙涨回来了。” “嗯。”天空阴沉地可怕,99楼的高层似乎抬手就能触碰到布满乌云的雨层。安瑞柠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神情凌厉地吓人,“孙启明,和他联系好了吗?” “是的。” 安瑞柠像是还不泄愤一样,狠狠地踩上垃圾桶里的报纸:“这次,我不会输的。” 南助理从安瑞柠脸上似乎看到很多年不曾见过的狠绝,透着嗜血的味道,那么令他怀念和眷恋:“老板,刘氏的董事会定在周三下午。陈小姐那边是不是可以采取行动了。” 安瑞柠的神色变了变:“再等等。” 傍晚时分,下了场大雨,天气变晴了。空气清明还带着一丝冷意,种着野蔷薇的小路被雨水冲得十分泥泞。安瑞柠站在别墅门口,夕阳的余晖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影子一直投落到隔壁家花园的野蔷薇 上。 他,竟然有些不敢回家。 华丽的别墅,当初是按照他的设计一步步竣工的。花园里种满了木芙蓉,还悬挂着阿知最喜欢的秋千,此时他耳边似乎还回旋着陈知小朋友荡着秋千欢笑的声音:“安叔叔,再高点嘛!” 一道稚嫩的童声与他脑海中的重叠:“安叔叔,你回来了!”陈知一路奔了过来,抱住安瑞柠的膝盖,抬头冲着他笑。陈知身高还很矮,站直身子只在安瑞柠膝盖偏上的大腿处。 “阿知。”看着陈知和刘澈相似的面容,他心底那份柔软却多了一丝厌恶,“进屋吧。”他犹豫了会还是没有抱起陈知。 陈知小朋友有些失望地耷拉着肩膀,小短腿跟在安瑞柠后边跑着。 陈娇在厨房里和帮佣阿姨一起准备着晚饭,大厅里洒满了陈知的玩具,各式各样,有安瑞柠给她买的,也有刘澈给她买的。 陈知因为安瑞柠不理她,抱着安安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嘟着嘴也不搭理安瑞柠。 陈知从小就是外貌协会,晚上睡觉抱着安瑞柠就是不撒手。安瑞柠没有办法,就送了安安给陈知。陈知小朋友也算不喜新厌旧,即便她的新玩具一直不断,但她最喜欢的还是安安。 安瑞柠心头一软,抱起陈知逗弄着她圆鼓鼓的小肚子:“小阿知生气了?” 陈知被逗地痒痒的,哈哈大笑起来。 晚饭后,陈知被阿姨带去学钢琴了。安瑞柠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像是玩笑般问道:“阿娇,你那里20%的刘氏股份,如果我和刘澈都要,你会给谁?” 陈娇愣了愣,正要回答呢,安瑞柠突然大笑起来:“我上楼了。” (二) 陈娇从睡梦中醒来,正在一辆车上颠簸,引擎呼呼震动着,摩擦着泥泞的道路发出奇怪的声音。她眼前漆黑一片,隐隐约约能闻到那种公交大巴漏油的味道。她被绑架了?!是谁?陈娇忍不住想尖叫,冷汗从她手心和脊背渗出来。 “哥,那妮子醒了。” “嗯。”那个被叫做哥的男子声音很低沉,似乎对陈娇的反应很感兴趣,“看那小肩膀颤抖着,倒是有点胆色,竟然没有尖叫,怪不得……” “你们是谁?”陈娇咬住下唇,嫣红的嘴唇被紧紧地咬出一道白痕。她努力控制着自己颤动的肩膀,想展现出冷静的一面。 “我们想请刘澈先生,但怕请不过来,就请你先过来喝杯茶。” “我和他很早就离婚了。”陈娇还想说些什么。覆面而来一股刺鼻的味道,她立马屏住呼吸,可意识还是渐渐飘忽起来,只听到那男声说道:“还是多睡会吧。嫂子……” 恍惚中她似乎在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宽厚的手掌 着她的头发,有些冰凉的唇眷恋地停留在她的脸上。他浅浅的叹息在她耳畔似有似无,那么熟悉,可却是想不起来。 “大哥,时间差不多了。您该走了。” 她晕沉沉的身体被放置在柔软的大床上,上面还有浅浅的野花香味。身体上的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陈娇又陷入到浅浅梦境中。 “你醒了?要吃点东西吗?”陈娇醒来就听到男子低哑的声音带着浅浅的温和,他就在她的床畔,像是蹲在那里打量自己很久了。 “好的,谢谢。”陈娇猜测他并不想伤害自己,胆子也大起来了,“我眼睛被勒得疼,能把我的眼罩拿下来吗?” 男子沉默了几秒道:“行。” 眼罩被摘下来了,陈娇依旧是无法看清眼前这个男子,只大约感觉他很高。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地下室,四面封闭,高墙上有一扇小窗,被帘子遮住了,光线只能模糊地透入几缕。 “我去给你拿饭。”男子给她的是一个三明治,知味馆的,每天要排上不短时间才能买上。他甚至很细心地帮忙拆开包装袋。 趁着男子进出开门,从门口泻入的明亮光线,陈娇大致记住了房间的构造。等男子走后,陈娇走到墙边,隐隐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山上,湖边? 过了挺久,男子再次进来了:“她就在我身边,要听听她的声音吗?” “阿娇,阿娇……”听到刘澈焦急的声音从扩音器里出来,陈娇喉咙一梗,“刘澈,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 “想见她,就快点过来。西城阳坊街转角口的老仓库。” 他在骗他!陈娇一个激灵,西城区的阳坊街是废弃的工业园区,全是水泥公路,来的路上不可能那么颠簸。而且那里,根本没有那么灵动的溪水,早都污染成臭水沟了。 男子似乎发现了陈娇的意图,捂着她的嘴巴:“听到没,3点,逾期不候。” “老板,下午还有股东大会啊……”李助理的声音在电话里也隐隐约约传来。 男子掐断了电话。 陈娇盯着他,带着深深的探究:“你究竟想干什么?!” 第57章:碎花风中摇动,视线模糊了色彩(一) 刘澈没有来,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凝重,陷入浅浅的沉默中。 “现在,对刘氏集团刘澈是否继续担任集团执行总裁一事进行表决。” “我支持安瑞柠先生。”孙启明那里有11%的股份,加上安瑞柠那里的15%,已经超过刘澈25%的控股。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最大的股东和第二大股东都没来参加会议,相当于主动弃权。形式似乎向安瑞柠一面倒了。众人也不是那种钻牛角尖死别着不放的人,也纷纷往胜利者投出橄榄枝:“以后安总多多照顾了。” 于此同时,货房仓库里。 “陈小姐只要好好睡一觉,起来就会发现一切只是梦境,您会好好地躺在家里的大床上。”男子的声音像是哄诱着小孩。 陈娇又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这次她学聪明了,紧紧闭着嘴巴屏住了呼吸。她假装昏睡啪得躺落在床上。待到男子的脚步远去了,她才睁开眼睛。 她的身体有些无力,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着的。头发深深陷入柔软的枕头里,她能感觉出来,那是罗曼罗兰的新枕头。野花香萦绕在鼻尖,陈娇的思绪慢慢沉淀。 …… “阿娇,你那里20%的刘氏股份,如果我和刘澈都要,你会给谁?” “听到没,3点,逾期不候。” “老板,下午还有股东大会啊……” 知味观的三明治,罗曼罗兰的枕头,还有恍惚间那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他叹息着吻着自己的脸颊,冰冷中带着深深的眷恋。眼泪顺着陈娇的眼脸 ,打落在枕头芯里,消失不见了。 陈娇还有些抽噎,她调整状态起身勘测周围的墙壁。 “屎坨子,哥,我们唯一的门口被警察堵满了!” “妹的。”声音低哑男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摔,低声咒骂了一句,“安良,去炸了那边的墙,带嫂子出去。” “哥,你呢?” “去。少废话。” “里边的人听着,放出人质,从宽处理。”警察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这个小山头。 警察?陈娇的心跳突突加快,如果她被警察救出去,他,是不是会被判绑架罪?!不行,陈娇慌了,只要警察进来没有发现她人,那么…… 厂房墙壁有些老旧了,很多石块坑坑洼洼地凸起。陈娇很擅长攀岩,尖锐的石头划过她的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爬上窗户张望发现外边空旷地只有草地,不见半个人影。抓着老旧的窗边铁柱,陈娇探出身子,两米多高的高度,她跳下去会骨折吗? 陈娇眼睛一闭,纵身跃去。她ok的,她ok 的。 与此同时,旁边的墙壁响起一阵爆炸声,飞溅的石块砸落到陈娇身上,将她压在青草满地的那片芳香土壤上。点缀其中斑斓的五色小花在林风中轻轻摇动着,陈娇视线迷离,模糊了色彩,逐渐失去了意识。血色从陈娇 的肌肤上缓缓 ,聚成缕缕红丝从青草叶子上划过。 阿柠,我们要好好的…… “阿娇!”似乎有人抱住了她,用他温暖的胸膛包裹着自己。他在叫她,很巨大的声音,歇斯底里的,真是难听呢。热热的液体打落在她脸上,一滴两滴,划过她的面颊,带过剧烈的疼痛。阿澈,不要哭。阿澈…… “她叫我了,她叫我了。医生她叫我了!” (二) 陈娇睁开眼睛,刘澈放大的脸占据了她的视线。他俯身,嘴角扬着最灿烂的笑容,泪水却从他猩红的眼中滴下,打到陈娇眼角,混着她的泪水一起滑落到枕头里。 “阿澈,不要哭。阿澈……” 刘澈抓住陈娇伸出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我没有。”他的胡渣刺得陈娇手心痒痒的,跟着心里也泛起了柔情。 她好累,真累。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痛的。陈娇闭上了眼睛,她再睡会就好。 刘澈见陈娇又昏迷过去了,急得不行,丝毫不见电视里冷静沉稳的样子:“医生,她怎么了?!” “她只是睡着了,没有危险,休养段时间就好了。刘总不用担心。”医生笑了笑,“等她醒来的时候该饿了,刘总可以给陈小姐买点吃的。” 直到刘澈拿着包匆忙的脚步消失在走廊尽头,门外的一道身影才推开病房门,踩着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靠近。 窗外的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叫着,阳光安静地打在床上的睡颜,那么安静,就如同在娇颜岛上每个宁静的午后,陈娇就这般躺在躺椅上,神情宁静…… 安瑞柠伸手 着陈娇的五官,手指轻轻地从她的眉眼蔓延到嘴唇:“阿娇,对不起。阿娇……”男人沙哑近似哭泣的声音很疲惫带着强烈的自责。 他深深叹息一声,起身。椅子被推开和地面接触发出吱呀的声音。而手腕却被拉住了。安瑞柠回头对上陈娇清醒的眸子,嘴唇微颤。 “阿柠,为什么?” “阿娇,我想赢他。”安瑞柠笑了,肩膀耷拉下去,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情:“你爱的是他,不是吗?我没有信心,你会站在我这一边。” 寂静蔓延开来。 安瑞柠拉下陈娇的手臂,背身朝她:“他该回来了,我先走了。” 刘澈回来了,捧着热腾腾的的白粥张罗着:“阿娇,先吃点东西。” 放在床头的手机发出一声震动,陈娇打开手机,上面只有几个字:“阿娇,我们分开吧。” 她似乎能看到安瑞柠颤抖的背影越来越远,逆着光托着沉重的脚步消失在走廊尽头,她知道他在哭…… 陈娇嚼着米饭,泪流满面…… “阿娇,怎么了?怎么了?!”刘澈放下勺子,拿起纸巾拭去陈娇的眼泪。 爱情,不断纠葛。结局,没有对错。谁是谁的伤,谁的笑颜会在谁的怀中绽放?明天,或许我们都会好。 第58章:左走?右走?抑或直走?(一) 警局的人来过几次,由于陈娇的不配合和绑匪的及时逃脱,线索断了,轰动一时的绑架案暂且成为一桩悬案。 刘澈被辞去了刘氏集团执行总裁的职务,也乐得清闲,天天蹭在陈娇身边闪着星星眼,抱着陈知童鞋各种卖萌撒娇,气得陈娇心肝脾肺疼。 “什么?刘叔叔是我亲爸爸?!”陈知小盆友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小脸都红了,憋了老半天哇得哭了:“不啦,刘陈知好难听!我不要叫柳橙汁!我不要姓刘!” 刘澈没想到陈小知童鞋的反应那么与众不同,骂了一句不孝女,追着陈知绕着医院的花园跑。 宁静的午后,五月的 随风飘着。 安瑞柠一直没有过来,听说忙着刚扩展的事业…… 外边的世界也没有安静下来,针对着古典美女李妍的各种发难,随着她事业上的失误接踵而来。 “李妍小姐,据您的前经纪人曝光,您是刘氏前执行总裁刘澈和其夫人陈娇大家的第三者,请问,您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李妍小姐,刘澈先生从大半年前撤去对您的资金投入,从而影响李小姐的星途,您有什么看法?” “李妍小姐,听说您早年从妓……” 李妍半倚在沙发上,电视里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她的丑闻,甚至连她早年想要掩饰的过去都被扒了出来。那些恶心的,痛苦的,过去。 她抱着残破的身躯,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洗手间的水流哗哗地打落在白瓷槽里,冰凉阴沉。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眼前:“你跳的佳人曲不错,想成名吗?”想。 “你还爱他吗?” 爱是什么?笑话而已。 “那么,不要被他发现,假装你还爱他……” 好。 李妍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和过去重合,在灯红酒绿的角落里腐烂着…… 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发出啪啪的声音,李妍到vip 病房里时,看到陈娇坐在窗边,喝着茶,目光柔和地看着窗外。阳光正好落在她宁静的侧脸上。楼下花园里,刘澈在陪陈知玩闹。 “真是幸福的场面,怎么看着就这般碍眼?“李妍摘下墨镜,将水果篮子放在茶几上,也不客气,直接坐下了。 陈娇听到声音才知道有客人来了,见是李妍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不明显吗?给你添堵啊!“李妍噗嗤笑了,修长的手指捂住嘴巴笑得花枝乱颤。她的神情变得有些神秘,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那么刺眼,陈娇有不好的预感。 “2008年2月24号,晴,刘澈和你去了s市第一医院,发现刘澈得了解离性失忆症。” “2008年3月20号,在刘永杰的生日宴会上,刘澈遇到了我。” “2008年9月9好,你发现刘澈出轨了…… 看着陈娇诧异的面目表情,李妍很愉悦地眯起眼睛:“而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你觉得愧疚万分的安瑞柠其实是骗你最多的人。” 陈娇脸色变得煞白,李妍觉得自己更加兴奋了:“刘澈一夜之间像是换了一个人,你不好奇吗?”李妍的脸凑到陈娇面前,气息喷到她的脸上,“其实,你爱的男人早就换了一个灵魂。现在,你究竟爱的是谁?刘澈?还是汉武大帝?” (二) 本来是要出院的喜庆日子。阳光也甚是明媚,而陈娇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发丝凌 乱地垂散在白色的枕头上。她这几日都不曾和自己说过话,整日埋头在被子下,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什么。 难道她放不下安瑞柠?刘澈心中一紧,俯身收拾着陈娇的东西,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陈娇的低气压:“阿娇,我们可以回去了。” 陈娇猛然从床上坐起,苍白着脸色,猩红的眼睛里 泪水,那瘦弱的身板似乎就能被风刮走,她盯着刘澈:“孝武皇帝刘彻?” 窗外突然起风,刮起白色的帘子,发出啪啪的声响。刘澈心里咯噔一声。她,发现了。 “李妍来过?”刘澈见陈娇默不作声,一下子急了,“阿娇,别信她……” 他紧紧抱住陈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浓重的呼吸声带着颤动:“阿娇,我们是前世今生的缘分。他就是我,阿娇,他是我……” “阿娇,五年,我根本没有碰她。” “不要用这种不相信的眼神看我。阿娇,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怕,我怕碰了她,你就回不来了……” “阿娇,你是我千年的执念。” “阿娇,我想,这大约就是爱情吧。” “阿娇……” 陈娇有些愣神。医院大门口,人来人往快速从她身边穿过,她抬头看到白云在湛蓝湛蓝的天空上飘荡。暖风吹过,扬起她寂寞的白色裙摆。 手中的手机被掌心的汗水浸润地湿漉漉的。刚刚安瑞柠给她打电话了。 电话里他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孤单,他说。 “阿娇,恭喜你出院了。” “阿娇,我要回米国了,刘氏的股份我都转给阿知了。” “阿娇,对不起。” “阿娇,跟我走吧。带着阿知跟我走吧……” “阿娇,巧道机场,下午1点,我等你。” …… 阳光打在她的头顶,她脑中混乱一片,两道声音像是放大在她耳边,震响着她的鼓膜。 刺痛中,记忆被截成一幕幕画面,如同故障的播放器,无序地快速地拉过她的脑海。整个世界顿然晕眩。 刘澈从地下车库开车回来,停在医院门口,眼里的红血丝还没消去,他从风中缓缓走来,对着陈娇伸出手,笑着:“阿娇,我们回家。” 人群喧嚣的机场,安瑞柠手里拿着三张机票,不安地在原地来回不断转圈…… 左走,右走,抑或直走? …… 刘澈握到女子纤瘦的柔夷时,才感觉整颗心都被填满了,嘴角忍不住上扬起好看的弧度。 …… 世界骤然静止,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她?安瑞柠猛然转身…… (正文完) PS: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还有安瑞柠的番外。。。安瑞柠的番外真的很重要,道明一切故事的隐线还有最后真正的结局。 第59章:安瑞柠番外(一) 他有些记不清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哪一年冬天。只记得那天很冷很冷,他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灰色的天空飘满了漫天的白雪,洁白地似乎想要遮掩住这世界的肮脏。 纽约街头,灯红酒绿,繁华升起。人群喧嚣着,洋溢着圣诞节欢闹的气氛。他似乎还能听到小孩子拉着爸妈衣角索要礼物的声音。夜间的纽约,他知道那里有多美。他就像只见不得人的老鼠,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个不属于他的繁华。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 horse sleigh hey…”大苹果合唱团的歌声一路飘来,洁净的,幸福的。 “five, four, three, two, one, merry charismas!”随着高呼声落下,五彩的烟火绚丽地在夜空中绽放。 他躺在黑暗的胡同里,不知道多久了,布满白雪的地面透着冷意直刺他的脊骨。拐角出口,就是纽约最繁华的街道,一墙之隔,似乎隔绝的是两个世界。 他觉得他要死了。 安瑞柠动了动僵硬的嘴唇,轻声哼着:“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你还活着啊。”安瑞柠看到一张放大的脸,逆着胡同灰暗的灯光趴在他面前。她身上带着迷人的蛋糕味,香甜的味道唤起了他的饥饿感,他甚至能闻出来那是lady m家的。 此时外边正唱着《听,天使报佳音》:“Light and life to all he brings, ris’n healing in his wings他带来光和生命,ris’n 愈合在他的翅膀里……” “明叔,你看,他的眼睫毛都冻成冰线了?!”少女的声音很干净,娇俏里带着几分骄纵,小脸被冻得通红的很是可爱,“送他去医院吧。” 少女身后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小姐,纽约的黑色势力不能小觑,恐怕会惹上麻烦……” “明叔,今天是圣诞节,就做回好事吧。”她的声音如同天籁。 “救我……”安瑞柠抓住她瘦弱的手腕,感觉到她温暖的脉搏跳动,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醒来的时候,床头放着一个小圣诞树模型。他抱着它,想着,这大约是他这辈子最好的圣诞礼物。 罪恶的存在并没有因为天使的救赎,而从此过上阳光下的日子,只是从下水道的小老鼠变成了下水道里的大老鼠。血腥灰暗的生活中,那道身影在他每日的梦中,安抚住了他一切的伤痛。 (二) 他第二次见她,已经是好多年后。 旧金山唐人街刚刚一场混战。安瑞柠赢了。兄弟们捧着他,激动地将他抛起到蔚蓝的天空下:“大哥,我们赢了。大哥,旧金山是我们的了。” 阳光很刺眼,他如释重负地笑了。终于,可以重见阳光。 他住在离旧金山不到一小时车程的斯坦福市。充满浓郁学术氛围小城市,能给他带来点宁静感。他迎着加利福尼亚洲明媚至极的阳光,开车在宽阔的马路上驰骋,甚至哼起那首他最爱的《听,天使报佳音》。 穿过斯坦福大学的棕榈大道,就到了教堂前的the oval park(中心广场),正碰上学生下课的高峰期,来往很多骑自行车的年轻人,自然地谈笑着。而他的视线胶在不远处的座椅上,少女和男子坐在一起,在明媚的阳光下大笑着,很张扬地露出她两排洁白的牙齿:“天囿,怎么样,我说我会赢的!” “阿娇,你真是让我出乎意料……”男子温柔地拂过她的头发。 是她。他知道是她。 安瑞柠整颗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砰砰砰,如鼓点般落下。那道亮丽的身影与记忆中的那道重合,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居然,那么偶然地见到她了…… 原来,她叫阿娇…… 他笑了,嘴角忍不住往上扯起,车镜子里他的嘴角都快咧到眼角了。那么蠢,就像动了 的年轻小伙子。 一阵风吹过,车子里还隐隐约约残留着一些血腥味。他,肮脏的老鼠,如何配得上阳光下最最纯净的她?一种悲哀涌出,淹没了他颤动的心,然后归于死寂。 他改行了。兄弟们不理解,还是为他拼出了一条血路,洗白,并不是那么容易…… 每天,他带着伤痕,看到校园里明媚的她,满身的疲惫和痛楚似乎都被治愈。如果有一天他能接近她,那么一切都值得。 终于一天,他与城市黑暗的一面告别,走到了阳光下,衣衫革履。数字的敏感性和多年豪赌的气魄,他在米国金融证券场上赢得了一席之地。 然而,她走了。听说,毕业后回国了。 母国13亿人口,找到那么一个人,谈何容易? 他买了一座太平洋上的小岛,命名为“娇颜岛”。 如果有一天,他找到了她,他一定要把这座小岛当做圣诞礼物送她。 (三) 而当他找到她的时候,她结婚了。 她的婚礼很盛大,豪华的游艇被铺陈地如同梦幻里的水晶城堡,米白色飘带在风中飘荡着。衣香丽影,歌舞笙箫。 他远远地站在另一架游艇上,透过望远镜,看到她抱着她的丈夫,笑得一脸灿烂,水面的粼粼波光在她发间跳跃。他想,她该是幸福的吧。 他开起了一家又一家的酒吧,喝着酒,透过朦胧的灯光,怀念着她。他想,或许,我爱的不是她,只是她曾经带来的暖意。 但即便不是爱情,那一丝温暖,他也不舍得放弃。 2008年2月24号。S市第一人民医院。 她拉着刘澈推门进来:“吴医生,我丈夫似乎失忆了。” 他见到她了,透过里室的百叶窗看到她憔悴的面容。那个男人似乎真的失忆了,拉着她的手,神情有些不安。 “陈小姐,您先在外边等着,我需要给刘先生单独做个测试。”急诊室的门被拉上了,他只看到她票源的橘色裙摆。 外间里,刘澈正接受测试,每次答题,他都有半秒的停顿。他在假装失忆。安瑞柠眯起狭长的眼睛,审视着外间的那个男人。 吴医生进了里间。安瑞柠轻声从薄唇上吐出两个字:“催眠。” 刘澈是个防备心很强的人,吴医生花了很大功夫才催眠成功。 昏暗的房间里,钟摆摇晃不停。 “你叫什么名字?” “刘彻。” “你的出生年月?” “景帝前元元年。” “你从哪里来?” “长安。” …… 荒诞!他竟然是汉武帝刘彻?安瑞柠眼睛眯成一条线:“判定为解离性失忆。” 他坐在夜店的包厢里,一杯一杯喝着酒。舞池中央的舞女跳完了钢管舞,跳起了《佳人曲》,人群沸腾地叫着安可。 他去洗手间的路上,透过女士洗手间敞开的大门,看到那个唱《佳人曲》的女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嘴唇微动喃喃道:我是李妍啊…… 李妍,佳人曲,刘彻…… 他突然笑了。 “你跳的佳人曲不错,想成名吗?”水流哗哗地打落在白瓷槽里,溅起的水花在他衬衫上形成一片 。 “想。” “ 你还爱他吗?” “爱是什么?笑话而已。” “那么,不要被他发现,假装你还爱他……” “好。” 很快地,他找到了让李妍和刘澈见面的机会。张柏杰,54岁生日宴。 繁华的灯火,他看到她风华中缓缓而来,一身红裙像是绽放的红蔷,真是美极了。只是她的眼中只有那个刘澈。 他只是略施小计,张柏杰便十分热心地将李妍介绍给了刘澈。 果然初见李妍的刘澈,失神落魄。 阿娇,他的阿娇,在舞池中和别的男人翩翩起舞……是他,斯坦福the oval park座椅上和阿娇一起玩闹的男子。君有情,妾无意,不足为惧。 阿娇和刘澈如他所愿地闹掰了。阿娇背身离去。 他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到刘澈追出来开着车绝尘而去…… 阳台上的白纱被晚风拂动,打在他的侧脸上带着轻微的刺痛。现在,还不是时候…… (四) 繁华的九家亭,红屿酒吧里灯光变化着色彩,舞池的男男女女都像是磕了药一样,兴奋用力地甩着头发,扭 着腰 肢。重金属乐在台上女歌手奋力的嘶吼中,爆发出激 情的力量。 他看到她了,一身香槟金的亮片紧身包臀短裙下,凹凸有致的身材透着诱 惑味道。他站在高高的看台上,看到她在台上勾 人地拼舞,显然地她要赢了。他也如同台下那些疯狂的男子一般,视线胶在那道身影上,难以移开。 他,不想等下去了。安瑞柠一口饮尽杯盏里的白兰地。 斗舞环节的奖励变了。头顶鸡毛的主持人用夸张的语气说道:“神秘大礼就是和红屿的神秘主人共进晚餐!” 他的胸口砰砰跳动不停。比在旧金山群战时还要紧张。一切,等待她的回答。 “不去,机会让给第二名吧。”听到她清脆脆的声音,失落的情绪席卷而来。他看着她被刘澈拉走,背影消失在酒吧门口。 果然,时机还未成熟。安瑞柠再次喝下一满杯白兰地。 他去了陈娇的画廊。在一个明媚阳光的午后。 画廊专员苏清站在他身边为他解释着画作:“这是陈老师最近的画作,动摇。” 陈大家的作品无论是从意境上还是绘画水平上,向来都是质量优等。陈大家在画廊吗?我想见一面,求得这幅画。”他还是耐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想见她。 “阿清?”她挽着刘澈的手,踏着地面上金色的阳光缓缓走来,那轻盈的每一步似乎是踏在他的心上,每一步都带动着颤栗。 “陈大家,我姓安。”他伸出手,却在半空中被刘澈拦下。 他愣神了几秒,心缩成一团,笑着:“看来,陈大家今天没空呢,那我改日再拜访。” 午后的阳光还很烈,他走在寻常画廊的湖畔,阳光刺得他眼泛水光。现在有资格挡在她前面的男人,不是他…… 他等不及了,甚至是慌了。他的阿娇和那个男人感情越来越如胶似漆。 被训练好的李妍,应该也可以出场了。李夫人,刘彻应该放不下吧。安瑞柠背着阳光嘴角向上一勾。 “陛下,我是妍儿啊。金水酒店1001号房间,我在那里等你。” 那个男人果然去了。 离婚如计划中的进行。 正是夏始春余,叶嫩花初。寻常画廊的湖畔,暖暖的微风吹过,带走一片片轻柔的柳絮在风中无规则地律动,慵懒静谧。 “久等了。”她坐在他面前,隔着茶香袅袅雾气,娇颜隐隐现现。他终于正大光明地坐在她面前了,安瑞柠满心欢喜,目光停留在陈娇身上,不舍得离开。 “陈小姐和我合作如何?”他递过自己的名片——红屿?安瑞柠。 他不敢道明心意,生怕落得和楚天囿一样的拒绝。 (五) 他带着她去了娇颜岛。 到那的时候,是个温暖的傍晚,夕阳给小岛笼上一层柔和的光影。 她站在海边崖上,背影像是要融合到这片海天之间。她的声音被海风有些吹散:“安先生,这个岛真漂亮,它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回答,怕“娇颜”二字会引起她的怀疑。 她怀孕了。 医生说:“陈小姐,您的体质虚弱,如果打掉这一胎的话,以后极有可能无法生育了……” 孩子被留下了,并不是她的本意,当然,更不是安瑞柠所希望的。 “安先生,未来一年我无法触碰颜料了。和您的合约好像无法践行了。您想送我回香江吗?” 他摇了摇头。悉心照顾起异地他乡的陈娇。 随着她肚子一天一天变大,他竟然生出那是他们的孩子的错觉。孩子出生那天,他抱着皱巴巴的孩子,满心欢喜。 他回头看着病床上虚弱的陈娇,她用满含母性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和孩子。那瞬间,他的心头一震。 似乎,他是真的爱上她了。 古人说,爱屋及乌。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喜欢怀里的小东西? “瑞柠,谢谢。”她笑了。 近8个月的时间,他和她从单纯的合作伙伴,到了可以相托的朋友…… 时光匆匆。五年。 那个草长莺飞的午后,娇颜岛海边布满繁花的草地上,海浪拍击着礁石溅开朵朵浪花,陈知在不远处快乐地打着滚。 他说,听说刘澈要结婚了。 她晃动的躺椅停顿了一秒。他知道,她还介怀着。 “阿娇,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他从背后抱住了她,鼻息打在她的耳垂,柔柔的痒痒的,“我们一起凑合着过日子吧,阿知需要爸爸。” 不是太过炙热的情感表达,陈娇并没有感到不适,她愣了愣神,看着海面上泛着金光的粼粼水波说好。 他们回国了,然而,她在动摇。 暴力的血液似乎又在体内叫嚣,汹涌到他的脑部神经中枢。手中的拳头越握越紧,他想毁了那个男人,那么强烈的情绪。 强烈到,他,失了理智。 他利用了阿娇,赢得了刘氏的掌控权。然而,这是他这辈子最难以原谅自己的事情。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刘澈。她受伤了,昏迷不醒。 看着她躺在病床上裹着层层绷带的惨白容颜,他趴在玻璃窗外,忍不住咬住下唇轻声哭泣起来。 “安叔叔。不哭。”陈知抓住他的衣角,红肿着眼睛冲他笑着,“医生叔叔说,妈妈没事了。” 他抱起陈知,亲着她的额头,不断道:“阿知,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分开吧。”分别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似乎一开口就会落泪。发出信息,他将手机放回怀里,一步一步地往走廊尽头走去,肩膀却忍不住 着。 一切都结束了…… 听说,她恢复地很好。 阳光静静泻入宽阔的办公室,安瑞柠看着窗外的天空,蔚蓝蔚蓝地飘扬着点点柳絮。 “老板,刘氏的股份都转到陈知小姐名下了。”南助理敲门进来,看着安瑞柠隐在光中的背影,心中泛起苦涩。他从小就跟着安瑞柠,一路走来,他知道那位小姐对老板意味着什么。 “南山,我们回米国吧。”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又像是解脱了,飘渺地如同从远处飘来的一样。 他是独自一人走的,拉着行李箱一个人走了。 机场售票处,服务小姐扬着标准的微笑,清脆脆地问道:“先生,几张票?” 听说,她出院了。 “三张。”他坐在候机室,盯着手里的三张头等舱的票发呆。竟然鬼使神差地打出电话: “阿娇,跟我走吧。带着阿知跟我走吧……阿娇,巧道机场,下午1点,我等你。” 机场人流不止,候机室顶部的大钟缓缓地指向1点。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世界骤然静止,他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是她? 安瑞柠猛然转身,对上一双明媚的眸子。 “你好,我叫王亚波,你手里的票,能让给我一张吗?” 她和她有着相似的眉眼…… (全文完) PS:终于完结了,小陌最近忙死了,头又疼得慌,感觉没有把背后的故事塑造好……忧伤…… 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小陌在暑假期间大概会写新文,到时候,大家表忘了来支持小陌哈! 小陌开新文了,大家快点来支持!么么么么哒~ 《重生之野猪加油》 发家致富,青梅竹马,豪门,娱乐圈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Novel瘾君子】整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